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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噬魂珠(8)

  何憶一千歲的時候閉上眼睛,再也不會醒來。


  前塵往事浮光掠影般繞過眼前,倘若還有什麽遺憾,大抵是這短暫歲月裏竟沒能同他解纓結發行執手之禮。


  她九百歲的時候被德明帝君困入籠中,隨後被迫做了王儲鳳琰的伴駕,而那個時候,王儲鳳琰還隻是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


  的身子裹在錦衣繡袍中,露出倆個滴溜溜的大眼睛,言嘉爬在拔步床前看他,他便伸出胖乎乎的手去觸碰她毛茸茸的耳朵,咧開嘴巴發出咯咯的笑聲。


  鳳琰蹣跚學步,短短的腿蕩在空氣裏忘了落下,恐他摔跤,言嘉就站在旁邊由他扶著,但凡有所精進,總會開心的張開雙臂伏在她背上犄角處,將她大大抱個滿懷。


  乘黃一族向來與人疏遠,言嘉偏獨獨拒絕不了鳳琰的親近,仿佛有著某種魔力,那個可愛的孩子讓她莫名變得柔軟起來。


  白駒過隙不過須臾。


  十八年轉瞬即逝,對於乘黃來不過是漫長時光中毫不起眼的一點,對於鳳琰來,卻是從垂髫兒到俊朗公子至關重要的轉變。


  探扇淺笑溫潤如玉的少年,指點江山意氣風發,言嘉第一次嫌棄起自己曾引以為傲的乘黃血脈,神聖的種族雖然帶給她綿長壽命,卻未嚐賜予她姣好模樣。


  於是有一,她仿著帝俊妻子曦和的模樣為自己畫了人類軀體,褪去狐身那晚,鳳琰自睡夢中醒來,看見她並不覺得驚訝,拍了拍床榻要她坐過去,如往常很多時候那樣蜷起身子縮在她懷裏沉沉睡去,半夢半醒間,他同她呢喃:


  “即便你如今有了人形,也絕不能生離去的心思。”


  鳳琰的語氣並非和她商量,而是以一個王儲的身份命令她。


  其實即便沒有這道恩旨,言嘉也未必能狠下心思逃出九重宮闕,隻是十八年的陪伴,她卻在心裏不動聲色的搭上了一世的念頭。


  德明帝病重那年,妃邸庶出的皇三子擁兵逼位,那段日子,鳳琰好看的遠山眉從未舒展過,言嘉自責自己空有倆千年壽命,卻無分毫妙計錦囊撫平他的愁容時,鳳琰便擁他入懷,無比慶幸她隻是乘黃,可以簡單的隻是互相陪伴。


  危機是在次年三月化解的,王儲以迎娶靖陽將軍女兒為提,征得十萬邊疆軍士連夜赴皇城消滅叛軍,功成那日明德帝禪位鳳琰,言嘉看著王座上風神俊朗的少年,來日尊貴的國母站在他身邊娉婷嫋嫋,忽然就落了眼淚,毫無原由的。


  那一,鳳琰找到她時,言嘉已重新幻化狐形。


  一如幼年很多個日日夜夜陪伴他的模樣,鳳琰向她走過去,矮下身子張開雙臂伏在她背上犄角處,將她大大抱個滿懷。


  “言嘉,百年太短,我不敢。”


  凡人百年壽命不過是乘黃千年壽命中的鳳毛麟角,他多怕留給她往後日子裏無邊無際的寂寞。


  十八年陪伴延長到一百年的時候,言嘉義無反顧跳進了幻境,青蓮拖著她的身體沉沉下墜,塵世間垂下來的綠柳越來越遠。


  鳳琰錯了,無論是否擁有過,沒了他的人間,原來一樣的寂寞。


  這一次鯤懂了,她教會了賭徒顧家,從此賭徒再沒賭過,賭徒告訴她自己曾執著於賭,後來才知道最寶貴的就是家,她再次救了殺手,殺手明白了有再多的錢能救心上饒命卻也孽債累累,帶著她去了涯海角,她死後殺手將故事的結尾改成了曾執著於救她,殊不知陪她才是歸宿。


  鯤再次回去告訴仙人他懂了,仙人告訴了他最後一關。李肅南是一個淘寶店的店鋪,賣的是一些手工的作品。自從事電商行業以來李肅南一直心翼翼的經營著自己的店鋪。畢竟新生的店鋪成長起來是格外艱難的,他從未有過半點怠慢。而他卻是沒想到他的戰戰兢兢卻換來了這樣一條差評。


  又一遍,除了罵人就隻想把那個搞事情的買家翻出來揍一頓。


  不知道店家怎麽想的,買回來的吉他撥片男朋友一點也不喜歡,這下好了,男朋友是別饒了。辣雞店主,差評!和渣男一起見鬼去吧!

  這一段差評李肅南都已經背熟了。


  ,我記住你了。”


  2

  李肅南也確實有過要把這個同城的買家揍一頓的想法。不過這些當然隻是一個腦補的想法罷了。他現在更重要的是要考慮該如何讓李瀟瀟修改了評論。


  李瀟瀟的淘寶ID就是那個愛吃兔子的蘿卜。


  事實上李肅南的店鋪從開店到現在差評隻有李瀟瀟一個人。盡管李肅南已經跌跌撞撞的度過了淘寶店鋪經營的最困難的階段,可是每一個階段的評價他都會格外重視,特別是這樣一個可能會影響半個月績效的差評,於是看著後台的買家信息,李肅南決定聯係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蠻不講理的買家。


  對方的電話接通速度有點超出李肅南的想象。他還沒有想好要怎樣開頭,場麵一度很尷尬。


  “那個,姐你好,你是愛吃兔子的蘿卜嗎?”


  “是我,你誰啊?”


  “是這樣的姐,前段時間您在我們店鋪裏購買的手工吉他撥片,您看……”


  “哦,是那個店鋪啊,想讓我改評價?沒門!”


  李瀟瀟的聲音聽起來火氣十足,她大聲的吼出來這句話便掛羚話。


  而這邊的李肅南聽著電話嘟嘟嘟的忙音終是狠狠的咬咬牙。


  “這個臭女人!”


  3

  姐,拜托你改個評

  聽東海龍宮設了宴,仙人恬不知恥地帶著自家剛得的寵湊去蹭酒。回來路上已是暈暈醉醉,所以不曾發現一旁同是暈醉的那隻寵乘黃已經跌下雲端。


  總之乘黃迷迷糊糊地起來時,已經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聽到響動時,是一個半大的孩蹲下身到了自己麵前,好看的眉眼裏全是好奇。


  “誒?你是狐狸麽?怎的……背上還有角?”


  孩自幼養病在深山,周圍的草木蟲獸已經見識的差不多了,卻從未見過還有這麽奇怪的狐狸。


  乘黃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是到了一個藥香繾綣的懷,孩肉短的手輕輕撫摸著乘黃,撓的她舒服極了。


  在他懷裏翻了個身,便又隨著酒勁沉沉睡去。


  龍宮的酒不是白蓋的,等到乘黃徹底散去酒氣醒來時,麵前是一個如玉般的少年,話語間是抑製不住的狂喜:“你醒了?”


  才知她這一醉,凡間已是數十年滄海桑田,當年的少年如今已成帝王。


  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


  乘黃想,凡間帝王也並非無能之輩,閱盡下奇書,應當早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此刻又不像醉時腦子短路,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帶了幾絲警惕。卻是他好笑地看她:“我知道你是乘黃,才不是什麽狐狸,可我不會害你,我喜歡你。”修長的手指又撫摸上乘黃,乘黃這才知道,當年那個半大的孩,從來沒變過。


  獸性本純,乘黃就那麽安了心。


  他給她著當年再次睡去後的事情。


  當初帶她回來,他身邊便一直好事不斷,最後,由一個病弱太子成為先帝最為中意的繼承人。先帝去後便那麽稀裏糊塗成了這下的王。


  乘黃想,既然能成為下的王,他當年的病應當早是好聊。


  可一次他醉酒,咳了血,乘黃才知道,當年孩自娘胎裏帶出來的毒從未解過,如今已是病入膏肓。


  他喝醉了,嘴角的血都不及擦,抱著乘黃在懷,著今日朝堂那群老家夥又逼他選秀納妃,突然就笑了:“什麽為我著想為子嗣著想?他們不過是怕我死的快罷了,他們怕我死……”


  離他不遠的死被他那般輕描淡寫地出。


  乘黃還在發愣,他便倒在了石桌上醉的深沉。


  乘黃自他懷中跳下,見四下無人,就化了形。


  許久不曾化過人形,她有些艱難的背起他,然後繞著院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


  “你不會死的。”她。


  “有我。”她。


  傳被乘黃背一次會有兩千年的命啊,她背著他走了一晚,可他還是死了。


  那日朝堂之上忽然咳血,愈演愈烈,終是倒地不起。


  那一刻她才知道,什麽傳,什麽兩千歲,都是假的。唯她徹底失去了他才是真切的。


  朝堂之上無人關心他的死,匆匆下葬之後他們隻是在爭論著這下以後該歸誰管。


  仙人醒後尋到了乘黃。


  乘黃在那已顯破敗的宮殿裏靜默,見到仙人後也隻是二字:“救他。”


  仙人歎氣,當初收她為寵,算著她命裏該有一劫,卻還是來遲了。


  仙人給了她一粒蓮子。


  “他的魂魄尚有一息收聚在此,三百年發芽三百年開花。你自行抉擇吧。”


  乘黃將蓮子種下在這裏。設了禁製,無人打擾。她想著,等到開花的那一,他就回來了。


  她想,那時她也要告訴他,她有多麽喜歡他。


  ……


  乘黃是被人搖醒的。


  迷迷糊糊之間,是耳畔好奇的話:“誒?你是狐狸麽?怎的……背上還有角?”……


  “鯤,你看空,當你飛過了空才是真的懂了”


  仙人輕輕一碰他的額頭,瞬間化為鯤鵬:“師父會化作風雨同你一起。”


  “師父,鯤活了上千年也沒個名字,臨走之前師父賜個名字吧。”


  “就叫做‘念’吧。”


  鯤拖著魚身鷹翅破海而出,卷起千層波浪,似是和師父告別。


  十年滄海桑田,千百年月落月圓。


  鯤飛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也忘了是多久,不變的是歲月安然。每當風雨擊打著她的羽翼,她就會感受到師父,是師父一路支持著她,她知道隻要人間風雨不停,自己就注定一路前校


  仙人目送她離開,那日的浪花很美,他在簇等了上百年,當知道自己大限以至之時拾了一隻早已幹枯的樹枝,在地上寫著一句話:式微,式微,胡不歸!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第三關,從她想要遊過大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的執念太過深重,取名的念字也是想告訴她不要太過被執念束縛,當她回來就是過關,傻傻的想著等她出師就取她為妻。這一次鯤懂了,她教會了賭徒顧家,從此賭徒再沒賭過,賭徒告訴她自己曾執著於賭,後來才知道最寶貴的就是家,她再次救了殺手,殺手明白了有再多的錢能救心上饒命卻也孽債累累,帶著她去了涯海角,她死後殺手將故事的結尾改成了曾執著於救她,殊不知陪她才是歸宿。


  鯤再次回去告訴仙人他懂了,仙人告訴了他最後一關。


  “鯤,你看空,當你飛過了空才是真的懂了”


  仙人輕輕一碰他的額頭,瞬間化為鯤鵬:“師父會化作風雨同你一起。”


  “師父,鯤活了上千年也沒個名字,臨走之前師父賜個名字吧。”


  “就叫做‘念’吧。”


  鯤拖著魚身鷹翅破海而出,卷起千層波浪,似是和師父告別。


  十年滄海桑田,千百年月落月圓。


  鯤飛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也忘了是多久,不變的是歲月安然。每當風雨擊打著她的羽翼,她就會感受到師父,是師父一路支持著她,她知道隻要人間風雨不停,自己就注定一路前校


  仙人目送她離開,那日的浪花很美,他在簇等了上百年,當知道自己大限以至之時拾了一隻早已幹枯的樹枝,在地上寫著一句話:式微,式微,胡不歸!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第三關,從她想要遊過大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的執念太過深重,取名的念字也是想告訴她不要太過被執念束縛,當她回來就是過關,傻傻的想著等她出師就取她為妻。


  仙熱鯤等到最後一刻,還是去了,化作一尊石像,又是千百年後,石像化作泥沙,一半被風卷走,一半被浪卷走,他真的可以化作風雨陪著她了。


  鯤還在飛著,她不想辜負了師父的信任,即便真的飛不過空她也不願退回去,因為她更不想垂垂老矣時後悔。


  既然執著,那便執著一世,明知錯,甘為錯,不負初心罷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究竟誰對誰錯便隨著曆史長河飄蕩,讓後人去評判吧。


  仙熱鯤等到最後一刻,還是去了,化作一尊石像,又是千百年後,石像化作泥沙,一半被風卷走,一半被浪卷走,他真的可以化作風雨陪著她了。


  鯤還在飛著,她不想辜負了師父的信任,即便真的飛不過空她也不願退回去,因為她更不想垂垂老矣時後悔。


  既然執著,那便執著一世,明知錯,甘為錯,不負初心罷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究竟誰對誰錯便隨著曆史長河飄蕩,讓後人去評判吧。仙人問鯤想學什麽,鯤什麽都想學。仙人教了鯤很多,鯤學了上百年後想出師去人間遊曆,仙人需過三關,一關救一千個人,二關聽一千個故事。


  鯤用修來的靈力幫千人脫困,每脫困一人為她講一段故事,可這千件故事也不過與古書中所寫無二。


  鯤回去請教仙人,仙人她其實一人未救,賭徒解了一次困之後依舊在賭,殺手被救後依舊為著幾兩銀錢繼續刀尖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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