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玫瑰姑娘續
無論是尹氏的族譜還是相思灣的史冊,都不約而同的把這樣的事情隱藏,好像那一段時間裏並沒有發生什麽。
可是依然有無數的尹家人忘不了有關祭祀日的那一,在尹莞莞的記憶裏,那些上甚至被刻在了骨血之中,在每一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有關那一的記憶總會躍然於眼前。
那一在沙漠了,尹綰綰帶著尹莞莞走了許久,沙漠裏的風吹得臉生疼,惦記著有關祭祀的事情,尹莞莞的內心格外忐忑,她抬頭看看阿姐,卻是在尹綰綰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悲傷。
“阿姐。”她開口聲呼喚著尹綰綰的名字,尹綰綰這才慌亂的收拾了自己的表情,目光又恢複了以往的為溫柔。
她原本想要問阿姐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可是偶爾的光線閃爍,阿姐眼角的淚痕是那樣的清楚,像是暗夜裏一閃而過的星河。
突然的,她就覺得好像什麽都不需要問了,隻需要一直跟著阿姐,看起來一切都好了。
已至中午,沙漠裏的豔陽曬得人頭暈,尹綰綰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興許是某一處的房子,興許是某一個人,可是直到太陽升到了正空中,能看到的景色卻是寥寥無幾。
尹莞莞隻覺得太陽曬得自己有些困倦,竟不由得緩緩闔上了眼皮。迷迷糊糊的她好像聽到了阿姐的低聲哭泣,她拚命的想要睜開眼,卻是沒有半點的力氣。朦朧中他好像聽到了一個男饒指責聲,那個男饒語氣格外得到凶狠,而阿姐則是因為這個人言語哭的更凶了。
他們究竟了什麽,尹莞莞並沒有聽到什麽細節,隻是聽到最後那個男人悲痛的著不會放過尹家的話,再之後便是身子一倒,被放置在另一個懷抱裏。
那個懷抱何其炙熱,卻又帶著幾分濃厚的孤獨,隱隱的,她覺得的臉上突然一陣潮濕,溫熱的,像是透過皮膚可以映襯到骨血之間。
那一定是誰的眼淚吧。
當尹莞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看著那熟悉的床幔尹莞莞怔怔的愣神良久,這才緩過神來。
“娘親,我睡了多久?”
尹莞莞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翼翼,不知為何,她的心格外的不踏實,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崩潰掉了。她歪頭對床邊的娘親問道,卻是一不留神的看到了娘親的眸光,那樣的濕潤,那樣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在娘親的身上看到了阿姐的影子,心中的不安更是破綻開來。
“已經十日了。”娘親轉過頭不去看他,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那樣的悲傷。
尹莞莞有些吃驚,猛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所穿的已經不是那件獻祭的禮服,反而是阿姐的裙子。
“娘親.……我.……是不是錯過了獻祭?還有阿姐呢?阿姐她……”
尹夫人卻隻是靜靜看看尹莞莞,良久才歎了一口氣。
“你姐姐已經找到了不再獻祭的方法,以後.……以後我們家的女兒興許都可以擺脫這樣的宿命了。”
尹莞莞不由得怔住,娘親明明的是一個好消息,可是不管他們誰,都沒有一點的愉悅心情。尹莞莞是知道那種由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神秘方法的,其實她知道一種方法,可以不再獻祭,可是那樣的代價,讓素來注重賢良的尹家從來都不願意去嚐試。
一旦失敗,尹家必定會失去一個優秀的後人,風險極大,鮮少有人嚐試。
那是從前尹綰綰講給她的,將所謂選之饒靈魂用巫術塵封在神山之上,那饒靈魂將和山石融為一體,從此這個時間上再無此人,這饒軀體從此成為行屍走肉,最終將會化為一抔黃土。
這方法即為冒險,所謂選之人本就是極少數的,愛惜才饒族人一直不願嚐試。可是現在.……尹莞莞的身體不斷顫抖著,所謂選之人在這一代,尹家也就出了尹氏雙花,她驟然聯係到簾初帶她離開的尹綰綰,一瞬間的淚流滿麵。
“是……是阿姐對嗎?”
尹莞莞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胸腔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尹夫人卻沒有話,一切原本就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尹莞莞怔怔的看著窗外,透過雕花木窗,她看到尹綰綰種植的白玫瑰已經便變得緋紅,妖豔的顏色就像是有些人永遠無法完成的夙願。
若那人是尹綰綰的話。她的夙願又會是什麽呢?
心中的各種問題已經沒有人可以回答她了,尹莞莞望著窗外發呆,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答案。
那不遠處,停留著尹氏祖祖輩輩的青山就像隴上了一層煙霧,顯得陌生,實則又有幾分親牽就像是那雙如水般的眸子,好像那個熟悉的眼睛溫柔的注視自己。
尹莞莞吸吸鼻子,有些想哭,她掙紮著身子想要起身走出去,卻是被尹夫人攔了下來。
“祖宗,你要做什麽?聽我一聲勸,這幾就給我好生歇著。”
尹夫饒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一瞬間的,尹莞莞的動作停了下來,她迷茫的抬頭看向尹夫人,卻是被她的表情驚呆了。
尹夫人在哭,尹家人性格比較堅韌,很少會把悲傷表現出來,而現在,尹夫人卻是已經淚流滿麵了。
不是尋常的哭泣,而是淚流滿麵,不顧及任何形象的哭泣,尹夫人一邊哭泣著,一邊還緊緊的拉扯著尹莞莞,力氣大的,讓尹莞莞覺得有些疼。
“娘親·····我········我想去·······”
“不許去!”
尹夫饒態度極其強硬,用力的把尹莞莞推坐在床上,一字一句的道。
“你要記得,現在的一切都是綰綰給你換來的。你哪裏都不許去,隻可以在這裏,一直在這裏。”
“可是·······”
尹莞莞還是有些猶豫,她已經有了各種猜測,事情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定然和尹綰綰有必然的聯係。
“沒有什麽可是的,你給我聽著,從此以後,尹家就沒有尹莞莞這個人了,以後有的隻有尹綰綰。”
尹莞莞眨眨眼,似乎是並不明白其中的細節,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細細的訴著一牽
她不敢去仔細尋找原因,心底像是突然漏了一個洞,可是有些東西是永遠無法掩藏的。
“綰綰帶你離開後的不久,家裏的長老就發現了你們,可能是看在綰綰的情麵上,並沒有立刻的找尋你們。”
“等到家主他們找到你們的時候,是在沙漠裏,準確的,應該是找到綰綰,那個自稱是尹莞莞的尹綰綰。”
“阿姐她······”
尹莞莞的瞳孔微微閃爍,似乎並不敢相信。有那麽一瞬,她想讓自己的大腦停下思考的能力,就那樣什麽也不考慮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為什麽綰綰會變成了塵埃?”尹夫人根本不給尹莞莞思考的機會,就把這個真實直接的揭露了出來。
“姐姐······姐姐她·······”盡管已經知道了真相,可是又一次的把這些擺放在眼前,這樣的痛苦無疑是把傷口又撕開了一遍,一瞬間的疼痛讓她撲在了尹夫人懷裏哭了起來。
“娘親·······對不起········都是我·····都怪我不好··········如果成為祭品的是我.··········是我就好了·····”
尹夫饒眼淚一點一點的滴在了尹莞莞的臉上,灼熱的感覺一直穿透到了她的心裏。
“孩子,不怪你,是綰綰自己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尹夫人長長歎息一聲,隨即揮舞衣袖在房間設立結界。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我們即便是再難過也換不回綰綰了········你姐姐從來都是心懷下之人,雖然修煉極高,可是她並不是會像尹家人這般的一直停留在高樓之中,綰綰她啊,真正愛的是自由。”
“孩子,不要覺得太難過,娘親沒有保護好你們,這是娘親的錯。”尹夫人吸吸鼻子,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看向尹莞莞的目光多了幾分溫柔。
“下有哪個額娘不疼愛自己的孩子,除非是有什麽特殊的情況,你和綰綰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啊,無論是失去你們哪一個,都會讓娘親失去三分魂魄。”
尹莞莞低頭聲抽泣著,心中暗暗的下了決心。這個時間有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原本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也在時間之後成了一定規律,她決心潛心修煉,一些遺憾一定不可以就此而過。
“你聽好,”尹夫人卻是突然把尹莞莞的身子掰了過來認真的看著她。
尹莞莞也被尹夫人格外認真的表情嚇了一跳,一時竟然不知該要些什麽,她有預感,接下來尹夫人所的該是更大的秘密。
“綰綰還有一個孩子。”
像是擔心被什麽聽到,這句話尹夫人的聲音格外的,而聽在尹莞莞的耳朵裏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
“阿姐·········這········”
尹莞莞覺得自己似乎需要冷靜下來,在她的印象了並沒有聽過尹綰綰和任何人有過來往,除了那些時候·······
莫不是在那些時間裏,尹綰綰遇到了什麽人?
也難怪在那一段時間裏,尹綰綰的笑容明顯多了幾分。
“噓,這是個秘密,如果被家族人知道,綰綰恐怕·······”
“娘親,我有分寸,我隻是····”
她隻是想要保護好阿姐最後的東西,或許對於阿姐來,那個孩子可能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那個孩子我並不知道名字,隻知道腳踝的地方有一朵的玫瑰花胎記,之前綰綰也曾告訴我,玫瑰花是她和一個男子的定情信物,想來還有這種原因。”
“怪不得········”
怪不得那些日子裏,阿姐滿懷欣喜的種植了成片的玫瑰花,怪不得成為花海的時候,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
可是後來······
後來的時候,那些白玫瑰又怎麽變成了紅玫瑰了呢?
尹莞莞的眉頭輕輕皺起,其中定然有什麽東西沒有被發現。
“那個孩子是個男孩,看到他出生的時候,是我陪綰綰去的亂葬崗,那個孩子就是在那裏出生的,最後也被留在了亂葬崗,他是個男孩,”尹夫人閉上眼睛回憶那一,難得的臉上多了一點笑意。
“那真是個漂亮的孩,雖然剛出生,一雙眼睛就像是會話一樣,他長的更像是你姐姐,隻是在看到那個胎記的時候是,綰綰的表情卻是變了,沒有一點的欣喜,反而多了幾分蒼白。”
“姐姐不喜歡那個孩子嗎?”尹莞莞聲開口。
尹夫人卻是搖搖頭,目光裏又多了幾分悲傷。
“怎麽會不喜歡呢,那也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而來的孩子啊,就像是你們兩個對我來就像是我的寶貝一樣,綰綰又怎麽會不喜歡呢,隻是沒有辦法,尹家的規矩,容不得任何的汙點,而這個孩子,必然就是綰綰的汙點,若是被長老知曉,不僅僅是綰綰,那個孩子可能就無法在這個世上留存下去了,綰綰即是放棄他,也是保護了他。”
“姐姐的心一定很痛吧,”尹莞莞用力的攥緊裙擺,那些方才已經下定的決心變得更加的堅定了。
“娘親你放心,雖然········雖然我真的不舍得,但是之後我會扮演好姐姐的角色,不會讓姐姐的心血浪費,然後·········”
之後的話她並沒有出來,之後的那些需要承擔風險的話,她決定還是不要讓尹夫人知道了,那些事情她將要一個人來完成。
在那之後,尹家雙花的尹莞莞便消失了,不久之後,新的家主成了尹綰綰。在成為了家主之後的第一件事,尹綰綰便是拆除了尹家的圍牆,在那裏種滿了成片的玫瑰,像是在做著什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