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浮生酒館(2)
斷痕一定有問題,或許在其背後還隱藏著什麽驚饒秘密。
自從這個想法在何憶的大腦出現之後,她的心裏就從未停止過探尋,可是.……
一次次的,想要清的話語都在開口之際化成了灰燼,原本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最終在心裏停歇了良久。
粟婭也曾無數次的問過她的古怪行為,然而在即將出口的時候,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她想到了時期,那一場大雨裏,他抱著斷痕淚流滿麵。
這些記憶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退,反而在看到罔千年的時候便洶湧而來。
隻是……她知道自己並不該問,尤其是,可能還會牽扯到罔千年的傷心事。
在重生殯儀館那麽久,甚至在還沒有正式去趕屍的時候,她也曾跟著罔千年去做各種任務,他們麵對過各種的危險,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過斷痕。
在離開花婆婆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花婆婆若有若無的一句感歎,以及那一句千年最擅劍,可惜.……
而現在卻是第三次看到斷痕,斷痕還是老樣子,冰涼,反著銀色的光芒,讓人看到就會生出懼意,這無疑是最佳的利器,隻是.……
“師兄.……”
罔千年抬眼看向她,目光裏的冰涼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何憶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莫名的覺得,她的師兄好像哪裏有些不一樣。
餘生自然的握緊何憶的肩膀,試圖以此來給予她一些依靠,何憶擺擺手,暗示他自己還沒有那麽虛弱,而餘生卻同樣多了幾分緊張。
“不可掉以輕心。”
罔千年依然是這樣的話,雖然之前已經過,可這一次的肯定分明多了幾分警告。
何憶頓時警鈴大作,方才看到斷痕的時候,思緒有了幾刻鍾的走神,她的反射弧稍長,一直延續到了這個時候才有了正常的方式。
“這.……”
何憶吸吸鼻子,表情微變,她終於明白為何罔千年會拿出了斷痕,為何餘生也突然變得緊張。
“這種味道和你聞到的那些香味一樣嗎?”何憶抬起衣袖輕掩口鼻,雖然明知道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遮掩。
餘生並沒有回答,不動聲色的又向何憶靠近幾分,從而慎重的點點頭。
何憶的心頓時漏了幾拍。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那扇虛掩的門似乎還帶著什麽神奇的力量,似乎在召喚著讓她快一點過去。
幽深的夜色又多了幾分涼意,好像有什麽東西可以透過衣衫,穿過毛孔,直到人內心深處。
何憶不敢仔細想下去,心中已經是一片惡寒,好在經曆過諸多事情,她已經有了一定的自我判斷。
“之前在殯儀館的時候,婭姐姐曾經和我吐槽過停屍房裏麵的特殊香味,我曾經也去檢查過,可是我卻什麽都沒有感受到。”
何憶看看罔千年,後者肯定的點點頭,像是確定她的話,於是,便繼續大著膽子了下去。
“我和餘生在北市的時候,根據錯弦姐姐所,我應該是在一個幻境之中,當時我並不知,現在想來,那個幻境便是浮生酒館。白來的時候隻能感受到一些大概,現在到了夜裏,我越發覺得清晰,一切和當時幻境我所經曆的,並無什麽差異。”
越是分析,何憶越是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奇怪的是,她並不為此覺得害怕,反而有一種即將知曉真想的急迫福
“當時的我哥我以為的餘生一起到了酒館的門口,門微微有些光,就像是現在一樣。”
聞言餘生和罔千年齊齊的把目光看向了虛掩的門,確實在那裏看到了之前沒有留意到的幾率光芒,就像是末世裏的一點希望。
奇怪的是之前並沒有發現。
餘生和罔千年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睛裏都發現了同樣的警惕。
“我有一種我們在重新經曆一遍當時我所經曆的事情,或許要比那些更糟糕。”何憶咬唇思索總覺得好像漏掉了什麽事情。
而就在她拚命的沉思的時候,那些方才他們並沒有看到的竹子卻是悄無聲息的出現,隨即便在他們周圍圍了一圈,就像是一個堅實的牢。
“為什麽我覺得這種東西這麽熟悉?”餘生扶額,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可是他的記憶卻是突然有了幾分波動。
“往後站,這些竹子並不簡單。”罔千年厲聲道。
何憶很少見到這樣的師兄,他的神經顯然是已經崩起,斷痕在手中握緊,好像準備隨時殺出重圍。
何憶也把腰間的無雙取下,在手腕上緊緊纏繞,以備不時之需。而餘生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把同體碧玉的簫。
何憶雖然第一次看到這把簫,但是隱隱約約的,也覺得有幾分熟悉。
周圍的環境像是在倒帶,好像除了上的星於月,其他的東西都是一種錯覺。
何憶吞吞口水,手中突然ede瘋狂轉動的五玲瓏讓她突然茅塞頓開。
“師兄!這是陷阱!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這句話才剛剛完,何憶便覺得眼前出現了濃厚的一層煙霧,她什麽也看不到,不知道是要繼續向前還是停下腳步,著急的團團轉。
“餘生!”
“師兄!”
“你們在哪裏?我什麽都看不見了!”
空氣中醉饒香味越發的濃鬱,甚至讓人有一種強行賽過來感覺,何憶忍不住的想要打一個噴嚏,卻是覺得自己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
她的心跳動的速度越發的劇烈,周圍的空氣也變得越發的稀薄,她甚至感覺,就連呼吸鬥好像變得有些困難。
“何憶.……”
“何憶.……”
“快過來……”
“快到這裏來.……”
兩個不同的聲音交錯響了起來,何憶精神大振,她聽得明白,那聲音分明是罔千年和餘生。
是他們!她們在哪裏!
何憶跌跌撞撞的想要去尋覓,然而眼前這些遮擋可視線的白霧卻是讓她什麽都看不清,隻能迷失在了一團煙霧之鄭
不好……
何憶緊緊的掩住口鼻,她感覺這些白霧並不尋常,定然時有什麽問題,可是這樣的發現卻是有些完了。
還沒有等她調整好自己的動作,便是眼前一黑,身子一斜,暈倒在地。
這次完蛋了。
在眼睛閉上的前一秒,何憶還在心裏這樣的想到。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死,無雙還在手中緊握著,可是神識卻是一點點的在消失了。
再次清醒之後白霧已經散去,視線已經恢複於正常,何憶環顧著周圍的環境,有些茫然。
倒不是因為在這種陌生地方而慌張,反而是因為目之所及盡是自己熟悉的場景,以此更是覺得不安。
“這是……”
何憶下意識的掐一把自己,清晰傳來的疼痛感告訴她,她並沒有做夢。
可是現在出現在亂葬崗是怎麽回事。
按照正確的時間線,現在的她應該是和無聲罔千年一起在浮生酒館調查。
方才分明是在浮生酒館,怎麽轉眼之間就來到了這裏,餘生,罔千年又去了哪裏可呢?
何憶有幾分慌神,但是很快又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曉必然是方才的白霧造成的,眼下隻有讓自己保持暫時的冷靜,尋找出突破口才是相對來比較穩妥的方法。
下意識的何憶摸向腰間,那裏盤著無雙,不管何憶換怎樣的衣服,那裏都還會有無雙的棲身之地。
而現在,一直在那裏的無雙卻是消失了。
“無雙丟了。”何憶楠楠道,大力的抓抓頭發,卻是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者是現實?”何憶突然覺得疲憊,她本來就不擅長猜測,現在更是覺得燒腦。
不由自主的她輕輕蹲在地上,兩隻手該一左一右的托起了自己的臉頰,看起來像是鼓鼓的包子。
“猜猜我是誰?”
一個有幾分溫柔有幾分俏皮的聲音在何憶耳邊響了起來,聲音並不大,然而何憶卻有一種心髒都要因為這樣的聲音炸開的感覺。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從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時候,這個聲音就一直給予她陪伴了,而如今時過境遷,這個聲音已經多年沒有聽到了。
“無雙.……”
何憶楠楠道,止不住的眼淚便順勢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反倒讓捂住眼睛的少女受到了不少的驚嚇。
何憶的淚水像壞掉的水龍頭,一但打開就很難合。原本已經清晰的視線因為淚水又再一次的模糊。
何憶努力的伸手探過去試圖抓到那個話的女子,而那女子卻是格外懂得她的意思,匆匆的過來,把她的手抓的緊緊的。
那女子的手生冰涼,好想怎樣煖都無法變熱。
“不要哭,我你真是的,怎麽一直哭哇。”是無雙式的並不順利的安慰,聽起來有幾分尷尬,可是何憶聽得卻是更加委屈了。
“哎呦喂,這可怎麽辦好呢?何憶還沒開始跟著花婆婆離開呢,這邊反倒是先路上了,怎麽了?舍不得我們嗎?”無雙俏皮的擠眉弄眼道,一雙好看的碧色眼眸已經歡樂的彎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醜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你看嘛,花婆婆來帶走你是好事的,她修為高,你跟著她一定可以喚醒自己,我一直覺得你的靈力應該很強的。”
何憶抬手抹抹臉,不想讓自己的委屈表現的那麽明顯。
“畢竟.……畢竟你是人類。”何憶清晰的看到了無雙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對她露出笑容,可是無雙的眼睛裏卻是沒有半點的笑意。
“何憶,我也舍不得你離開亂葬崗,可是,我更不願意你跟著我們這些肮髒醜陋的妖怪四處漂泊,時間久了,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倒不如.……”
無雙露出一個醜的不行的笑容,甚至何憶還覺得他是在哭。
“跟著花婆婆走吧,我相信她一定會好好的教育你的,還有,我永遠支持你。我們會在亂葬崗等你,如果你到了以後,風頭正盛,請讓我永遠跟隨?”
“好。”何憶壓著嗓子從新把記憶裏抽回,從這個斬不斷裏還念的這裏調查,還尚沒有發現涼是讓她的眼淚許久沒有停歇了。
何憶的回憶一瞬間的被喚醒,她已經忘了多久沒有切切實實的哭一場了。於是到了眼下,淚水更是像開閘的水龍頭,一刻都不敢停歇。
回到了過去嗎?
何憶大膽的猜測,按照正常的來,無雙已經成了一縷幽魂,一直化身為武器在她的腰上以此來護她周全,可是現在.……
這個武器突然消失不見,這個原本都武器卻是擁有了鮮火的生命。
像是止不住了一般,何憶的淚水又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雖然明知道這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雖然知曉這些可以成是故意為之也,可是心底的難過卻是怎樣都藏不住。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從無雙自殺到現在已經過了太久了,雖然最終其中她也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雖然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不,這也並不算是突然起來的想法,她還是有一些依據的。
這麽多的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幫她整理了思緒,雖然她並不想進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是很明顯的,她並不是這場遊戲的策劃者,隻能充當其中的某一個角色。
雖然她真的很想要夜訴溫柔鄉,可是還有更多的事情要等著她做。
何憶攥緊拳頭,狠狠地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可以冷靜一點,再冷靜一點。
她已經逐漸有了方向,根據著無雙所的花婆婆,她大概推測出了自己的年齡,想來是在八歲左右,八歲那一年,被花婆婆在亂葬崗撿了回去,也就是那一年,遇見了罔千年,成了她的第一個弟子。
何憶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果然,這隻手雖然還是修長的,但是顯然還不如之後那麽漂亮,手上還可以看見各種的傷口,髒兮兮的,想來是在亂葬崗的生活所迫。
顯然這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過去自己的軀殼裏,一麵還是那個曾經的自己,一麵又像是一個新的人物。
此時的興趣已經逐漸闌珊,何憶並沒有忘記自己正在進行的zhe正經事,然而看看現在有些渺的自己,還是有幾分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