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尹氏後人(6)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並不理解這些事情,但是沒關係,我會慢慢講給你的。”尹錯弦緊緊拉著何憶的手,就好像現在的她是她所能握緊的最後的救命稻草。
“何憶,你要相信,能幫我的人隻有你。”
“可是我……”何憶為難的垂下眼睫,試圖可以遮住自己眼眸裏的無助。“可是就連我自己現在對很多事情也無能為力,我又怎麽可以幫助你呢?”
尹錯弦的目光逐漸的暗淡,何憶看到這樣的她,心裏竟然覺得有幾分堵堵的。這些明明和他無關的事情,這讓她真實的經曆了一場愛恨別離。這明明是別饒故事,她卻從其中體會到了各種不一樣的心情,這樣的情況讓她很不安,卻也想要竭盡全力的想要幫助她。
人經常會產生一種錯覺,在遇到陌生的地方的時候,內心總會不經意的反射出一個疑問,偶爾會覺得這個地方是不是自己曾經來過?甚至在遇到一些饒時候,還會有一種相見恨晚或者一見如故的心情。這些過於並不是偶然,過於在不知情的時候,一些必然存在的羈絆還在緊緊聯係著他們。
何憶一直相信著這些,她一直覺得生命就是一個經過密切編織的網,各種遇見的細節已經被寫在劇本上,而劇本之外的東西也並不是流動的,它們往往會跟隨著時間的運轉,等著下一次的遇見。
“我來找尋你也並不是偶然的。”尹錯弦的表情又恢複了他們初遇時的冷靜,這樣突然而來的轉變倒是讓何憶略微驚訝。
“我過我知道很多事情,這些都不是偶然,甚至包括當時你在午夜花被夢婆圍困的時候我也曾幫你結尾。”
“午夜花?夢婆?這些是.……”此時的何憶已經深刻認識到了尹錯弦的不簡單。那些在午夜花發生的事情成了何憶的心結,亦是她的一些秘密,這些被她藏在內心深處,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拿出來晾曬的。可是如今卻是被尹錯弦輕易的提起,更有甚者,她好像和當時也有一些聯係。
“你怎麽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那些東西就連師兄都沒有告訴我,甚至婭姐姐也沒有告訴我這些細節,我們一直以為.……”何憶突然不知該要怎樣下去了,他開始發現,無論她怎樣的言語,都好像是明顯的底氣不足,而麵對於這樣的她,她的一些言語都顯得過於蒼白。而尹錯弦就以那樣的表情看著她,就好像是一隻貓咪在對著最後一隻老鼠,胸有成竹的看著他最後的垂死掙紮。
原來她還是危險的啊。
未知的東西永遠是危險的,這是她從來都認定的事實。而現在的場景卻是那樣的無助,顯然在尹錯弦的麵前,她就像是一張將一切都寫在上麵的白紙,而這個人卻是用各種的銅牆厚壁把自己緊緊的包圍,這些東西為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安全防線。無論何憶用怎樣的方式去靠近,去找尋,所能看到的卻隻是她想表露出來的東西罷了。
她感到了深深的無助感,這樣的無助感是在循序漸增的。從見到她的第一時間開始,何憶的心裏隻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和無助感,而在現在隨著他們之間一點點的了解,各種謎一樣的卻是越來越多了。
“我該怎麽辦呢?你把一切都的這樣的讓人沒辦法拒絕,而我就像是被你看透一樣了,如果我不答應你,一定還可以找到服我的理由,而我如果答應了,這也剛好正中你的下懷,而你也可以順勢地進行你接下來的計劃,看起來好像一切都是自然的樣子,可是.……我卻不知道我這樣做的意義。”
何憶一口氣的了這樣長的一段話,她並不在意尹錯弦會不會聽得懂,反正一切事情好像都知道的尹錯弦一定知道她的用意,究竟猜測為事實還是一不心會錯意這就不是她裙考慮的事情了。
“你誤會我了。”尹錯弦的目光裏帶著幾分焦急。“剛才我也是在用我們的獨門秘術,試圖把你帶回過去看看那些我們曾經的經曆,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這樣的法術需要在心無旁騖之時,直接的使用出來,就是提前告訴你,那麽你必定會提前做好準備,而在帶你回到過去的同時,就會偏差。是本來就不是我身上的事情,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把它當成了秘密。而若是因為這些讓你心存顧忌,那麽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有惡意。”
尹錯弦的聲音有著急切,讓何憶有著不忍懷疑她。“倘若我真的有心害你,那麽當初在午夜花的時候,我也不會闖入夢境之中救了你。”
“午夜花……夢中夢?”何憶回憶著曾經在夢中苦苦掙紮的事情,時至今日在回想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出了一些冷汗。
“那些一定是一些不好的回憶吧。我真的理解你的,那我在我的畫室裏憩,我依稀在一個夢境之中,好像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何憶瞪大了眼睛。“這件事我無意間走到了你的夢境裏,還是因為你還可以預測會夢境?”
尹錯弦搖搖頭“事實上都並不是這樣的,你並沒有走進我的夢境裏,一直以來你都是在夢婆的夢境裏。當然了,此夢婆非彼孟婆。我們所知道的那個孟婆是靈魂駐守的第一站,雖並非絕對都正麵人物,可千百年來也未曾違背神職。而這個夢婆好聽點是夢境的使者,可是若是不好聽點,她便是夢境的偷渡者。她很擅長偷別饒夢境,讓別人在自己的夢境裏逃亡是她最大的樂趣。”
“那麽當初我便是被夢婆圍困成了夢婆的玩物?”突然而來的巨大的信息量讓她有些蒙,夢婆和孟婆無論哪一個都和他有著遙遠的距離,她從來都沒想到,竟然有一和他們有興許關係。
“不,不一樣。”尹錯弦幽幽的撇了何憶一眼,那眼神裏寫滿了各種耐人尋味的東西,讓何憶忍不住為之一顫,她有一種不好的預福
“若是別人,必定隻是成為夢婆的玩物,那些人可能會被夢婆困在夢境裏,短則兩,實則三年五載。而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夢婆是想把你留在夢境裏,讓你一直逃亡到死。”
何憶隻覺得頭皮發麻,甚至身體上的汗毛都好像站裏了起來。距離當初被圍困夢見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她隻當是一場噩夢般的經曆,從來沒想到曾經牽扯過生死。那些東西太過於沉重,起來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這盡管是僥幸逃過了一命,她卻並沒有覺得安心。
“是誰,是誰要這樣做,是夢婆嗎?”何憶的聲音變得沙啞,她現在的確是心懷恐懼,這樣的恐懼來源於後怕,倘若當時……
“已經過去聊就不要回憶了。”似乎是於心不忍,尹錯弦輕輕揉揉何憶的頭發。“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沒有聯係,為什麽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夢境裏?這件事情我一直在調查,後來才發現我和你之間是有著必然的聯係。這樣的聯係,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可以的清楚,可是我需要你是真的。”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何憶咬唇,她確實對尹錯弦所都種種一無所知,在粟婭和罔千年提到粟婭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尹錯弦的存在,他們本就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唯一可以扯上關係的是兩個人都能力非凡,而這個世界上能力非凡的人並不少,這並不能成為一個準確的定論。
“那你在我的夢境裏停停走走了很久。我好像在夢中裏可以看到午夜花,可以看到你,看到夢婆,甚至我的夢境還給我指明了方向,夢境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要我趕過去救你。那段時間是我隱居的時間,我並不想被別人發現,我原本想過要去尋找粟婭,我和粟婭曾經也可以稱得上是姐妹,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自己想了辦法。那你身體中那不斷在流動的血液告訴我,你還有一個一個以血液為依靠的人,於是那個時候我便想辦法召喚了他。”
“所以那時候餘生的到來並不是偶然?”不知為何聽到這些的何憶有一些失望。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有這默契的,她在她最需要的時間中出現,救她無數次,她便自然的以為那一次也是因為感知,而現在卻聽到了完全想法的答案。
似乎是何憶失落的表情太過於明顯,尹錯弦無奈的搖搖頭。“我還並沒有完,你不必這麽著急的下定論。其實當時我是想要召喚他的,但是當時我用了各種的方法都沒有辦法可以成功的召喚到他,當然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半個僵屍饒狀態。於是當時的我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我打算劍走偏鋒,自己進入夢婆的夢境做出一些幹擾。哦,我還沒有進入夢境的時候,我看到他來了。於是我便放棄了那個計劃,決定控製夢境來幫助他可以成功的帶走你。雖然當時控製夢境的是我,但是解救你帶走你的還是餘生,也是他救了你。”
“餘生.……”
何憶竟然不知道該要怎樣下去了。時至如今,她已經從心底對餘生有了一種信任和安全感,這樣的感覺是可以持續很久的,以至於到後來變成了她的一種信念。而現在,在尹錯弦的麵前這樣的新年卻是成了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一切源自於一個偶然,而她卻偏偏自作主張心生惦記了。
鳥雀聲起,過分清醒的境地裏竟隱隱使人覺得荒涼。何憶忍不住蜷縮手指,好像還可以感受到他曾經輕輕握住自己的樣子。
隻是如今時間變遷,那樣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究竟算得上是現實還是一場荒唐的錯覺。又或者,從一開始自己打定主意的念頭便是因為巧合。
何憶閉閉眼,突然的就不想繼續想下去。各種事情疊加而來,沉重的讓她不想再去想一些事情。
她手指是不同於往日的蒼白,就連手上因為多年練功的留下的老繭也變了顏色,像被封塵的冷玉,未染塵世顏色,素的可憐。她的手疊加摸索著那清晰的劃痕,淺淺的一彎紅悄然觸之竟是有那般入骨的疼。
“那個時候的餘生又是怎樣想的呢?”
她突然的不敢想一出了,她惶恐隻是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以至於付出了錯誤的情意,以至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尹錯弦的表情也轉為錯愕,她竟是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竟然讓何憶有了這麽大的反應。她的麵容是那樣的悲傷,藏著水霧般的眸子似乎讓一切都有了些距離,她的雙唇哆嗦著似乎想要些什麽,卻是不知道該要些什麽,可最終隻是眼睫輕斂閉上了眼睛,而在長睫上還隱隱掛有一滴淚珠,那在臉頰上迅速而過的痕跡,就好像上最為虛幻的流星。
“對不起,我並非是有意要這些……咳咳……那個.……”似乎是並不習慣安慰人,尹錯弦話的斷斷續續的,臉上因為尷尬甚至還染上了幾分愧疚。
她是自責的。旁人興許並不理解何憶的情緒轉變,可她卻是可以全然領悟的。她知道那種心情,她也何嚐不是如同何憶那樣,從自己歡喜的屏障中跌落最終進入了自我懲罰牢籠。那個牢籠一但進去,就很難再讓自己解脫,可是一但自己都心裏住進了一個人,一但有了軟肋,一但輕易便嚐萬千愁,那個時候,信仰也會隨之崩塌,盡管自己可以做出更多更多的完美計劃,自己也會鑽研出好的判斷。可是那時候的自己,已經身不由己了。
參雜的風聲清晰入耳,伴著遠處的和融合在空氣之中的呼吸聲,這些聲音融合發酵之後是不一樣的意味。
尹錯弦下意識的試著想隨著勾起一抹笑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悲傷,卻偏偏的止不住洶湧而來的壞情緒,各種糟糕的壞情緒混合在一起讓自己將要崩潰。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