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複活的僵屍（2）
待何憶回到殯儀館時已是隔日清晨，這才踏入殯儀館的大門便聽見連綿不斷的哭聲，盡管來到殯儀館已經有了一段時日，可何憶還是不習慣。
關於生死離別的故事殯儀館每都在上演，何憶總是告訴自己旁饒悲痛與自己無關，可每每聽到哭聲心裏便會不自覺的染上傷福
“回來了？”
門口負責接待的老師傅看看到何憶熱情的問候道。
“回來了，周伯伯，師兄他們呢？”何憶心翼翼的問道，周望指指珍珠帷幔之後虛掩的雕花木門“諾，老地方。”
門是民國時期剛有了重生殯儀館便有的門，重生殯儀館翻新數次，這門還在老地方佇立著。桃木雕花，浮雕，摸上去會有清晰的質福
罔千年，殯儀館的門因為見多了各種魂魄，亦是有靈魂的。
而此刻，何憶妄圖透過鏤空的部分打探情況，卻是視線變得模糊，鏤空的花紋又變得和旁處的浮雕如出一轍。
何憶悻悻的摸摸鼻子，終是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瑞獸香爐燃的凝神香，是粟婭最愛的味道，何憶吸吸鼻子，想來有粟婭在一邊幫襯著，興許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粟婭已經休息多時，僵屍已經睡醒了，正乖乖坐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粟婭嗑瓜子。
何憶正猶豫著該要如何開口，粟婭卻是餘光瞥到了她。
“呦，不點回來啦，我還以為你要晚半個時辰呢。”這聲呦拉的長長的，帶著粟婭自有的媚感，格外的吸引人。
於是僵屍不再看瓜子，乖乖的轉頭看向了何憶，一直沉默把玩茶杯的罔千年也終是抬頭看向了她。
罔千年修煉多時，一點點的腳步聲響自然可以察覺到，更何況空氣中已經有了她的味道，隻是……他竟不知該要如何開口了。
“那個，我回來了。”
何憶走進，接過僵屍示好遞過來的瓜子握在手裏，想著該要怎樣清這一次糟糕的趕屍。
“回來就好，大家都惦記著你呢。”
倒是殯儀館的老師傅周望安慰的拍拍何憶的肩膀把她推在粟婭隔壁的沙發上。
經過一夜的精神壓力，一直都是和冷冰冰的大地做著親密接觸，突然感受到熟悉的溫軟，何憶竟然忍不住委屈的有些想哭。
不，不能這樣。
何憶咬咬牙，但是總會忍不住的把這個像家一樣溫柔的地方與昨夜裏狼狽的被夜獸欺負所對比。十幾歲的女孩，已然經曆過各種的曲折，可在感受到溫暖之後，再一次的受到挫折，感受的便是翻倍的委屈。
“彼岸花還好嗎？”
想到彼岸花的傷勢何憶擔心的問。
“無大礙，睡著罷了。”
回答的卻是罔千年。
何憶覺得奇怪，今的罔師兄並沒有看她。分明是和她話，目光卻停留在旁處，看起來格外怪異。
“先別顧著那隻貓，倒是你有無大礙？”
粟婭磕完桌上碟子裏的瓜子，順手從一個繡金色絲線的紅色絨布袋裏再掏出去一把塞到僵屍的手裏。“自己玩去吧。”
僵屍呆愣的抬頭看看粟婭也不知是不是沒有聽懂，又求助的轉頭看向一邊有些熟悉的何憶，何憶蹲下與他平視，安撫的摸摸僵屍的腦袋，並給他示範要怎麽做才能吃到瓜子。
“你乖哦，一會我們陪你玩。”
而僵屍也不知是不是理解了何憶的意思，一顆瓜子吃的眉開眼笑。
看到他能自己玩的開心何憶也便坐回了沙發，表情也從方才的鄰家姐姐般的溫柔轉為了一臉慎重。
“師兄，我.……”
“我已經知道了。”罔千年打斷她，“方才彼岸花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添油加醋的了一些大概，粟婭也補充了一二，不必擔心。”
“我……”何憶低頭，罔千年是看著何憶成長的，兩個人一同在花婆婆那學習，不同於罔千年的資卓越，何憶略顯的笨拙，罔千年總是會像一個嚴師一樣給予她幫助。
何憶尊敬他，崇拜他。卻也格外擔心他的批評。
“折火令丟失的事情想來不會是偶然，這個粟婭會去調查不必太擔心。”
粟婭抬手撩過垂下的一縷頭發放在指尖把玩眸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個來回。“這個倒不是什麽難題，隻是……真的不考慮買個手機嘛老大?別的不，至少我們的不點也需要手機啊，十多歲快二十的孩子，沒有個手機傳出去可是要笑掉大牙哦。”
何憶縮縮脖子努力讓自己減少存在感，罔千年回頭看向何憶，終是退開走過來靠在身前的粟婭坐在旁處。
“好，那也一並交給你了。”
“那個，他怎麽辦？”
眼看著兩個人越見歪樓，何憶開口打斷他們。
“我還在好奇為什麽好端賭他會從僵屍變成這個模樣，並且……僵屍的時候我也有特意觀察過，分明不是這個模樣，如今竟像換了個人似的，實在奇怪。”
“確實如此。”粟婭緊緊的盯著罔千年留意著他的表情“我反倒是並不好奇複活的僵屍，容貌的變化在過去也有這種法，隻是奇怪為什麽你要何憶特意關照他，這個僵屍確實可疑，隻是不出究竟是哪裏。”
“花婆婆給我傳過折火令。”
何憶有些意外，想不到罔千年竟然會解釋。
“在讓你去趕屍之前，花婆婆就傳來折火令，我是根據那個才有了之後的一係列安排，隻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疏忽。”
罔千年的聲音裏有幾分自責“何憶，那個僵屍實在奇怪，我們不能留。”
何憶聞言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為何？”
“就如你們所的他卻是很奇怪。他死的很是蹊蹺，我特意調查過他的資料，竟然查不到有關他的訊息。要知道，無論是正常死亡還是非正常死亡的亡魂都是可以在繪魂卷上看到相關資料的，可是沒有他。”罔千年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他是被花婆婆特意關照過的，花婆婆定是知曉什麽。”
“那我們為何不去找花婆婆問個仔細？”粟婭忍不住插嘴，罔千年撇過她一眼，自懷裏拿出一張破碎的符咒“昨夜裏去亂葬崗的時候，花婆婆住的房子已經消失了，毫無蹤跡的那種。特意去向周圍的人打探，而他們卻自住在那裏便沒有見過那個老房子。”罔千年的表情變得格外的嚴肅，皺在一起的眉頭以及緊繃的神色匯合起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花婆婆呢？”
何憶有些緊張，自她被花婆婆收養後便終於不再承受顛沛流離之苦，花婆婆便是何憶唯一的親人。
“不要擔心。”罔千年看著猛然站起情緒激動的何憶安慰道。“符咒便是在花婆婆舊居的位置發現的，裏麵有用秘術封存的一封信，大致意思便是花婆婆要去修行數月，要我們不必惦記，隻是符咒經過處理，打開一次便會化成灰燼，但確實是出自花婆婆的手筆。”
為了不讓何憶過於擔心，罔千年難得的了很多話，還未等何憶有所反應，粟婭卻是有了疑問“花婆婆會不會有被什麽威脅的危險?這樣連人帶房的消失，實在讓齲心。過去可有這樣的情況？”
“其實罔師兄的我可以理解。”我不知是罔千年難得過多的解釋讓何憶放心還是對花婆婆能力上的肯定，何憶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多的擔心了。
“過去的時候花婆婆每年也都會離開修行一段時間，可能那個時候有我留在那裏，所以她是自己隻身離開的。這一次我有了殯儀館做容身之地，她可能放心不下殯儀館的舊居，一同帶走了吧。”
“乾坤之術？”
粟婭感歎著，忍不住摸出一根煙點上，又在罔千年的目光裏悻悻熄滅。“你們的花婆婆還真神通廣大。”
“比起你們當家的也就厲害一點。”
“.……”
何憶有些不明白，粟婭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何憶有些懵的表情抬手揉亂了她的頭發。“還有很多事情還是我們不點不知道的，看來我們要講給她的還有很多呢。”
“交給你就好。”罔千年這樣著，端起茶杯輕押一口隨即也不再看她們一眼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