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接觸與說服
不管聯合軍的內部有多少不同的聲音，他們都還是在第二天在席格的命令下開始了自己的任務，在分頭行動的情況下，那些師長們最初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會遇到一些問題，畢竟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沒有指揮如此規模軍隊行軍的經驗。
這讓他們有些擔心自己會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不過事實上他們在操作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因為約裏克軍在總結之前多次戰鬥的經驗教訓之後設立了相對完善的戰場指揮係統。
而且就算是民用幽能網絡在怎麽因為大量的幽能被用於修補次元壁而卡頓，但是軍用的幽能網絡還是很可靠的。
這讓他們的通訊往往能夠第一時間傳輸到位，而後勤供應上麵也是被傾盡全力的北方人弄得完全不用擔心。
至於他們路上遇到的阻攔，剛剛出發的聯合軍根本看不到任何邪教徒的蹤影，完全是在以一種武裝行軍的方式在前進，隻是他們對於當地的態度可就沒有那麽好了，一路上除了珍貴的木材和有些特殊的植物外，他們摧毀了任何自己遇到的東西，不管是叢林之中的樹木還是說遇到的任何生物。
一直對席格針鋒相對的席安娜女士倒是挺喜歡這種類似於上帝模式的行軍，因為比起她之前帶領盜賊團所需要的小心翼翼不同，指揮精銳正規軍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這種一往無前的痛快感讓她忘記了自己的仇恨和所擔負的任務，一馬當先的在一輛開路的履帶車上哼著小曲兒。
對此保護並負責監視她的佩拉佩蘭騎士有些擔心這位恢複了一些童心的被遺棄者會對於自己的任務產生一些動搖。
但是那些來自不同國度的參謀們現在正像是看見鮮花的蜜蜂一樣圍著她轉的痛快，哪怕是徒步也死死的跟在她的身邊，不住的獻著殷勤，這讓佩拉佩蘭又急又氣。
雖然他知道對方隻不過是一個棋子，但是那些來自不同國度的低級軍官可不這麽認為，雖然席安娜女士已經快要四十歲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底子好還是其他原因，多年的風餐露宿並沒有給她帶來一些過度的衰老，而在學習並掌握了幽能之後，她顯得更加美麗動人，而且還有著少女們不曾有的風情和英氣。
這讓那些出身不同國家的低級軍官們不管是為了美色還是為了可能的財富地位都對其趨之若慕。
對此佩拉佩蘭不由得承認庫曼的分散安排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如果說他們現在帶領的是那些同樣附庸國為主的軍隊，那麽他完全可以提醒席安娜女士。
但是現在？在眾多狼友的眼睛盯著席安娜女士的情況下，如果他不想當晚被人敲悶棍或者是收到擲過來的白手套，那麽除非是軍事會議，否則是很難接近席安娜的，這讓佩拉佩蘭有些幹著急。
“要來點兒魚幹麽？”就在他想著怎麽找到和席安娜單獨接觸的機會時，一個讓他有些厭煩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了，菲斯奈特閣下。”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哪怕是在不耐煩的情況下也沒有失禮，而是顯得很得體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管是他還是對方都明白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他們的國家一個位於辛特拉以北，而另一個則是在溫暖的南方。
尤其是在參加上次遠征軍結束後菲斯奈特扶持克裏斯汀王子奪取維登王位並重新歸附辛特拉更是讓他各種意義上在尼弗迦德名聲大噪，討厭他的人稱其為“鵜鶘”而喜歡他的則是稱其為棟梁。
“我沒有惡作劇的意思，這種小魚幹的味道很不錯的。”不過菲斯奈特並沒有因為佩拉佩蘭的拒絕而產生動搖，繼續推銷著自己國家的特產。
沒錯，維登在城頭變幻大王旗重新成為辛特拉的附庸之後也是被當做榜樣接受了聖.尼安德特和尼弗迦德的雙重援助，這讓攝政的菲斯奈特伯爵直接拍板在自己國內建立了一座大型的魚幹製造廠並恢複了捕魚業。
這一下子讓這個國家變成了整個北半球最大的魚幹產地，哪怕是對於魚幹已經算不上嗜好而是成癮的菲斯奈特伯爵也有些頭疼，畢竟他就算是不吃主食也沒法吃掉多少魚幹。
在加上魚幹因為製造和運輸成本導致的銷售價格過高，所以也很難在北半球風靡，這讓他不得不試圖在貴族階層推銷這些零食，所以對於哪怕是政見不合的佩拉佩蘭，他也是不遺餘力的推銷著。
“隻要你吃了一口，你就會愛上這種食物的……”隻是顯然他的口才不夠出色，根本沒法說服對他有著一定偏見的騎士。
“您是想要接近席安娜女士吧？”就在佩拉佩蘭有些不耐煩的打算趕人時，菲斯奈特伯爵小聲的問道。
“沒錯啊，我是想要趕人，不過你打算幹什麽？”佩拉佩蘭有些狐疑的看著菲斯奈特，有些擔心他發現了什麽，這讓他直接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不管是作為席安娜的副手還是作為當年提出放她一條生路的執行者，他都有這個資本這麽說。
“很簡單啊，我想要讓您別那麽做，因為你這麽做完全是白費力氣。”菲斯奈特意有所指的說道，“您難道沒有看出來麽？那位女士有些樂在其中呢，因為是她是我的上級，所以我在出發之前了解過那位女士的故事，我認為您當年的所作所為無愧於騎士的稱呼，所以更應該明白，一個女士是多麽喜歡被追求，哪怕是她們並不喜歡那些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一邊吃佩拉佩蘭不接受的魚幹，他一邊這麽說道。
“哈，怎麽，您難道打算也想要像是那位契拉克騎士一樣用騎士的方式守護自己的公主麽？”佩拉佩蘭倒是沒有想到在現在看來自己年輕時衝動的舉動會贏得這個異國貴族的推崇。
“我已經結婚了，是個樹妖而且還有兩個女兒，所以當然不是了，隻是說了一句公道話罷了，而且您認為騎士製度還能維持多久？就算是你們公國的騎士們也穿上這種盔甲，但是您認為在麵對火槍的破魔穿甲彈時，真的有效麽？騎士的時代終究會過去，但是我認為騎士的精神還是值得後人去學習並加以改良的。”吃完了魚幹的菲斯奈特毫無形象的舔了舔手指又敲了敲自己身上的盔甲後直接問道。
“那麽騎士該有的精神就應該是忠誠，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去背叛自己的國王，尤其是你，竟然為了區區魚幹而背叛自己當年的誓言更是讓我不齒。”被菲斯奈特言論惹怒的佩拉佩蘭毫無顧忌的諷刺道，在他看來背叛了自己主君的人完全不配談騎士精神。
“不管您信不信，我並不是因為這個背叛國王陛下的，我背叛的原因是因為如果國王陛下太過於昏庸，而王子殿下卻足夠的聰慧。”菲斯奈特有些大言不慚的說道。
“陛下當年在辛特拉亡國的時候第一時間投降了尼弗迦德已經讓我們國內對他的能力產生了一些懷疑，而辛特拉複國之後他更是沒有打算重回辛特拉的懷抱，而是打算和你們一樣保持一種半獨立的狀態，但是我們維登和你們不同，我們是辛特拉之前的附庸國，就那位半神的能力和對於希裏公主的寵愛，如果我們敢於像你們一樣選擇保持半獨立性，那麽肯定會遭到那位的報複，那是不管是國王還是我們的人民都沒有辦法承受的事兒。”菲斯奈特說著當初他們這些親辛特拉派的想法，那就是讓維登不至於成為曆史名詞。
“是啊，你們多聰明啊，遇到問題躲避不就完事兒了？那麽還跟我談什麽騎士精神？”佩拉佩蘭雖然認為對方說的沒錯，但是依舊不能容忍對方對於老國王的背叛。
“有些時候，比起死亡，活下去需要更多的勇氣，當時的我們是這麽想的，但是在接觸了那些尼安德特人之後我也好還是其他的同誌也罷都產生了一些動搖，因為我認為，在那位陛下的統治下生活也還是很不錯的。”菲斯奈特由衷的說道。
“那你還……”佩拉佩蘭看著一臉狂熱的菲斯奈特正想要趕人，但是最終那顆早已被生活和政治鬥爭而冷卻的心卻讓他沒有在說下去，而是想要聽聽對方的看法。
“我知道，我背叛老國王的行為注定會被銘刻在恥辱柱上麵，但是那位陛下會引領我們到一個古代聖騎士們都為之稱讚的時代，到那時，人人都是自己的國王，人人都是自己的騎士！那麽作為給與陛下微不足道幫助的我也算是無悔了。”菲斯奈特十分平靜的訴說著那個他認為的偉大時代。
“所以，你是打算說服我麽？沒錯，你們的時代或許足夠雄壯，但是我打算為了我當年的誓言而生、而死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麽？”佩拉佩蘭有些執拗的說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個用拙劣口才去推銷在你眼中垃圾食品的敗類，但是每賣出一份魚幹，我們的民眾就能夠生活的更好一點，而且我們的國家也會離那個時代更進一步，所以我自己的麵子又有什麽值得珍惜麽？完全不值得珍惜沒錯吧？所以就連我這個敗類都在為了那個上古聖賢憧憬的時代到來而努力，那麽您這種高貴的騎士為何不能放下自己的成見，讓自己聖潔的身上出現一些汙漬呢？”顯然菲斯奈特還是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說服。
隻是哪怕是產生了一定的動搖，但是常年形成的習慣還是讓佩拉佩蘭拒絕了對方的勸說，直接把頭一擺，一副我根本不想聽的樣子。
不過這並沒有讓菲斯奈特產生任何的氣餒情緒，而是繼續說道：“那位女爵的事跡我是知道的，據我所知她是少數不需要壓迫和死刑來統治就能夠獲得愛戴的統治者之一，所以在我看來她更不應該想要看見自己熱愛的國度毀滅在自己眼前吧？”
“怎麽，你們打算通過武力鎮壓麽？”聽到這句話之後，佩拉佩蘭眯起了雙眼，質問道。
“當然不是，我隻是訴說著一種可能性，一種恩希爾陛下結束自己統治後可能發生的事兒，如果你們再和那些離心力很強的附庸國家混在一起，那麽你們看到那一天的發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菲斯奈特頗為無奈的說道。
對此佩拉佩蘭盡管有些不服氣，但是他知道對方的猜想確實有可能就那麽發生，但是脾氣已經上來的他自然不會和對方說什麽。
“所以回頭吧，您完全可以勸說那位女爵為了自己的民眾考慮一下，因為到時候為了自己的野心或者執念流他人的血，何必呢。”菲斯奈特很認真的勸說道。
“您的那位陛下不也是這樣麽？他不是最任性的那個麽？”顯然對於引起大洪水和穿越潮流的庫曼，佩拉佩蘭並沒有什麽好感。
“當然，我們的陛下確實犯了不少的錯誤，但是我認為這完全沒法抵消他的功績，如果當初不是陛下勸說恩希爾陛下停止北伐，那麽說不定現在我們還在為了波及整個北方的大戰而忙碌著，在那種情況下，我們肯定會像是獵狗一樣為了戰爭而廝殺，甚至做出很多違背騎士道德的行為不是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光榮的為了整個族群的未來而戰。”菲斯奈特驕傲的說道。
對此佩拉佩蘭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
同時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種念頭，那就是勸勸自己的女爵，當然，也就是勸勸，畢竟自己還是她的騎士。
“怎麽，我的參謀長和副師長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就在兩人一邊騎馬聊著話題一邊跟著隊伍的時候，席安娜擺脫了那些狂蜂浪蝶一樣的參謀們，走過來好奇的問道，她早就注意到了兩人的不同之處。
“我們在聊新時代騎士的出路呢，席安娜女士。”對於席安娜，一直看不透她的菲斯奈特隻是打了一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