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南方荒原戰役 （九） 幕間往事
在馬爾雯為了她的決斷付出代價的同時，約裏克軍的攻擊部隊也遇到了一些麻煩，因為被庫曼給予厚望的雪球還是散架了。
一些來自底層的暗精靈幹脆就不跑了，在他們看來成為人類的奴隸也許也要比現在強上不少；當然也有些暗精靈被戰場上絕望的環境感染，直接反身去尋找一顆能夠準確命中自己的子彈。
而被馬爾雯命令負責殿後的暗精靈們也看出來了，約裏克軍驅趕著暗精靈組成的人牆顯然也是有目的的，但是之前一些曾經直接跟著大流逃跑的部族還是免不了被重創的命運，那麽為何不瞎跑呢？不少暗精靈開動了自己的腦筋。
然後麽，這些來自於幽暗地域的家夥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甚至還有整軍投降的家夥存在。
對此負責指揮的幾個師長也有些頭疼，因為他們被庫曼塑造的三觀和聖光所指引的本心都認為不應該殺死那些已經放下武器並不做抵抗的人。
但是不殺吧總感覺一支數量比自己還多的所謂俘虜看著就瘮得慌。
“讓他們在原地呆著，我們沒有必要在增加殺戮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了。”倒是庫曼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十分認真的說道。
“您這種仁慈可能會讓我們輸掉戰爭的。”雖然弗裏斯對於約裏克軍沒啥好感，但是作為一個軍事觀察員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和勸告。
“不，他們已經沒有了抵抗的意誌了。”庫曼倒是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他們之中雖然看上去有不少強壯的漢子和大娘們兒，但是已經幾乎精神崩潰的他們一時半刻是緩不過來的。”
庫曼的這種仁慈並不是出於他缺少人力，看誰都想拉過來當勞動力的現實，而是出於他對於生命的尊重，畢竟殺俘虜算什麽本事？隻要沒仇何必呢。
這讓那些暗精靈能夠活了下去，同時，庫曼也收到了新的資訊，那就是那些暗精靈的主力部隊已經開始後退有了退入地下的意圖了。
“按理說我們應該已經贏了吧？”聽到這個消息不隻是庫曼愣了一下，就連學習觀摩的希裏也不禁開口道。
“未必，他們可能會在地下對我們發動攻擊。”席格有些謹慎的說道。
“你們難道忘了我剛才帶回來的情報麽？他們的指揮官可是打算讓那些現在正在和我們‘戰鬥’的暗精靈家族核心成員都死亡的，所以我認為他們這種關係下應該隻是撤退罷了。”索克圖羅斯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牠回來將馬爾雯對牠的回答講出來之後就感覺到了自己受到了一些冷遇，這讓黑龍很不理解。
“他們可能是在騙你……”席格不太好意思的對索克圖羅斯說道，他也好還是其他的參謀軍官也罷都不怎麽相信暗精靈內部的隔閡會那麽的大。
“可是我認為這是真的，他們或許真的內部有著巨大的問題，或許他們會在一些諸如為自己的種族擴大生存空間、我們要回到地表等等看上去偉光正的理論引導下選擇不顧一切的為了一個目標而戰鬥，但是當一切繁花落盡之後，他們才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陪伴他們到最後的隻有自己的階級。”庫曼倒是相信索克圖羅斯，畢竟牠也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所以說？”席格歪著頭看著庫曼，似乎想到了什麽。
“所以說，我們甚至也可以隻給這些俘虜很輕的刑罰後吸收他們，我相信如果他們接受了我們的世界觀，那麽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他們可能會更加努力的想要讓地獄變成空的。”庫曼有些惡趣味的說道。
“就憑他們？”說話的是阿瓦拉克，這家夥最終還是沒有被趕走，依舊在希裏老師的位置上，穩坐釣魚台，而這次和暗精靈的戰爭，作為有著和暗精靈戰爭經驗的老兵，他也被重新征辟。
不過顯然他對於暗精靈的態度還是非常不屑的，“我永遠也忘不了當年我們騎在馬背上用皮鞭驅趕那些暗精靈像是在驅趕羊群一樣的容易。”阿瓦拉克直接大言不慚的說道。
“你？騎在馬背上？你怎麽不說您當時馱著馬追著那些暗精靈呢？”席格一臉無語的看著阿瓦拉克吹牛皮。
“也不是不行，就那麽個意思吧，反正他們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當時被我們趕到死亡區的時候。”阿瓦拉克一臉的驕傲，在他看來今天約裏克軍的勝利和他們艾恩艾爾與榮有焉。
“死亡區？為何你們對這裏的稱呼會是這樣？”席格來了興趣。
“當時那裏就有地下世界了，當時那兒的統治者是一群和那些構裝生物看上去差不多的東西，他們自稱無麵者，哪怕是當時勢如猛龍過江的我們也沒有把握打贏的生物。”阿瓦拉克回憶道。
“無麵者？我聽過他們的傳說，我以為是假的呢。”這時拉威也開口了。
“說說看。”作為上一個全球性文明已知的唯一繼承人，羽族人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雖然大多數都因為時間的原因而失傳，但是聽聽總沒有壞處。
“那些無麵者是我們祖先曾經製造的一種生物，本來這些無麵者的生產目的是讓他們可以作為我們探索地心的先行者，但是後來好像出過什麽事兒，這個計劃就被無限期的擱置了。”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拉威也隻是說了個大概的意思。
“也就是說，那些穴居靈也是你們製造的了？”庫曼好奇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你的那次幽能暴動讓無麵者和他們的工具都因為幽能的關係產生了變異？”拉威胡亂的猜測到。
“拉倒吧，哪怕是在地下，我也不認為他們會在幽能風暴之中幸存。”庫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王顧左右而言他。
“繼續說無麵者吧，賢者閣下。”庫曼對阿瓦拉克帶來的故事還是很期待的，所以他也不顧在他看來已經大局已定的戰場，而是八卦了起來。
“我當年帶著艾瑞汀，好吧，當年艾瑞汀帶著我和不少追兵一路衝進了那片地下的世界，然後就遭遇了那些無麵者，他們有著比那些按照他們設計的構裝生物更加龐大的身體，足夠上百米高的金屬身軀，反正我們是打不過。”阿瓦拉克說起那些無麵者現在還有些不服氣。
“所以說你們放任了那些暗精靈殘部離開而沒有斬盡殺絕？這不應該啊，按理說你們應該會把他們斬盡殺絕的。”希裏認為這不是艾恩艾爾的作風。
“很簡單，那個無麵者的力量太過於強大，當時一個無麵者就能夠打贏我們上萬人的追兵，在那種狹窄的地形下我們也展不開更多的部隊，所以也就隻能放任他們在那片地區的地下生活了，不過我們為了相對一勞永逸，選擇用魔法將方圓的土地變成了一片廢土，隻是看來這裏恢複的還算是不錯。”阿瓦拉克說的也算是艾恩艾爾的黑曆史了。
“是啊，和星球相比，我們太過於渺小了，不過我認為住在地下也不錯，甚至可以算得上一種對付白霜的方法了不是麽？”庫曼很跳躍性的問著阿瓦拉克。
“得了吧，我們見識過很多文明，其中也有不少在麵對白霜時選擇舉族進入地下的，或許能夠奪得過一時，但是在漫長的歲月中還是會出問題的，首先地下的通風問題你怎麽解決？”阿瓦拉克對於庫曼的狂想也是嗤之以鼻，就說了一個庫曼最不能忍受的問題。
“嗯，確實如此……”庫曼想了想之後也是不得不服，生物多了總有味道不是麽，通風好了吧是容易讓室外的寒霜進入地下，通風不好吧，那種避難所完全就是在折磨裏麵的活人。
“這場戰爭我們確實贏了，但是問題才剛開始，雖然我不想說什麽，但是如果你選擇照例吸收這些暗精靈俘虜，那麽我還是建議你不要這麽做的為好。”阿瓦拉克很認真的說道。
“為何，我認為這些暗精靈還算是不錯的勞動力。”庫曼很不明白為何這個精靈的賢者會提出了這個事兒。
“他們確實可以充當勞動力來使用，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境內的主體民族有多少，而異族又有多少呢？”阿瓦拉克提出了一個相對尖銳的問題。
約裏克軍境內的尼安德特人大概有著百萬左右，但是他們目前的總人口在之前的統計下將近兩百萬。
“我明白你的意思，主體民族不夠的話確實很容易出問題，尤其是當我們的人在獲得了幽能之後繁衍能力也有所下降的現在確實是很差，但是吸收人口這方麵還是沒有問題的，你要相信現代文明的同化能力，就比如說，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吧，我們從你們那裏引入的人口已經有不少人以尼安德特人自居了。”庫曼倒是不擔心民族比例失調造成的混亂。
因為說到底，隻要底層的人口明白階級是什麽東西，那麽所謂的民族大義又能喚起什麽？在階級利益麵前，民族主義隻是騙騙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我總感覺你提升公民關於政治的覺醒不是什麽好事兒。”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奧爾德諾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作為一個老學者，他雖然不反對開啟民智，但是把公民的智慧提升到了一個太高的水平是明顯不利於統治者的。
“這你沒辦法，奧爾德諾老師，我可以依靠宗教崇拜來讓人民的凝聚力增加那是因為我確實與眾不同，但是我不能讓民眾們呆傻蠢笨，因為那不符合我們立國的根本，而且公民們既然履行了他們的義務，參軍、勞動和納稅，那麽他們自然也要享有一定的國家回饋，不管這些回饋是讓他們能更加清晰的認識世界也好，還是物質上的東西也罷，這是一種義務和權利的交換。”庫曼很坦然的說道。
“可是那些已經成為官員的人該怎麽看呢？”顯然奧爾德諾的目的不隻是反對庫曼提升公民的知識和見識，也有幫助那些官員開脫的意思，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官不聊生的國家。
“你是說我給與他們的好處太少了麽？”庫曼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確實太過於虧待給自己辦事兒的官員們了。
“當然，你應該給他們更多的好處，而不是一味的對他們嚴要求。”奧爾德諾看著庫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沒有了貴族之後，他們已然成為了除了你以外的最高階級，不是麽？那麽他們作為最高階級後又得到了什麽麽？沒有吧，之前他們有的，現在還有，之前他們沒有的，現在還是沒有。”
“晤……我會考慮的，奧爾德諾老師，不過那是得在大清洗之後，我會給與一些他們想都沒有想過的東西。”庫曼也覺得之前他確實在考慮一些事兒上欠妥，所以他打算換個辦法，畢竟一味的用理想和宣傳讓大多數人跟著自己走是沒有用的。
至於隻用鞭子抽也未必會長期有效。
“您聖明。”奧爾德諾看著似乎想通了的庫曼，也是心裏有數。
“算不上，老師您教育的好。”庫曼則是奉承到，因為奧爾德諾的話確實讓他茅塞頓開，現在的官員基本上和公民享有基本同樣的權利，這是好的地方，但是壞也壞在這裏，沒有特權和好處，誰跟你混呢？
是死後庫曼會讓他們在虛空中能夠安寧的存在，但是，人就是這樣，短期的利益在很多人眼中是很重要的。
所以庫曼必然需要讓官員們得到更多的好處，隻是這種好處不能是關鍵的權利，因為權利是整個國家的，而不是某個人的。
所以他能夠給的好處也就是財富了。
“好了，我們回到正題上吧，畢竟那些都是以後的事兒。”庫曼看著戰場上的局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實話給與別人好處他還是有些心疼的，因為在他看來財富應該用起來才會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