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過分了
癡癡的看著三娘,十三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不用說,肯定是田七小噴子。
你說,你好好一個小姑娘,一天舞刀剁餡就算了。
你一個看著不到七八歲,瘦不拉幾的小女孩,殺雞宰狗不在話下,上樹掏鳥還挺準,咋就怎麽能呢?
更煩人的是,還老愛斜眼看人,撇嘴朝人吐口水,偶爾吐痰。
你這樣,怎麽找得到後爹啊。
我十三胸懷寬廣,海納百川,不和你一般見識。
愛,才能拯救世界。
……
田七的眼色冰冷冷,手裏的刀鋥亮鋥光。
算了,怕了,怕了。
硬生生的將視線,從三娘身上挪開,十三轉頭看下扈三娘的包子攤。
扈三娘還是那麽清秀,略帶羞澀的行走在客人間。她的包子還是老配方,攤位一如既往的火爆,空氣中怨氣爆表,不過這些個濃鬱的怨氣奏是不逸散、不爆炸。
是真愛了。
就這黑壓壓的濃鬱得滴水的怨氣,不反噬、隻撕咬,除了真愛,還能是啥?
抖了抖肩,十三又轉過一麵。
黑不溜秋的撕咬與哀嚎,他心善,見不得。
……
這一麵,風塵仆仆行商,三人圍坐,其中兩人神情恍惚,幾屜饅頭在桌子上熱氣騰騰。
饅頭上桌,也不見人動手,一人受不住氣氛,低聲細語詢問起來。
“【陳留】打到【東崖】了?”
“破了,全破了,一路死傷,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真的嗎?前麵咋就沒傳出個消息呢?”
中年手裏握住饅頭,神情淒淒。
良久,又開口道:“一路上,黑壓壓的大軍,就像鬼魅一樣,人馬無聲,隻有鐵甲相互碰撞,就像閻王爺的鈴鐺,一響一響的。”
另外一人接話,有些抽泣,“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凡是擋在大軍麵前的,人畜不留,都死了。”
“那些當兵的簡直不像人,不管老幼哀嚎求饒,斬殺不留。”
“那些小孩兒,那麽小,就那麽點兒大.……屍體堆成了山,血染紅了地……”
“不會吧?連孩子.……普通人也.……?”
兩個神情恍惚的,同是艱難的點頭,“嗯。”
問話的人臉色變得有些鐵青,這事兒,太過不可思議。
看著神情恍惚的兩人好像又要陷入回憶,問話的人,想要轉移一下話題,接著又問:
“怎麽報紙沒有登報啊?按理說打了這麽久?”
“不太清楚。”
“聽其他人講,本來是要上報的,但是後來聽說砍了不少報商,人頭堆了一堆,擺在報商門前.……”
問話之人,沒有接著問。他隻是想轉移話題而已,根本不在意那些東西。
那些報商怎麽害怕砍頭呢?隻有利益的存在,他們就敢把一家老小的牽頭繩給魔鬼捏著。
能讓他們不發言的,不是死亡,隻能是更大的利益。
……
距離不遠,三人說的話,十三聽得清清楚楚。
撇嘴輕笑,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怎地。
無聊得緊,還是回家睡覺好。
左手拿起包子往嘴邊靠,右手身上摸索。
完蛋球了。
錢.……好像輸光了。
不知道是未卜先知,還是有備而來,十三今天身上的錢帶得不多。
所以,十幾把葉子牌下來,恰好一局一銅錢,輸了個精光。
十三不是好麵子的人,但是他決不能當吃了包子不給錢的人。
所以.……
算了,還是改日,再給吧。
……
田七小噴子,估摸著過會兒時間,會再到【江浙滬包郵】送一趟包子,不過小噴子肯定不會接他的臭錢的。
所以,要麽自己來送,要麽讓秀才來。
至於驢兒,那個家夥最討厭給別人跑腿了。
讓他跑個腿,立馬尥蹶子,也不知道哪裏養成的壞毛病。
秀才今天的快遞,好像挺多的,一會兒,讓他順道送過來。
打定主意,十三對著三娘招呼一聲:“三娘,我先走了,一會兒我讓秀才把包子錢送過來。”
三娘看了眼十三,笑盈盈,也不答聲,接著繼續忙活自己手裏的活計。
與神情恍惚三人組擦身而過。
十三嘴裏嚼著包子,背著小手,一溜一達往回走。
……
回到【江浙滬包郵】,店門前,陳秀才坐在門檻上。
呆滯的目光加上呆滯的神情,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塊木頭一樣。
走向前去。
用手在秀才眼錢晃了晃。
毫無反應。
十三繞開秀才,走進店裏,走到呂不悔身旁。
小魚幹是真能造,這麽個時候了,一碗小魚幹了還沒造完。
伸手在碗裏拿起小魚幹往嘴裏放,十三一邊撕咬、咀嚼,一邊輕聲詢問道:“秀才咋了?魂兒都丟了。”
呂不悔的牙,今天好像和小魚幹對上眼了,老是塞了又塞的。
蹄子拿著小魚幹踢著牙隙裏的小魚幹,呂不悔回答道:“我咋知道,這家夥送完第二個快遞回來就這樣了。都沒跟我打招呼,傻了吧唧就坐在門口,就這麽著坐了半天,叫他也不理。”
“一開始,我還以為有啥好看的,跟著他看了半天,除了來來去去的人,啥也沒有。”
還說人家傻了吧唧的。
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還跟著看了半天。
將手裏剩下的小魚幹扔進嘴裏,十三拍了拍手,怕掉手上的碎屑,然後躺回了自己的寶座。
拿起他心愛的蒼蠅拍。
搖一搖。
搖椅搖。
搖到孟婆橋。
孟婆橋上真熱鬧。
一個接著一個往橋下跳。
.
搖啊搖。
搖啊搖。
搖到孟婆橋。
孟婆橋上真熱鬧。
一個接著一個往橋下跳。
……
大晴的天,太陽正掛得高。
正午,到了田七拎著食盒送外賣去的時間了。
雖然她埋怨過幾次,但是阿娘都笑吟吟的拒絕了她。
所以,給【江浙滬包郵】送外賣都快成了她每日的必修功課。
【江浙滬包郵】的打工用具人,今天像塊木頭一樣坐在門口。
門口挺大的,倒是不妨礙別人進去。
從木頭旁邊經過,老規矩一樣的duang。
那頭怪驢子,按時的從後院笑哈哈的出來,身上有些濕唧唧的,也不知道幹了啥。
那個想當他爹的狗男人,一個時辰前,跑到了鋪子上占了便宜就跑了,連一文錢都沒給,這會兒在搖椅上裝睡。
田七也懶得和他講話,看著他眼睛在那裏一眯一眯的裝睡,她也剛好順著不開口。
最近氣兒比較順,痰比較少。
所以,田七今天也懶得‘忒’上一口。
……
驢子吃起包子,笑嘻嘻的跟田七搭話:“小田七,想不想學劍,驢爺教你練劍怎麽樣。”
學賤,我看你確實挺賤的。
田七不搭話,隻是板著小臉,手握菜刀把。
就怎麽看著。
呂不悔也不在意,繼續眉飛色舞道:“你要想學劍了,隨時給驢爺說,驢爺保你三年劍聖,五年劍仙,七年劍神。”
反正吹牛也不要錢。
我就站在這裏看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