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NO see
人群忽然騷動了起來。
幽靈想,這些人的耐心應該就到這裏了。
果然,瓦多佛子爵走了過來,按住了路易的肩膀:“路易,和你姐姐說再見吧。”
路易漸漸停止了哭泣。家仆試探著過來搬動地上的屍體。這一次,路易沒有阻攔。
“等等!”
幽靈抬眸,隻見兩個渾身是泥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跑到瓦多佛子爵跟前。
“你們是?”瓦多佛子爵目露疑惑。
“我是警署的探員盧克。”盧克掏出探員證,“瓦多佛小姐的死亡牽扯到一起連環殺人案,希望你們配合調查。”
瓦多佛子爵臉色一變:“一派胡言!她隻是遭遇了搶劫,那個搶劫犯正好是個暴徒,僅此而已。這和連環殺人案沒有任何關係!”
“況且警署已經定了案,你現在是要推翻你長官的結論嗎?”
安普悄悄拽了拽盧克的袖子。盧克一把將袖子抽回來:“凶手沒有抓到,案子就無法最終定性。屍體我們帶走了,另請子爵大人和家人稍後抽出時間,配合我做一個簡單的詢問。”說罷示意安普將屍體抗走。
“我不準你帶走她!”瓦多佛子爵低吼。話音未落,幾個家仆已擋在了安普和屍體之間。
兩方僵持不下,觀禮的賓客不知這邊又出了什麽狀況,紛紛交頭接耳。
瓦多佛子爵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們走吧,這裏不歡迎你們。”
安普灰溜溜地回到盧克身邊。盧克卻不走,反而指了指賓客的方向:“我和那位先生是一起的。”盧克神色不變,心髒卻跳得厲害。他隻能賭一把,賭拿破侖的身份和爵位在瓦多佛之上。
瓦多佛子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拿破侖,頓時一愣。幽靈也是一愣,竟又是那個老氣橫秋的年輕人。
拿破侖顯然不知道自己被點名了。他閑適地站在原地,逗著肩頭的貓咪。
瓦多佛的反應給了盧克一顆定心丸。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盧克又道:“我是坐他的馬車過來的。”他們到的晚,很多賓客都看見他和安普從拿破侖的馬車上下來。
瓦多佛子爵猶豫了:“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麽?”
盧克不答反問:“您覺得呢?”
“你在這裏等著。”瓦多佛子爵狐疑地看了盧克一眼,朝拿破侖走去。
盧克一顆心又懸了起來。這下穿幫了,拿破侖根本沒有授意他這麽做。瓦多佛子爵和諾蘭已經對上話了,其間諾蘭還往盧克這裏看了一眼。這一眼平靜無波,卻叫盧克咽了一口唾沫。
一刻鍾不到,瓦多佛子爵回來了。
盧克的心髒砰砰直跳,他臨時又想了幾套說辭,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到機會。未等他開口,瓦多佛已表了態。
“你可以帶你的人過來,”瓦多佛說,“但屍體不能帶走,等我招待了賓客,再安排時間和你談。”
盧克一愣。
“你隻有一天時間。一天過後,她就要下葬。”
葬禮被迫中止,賓客悉數被安置在了瓦多佛家位於郊區的莊園。屍體沒有再運回瓦多佛宅邸,而是暫時停放在教堂地下室。地下室的備用鑰匙交到了盧克手中。
但一天內能做些什麽?
請警署的驗屍官到這裏一趟,一個來回就是一天。
幽靈抱膝坐在草地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位年輕探員頭疼地撓著太陽穴。
她成為幽魂後,曾旁若無人地走進警署,親眼見卷宗上寫著“入室搶劫,劫犯在逃”,可眼前這位探員卻堅持,她的死牽扯到一樁連環秘案。坊間也議論紛紛,說她是那個殺人魔的第八個目標。
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幽靈原本不在乎,可現在倒有些期待。她好奇這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探員最終會給出個什麽答案。
“盧克,一天根本來不及。”安普哭喪著臉。草地上的賓客早就散了,現在這裏就剩他們兩個。雨還在下,他又冷又餓。
“要不算了吧。”安普吸溜著凍出來的鼻水,“警署根本不打算把這個案子並入連環開膛案,光靠咱倆根本不可能破案。”
盧克皺眉:“得找可靠的人再驗一次。之前署裏的驗屍報告,太幹淨了。”就像有人刻意掩藏了某些東西。
“不過很奇怪。”盧克摸了摸下巴,“警署似乎對這第八個死者尤為諱莫如深,哪怕前七個也沒見他們這麽緊張。難道僅僅因為瓦多佛小姐被發現死在費舍爾大人的宅邸?”
安普苦著一張臉:“費舍爾大人與皇室、教會的關係非同一般,人死在他的宅子裏,這案子當然會被壓下來。你說吧,現在怎麽辦?”
盧克一拍大腿:“我們把瓦多佛小姐的屍體偷出來帶走。”
噗嗤。幽靈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什麽聲音?”盧克警覺地轉頭。
幽靈一驚,他能聽到她的聲音?
下一瞬,一隻貓咪撲哧地跳飛了過來。盧克微一愣,望向正朝這裏走來的貓咪主人:“拿破侖?”
幽靈心口一跳,原來盧克聽到的是貓咪的撲哧聲。她也望向這個一手撐傘,一手拄著拐杖的年輕紳士。
拿破侖一路走來,目光分毫也未落在幽靈身上。就在幽靈以為先前葬禮上的對視隻是她的幻覺時,他堪堪停在了她身側。不知有心還是無意,他的傘正好遮住了她。
幽靈眼神閃了閃,下意識抱緊了膝蓋。
“大人,您怎麽過來了?”盧克壓下心虛,他沒有想到拿破侖居然幫著圓了謊。眼前這位身份尊貴,接下來也許還得仰仗他的幫助。
“你是負責這起案件的探員?”拿破侖問。
盧克磕巴起來:“呃……其實我負責的是一起連環秘案。我認為這個案子的凶手和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是同一個。”
“認為?”拿破侖看著他,“證據呢?”
盧克舔了舔嘴唇:“暫時證據還不太充分,所以我們來這邊找一找突破口。”
“找到了麽?”
盧克啞了嗓子。瓦多佛子爵給了他一天寬限,但一天內很難有實質性進展,更別提屍體已被搬運多次,不少痕跡都被破壞了。
“還……還沒有。”盧克咽了咽口水,“目前警署將這個案子定性為搶劫,我……呃……”
拿破侖挑眉:“搶劫?也就是說這個案子的時效遠遠短於殺人案。”
盧克歎了口氣:“是的。”
“你打算怎麽找突破口?”諾蘭又問。
盧克忽然靈機一動:“大人有什麽指教?”
拿破侖拿拐杖點了點教堂的方向:“我們進去說。”
天已擦黑,雨勢不減,風卻大了起來。教堂裏透出來的暖黃色燈光確實有些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