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什麽想要的嗎
出木大熊的走，就像過去的朋友離開，也許沒有抓住，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即便這機會再擺在你麵前，那種離開與陌生，沒有想象的那麽自然，真實往往很傷人。
手裏牽著結衣，柳生正一的心裏會想著誰？
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但是對結衣此生來說，卻是不公平的。
穿越了別人的身，還要占據別人的妻子。
女孩對他的感情，柳生其實不太確定是因為自己是柳生正一，還是因為自己是自己。
牽著的手那麽真實，薄唇總是沉默。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不管柳生正一再怎麽微笑，假的總是假的。
沒有注意他的情緒變化，或者女孩刻意的遺忘其中的不和諧，配合著他，興致略顯高昂，細語道：“嗯。”
一個“嗯”字，兩種人，不同的人生，同樣的生活。
服務員，或說老板見客人上門，職業笑容的迎了上來。
“歡迎光臨。”
兩位客人年紀不大，手牽著手，即便在一些大城市也不太常見。
改革也好，開放也罷，總是需要時間曆程，與迭代更新的。
更新的不僅是認知，還有埋落跟不上時代的人。時代不會等他們，但是也沒有讓他們自生自滅。興許是連滅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吧。
不過客人在此時就是上帝，總得吃飯吧。
老板自然的笑迎道：“兩位好，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助你們的呢？”
態度很好，不管心裏怎麽想，但是表麵的態度是到位了。
看著沒有變化的店，已經變化的人。
柳生正一好奇的問道：“請問，這店鋪是換人了嗎？”
印象裏，這家店鋪的老板可沒有這樣好的服務與脾氣，那台相機倒是一如既往的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讓人望見，就覺得心裏歡喜。
和上海飯店對麵的歐米伽一樣，好看的展現，與漂亮的商品，隔著玻璃，讓窮人覺得：高檔。
默了默，又或者略加思考，老板反而有些疑惑回答道：“這位客人，鄙人.……應該是沒有換過。”
老板有些幽默，沒有直接說店鋪沒有換人經驗過，這樣說話，反而給人加分的好感。
一是一，二是二，那樣的回答太呆板。
人與人不就是要溝通交往嘛，雖然信息的準確性要有，但是其中若沒有個人的情感，這失了情的溝通，難免就像掉色的畫板，黑暗又暗潮。
“沒有換過人？”
老板的回答有些出乎柳生正一的意料之外，他其實是一個極端的自信者，記憶不可能騙他。
當日與小泉洋子進來的那一幕不會出錯，
視線再次掃過店鋪，沒有變化的整體，些許細微的生活痕跡，符合常理。
可是，這老板卻不是那日的老板。那人的無禮，其實挺令人記憶的，畢竟日常的突兀，才特別讓人在意。
“總不能走進裏世界了吧？”
柳生的心裏有些亂想。
裏世界的擺設才那樣的與外界一致，但是其中卻再也不是相同的人。
這事兒有些蹊蹺，也讓他有些在意。
不在意的都是裝出來的，他討厭自己的掌控出了差錯。但是這會兒也不好刨根問底，而且也不一定能刨出什麽。
萬一底下都是屍體，嚇到了身邊人，反而不雅。
“算了，暫且擱置吧。”
收回思索，別看柳生正一想得那麽多，在外界看來不過也就幾秒的事情。
所以連著老板的話與回答，倒是通暢並不違和。
笑了笑，柳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記憶出岔了。”
這話倒是“標配”，總之都能回應好多問題，譬如：
“你吃了嗎？”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記憶出岔了。”
隻要自己不尷尬，別人也不會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
俊俏的臉，刻意的笑，沒讓老板覺得煩躁，反而有種自己受到了尊重的感覺，微微笑道：“沒有關係，客人，您看需要些什麽呢？”
話裏還是離不開生活。
畢竟掙錢不算什麽髒的事兒，把商品、或說服務賣出去，是老板現在最大的任務和目的。
本來想著買了相機就走。但是這有些詭異的日常，令人不得不在意。
牽著結衣的手，自己手涼，她的手熱，柳生正一掛著微笑客氣道：“倒是麻煩你了，不過我們可以自己先看看嗎？”臨了還得再加一句，“我太太比較害羞，不太喜歡在別人的注視下行事。”
其實，結衣害羞嗎？
借口而已，用女孩子說事情在成人圈子裏更圓滑一些，經曆了社會的毒打，這圓滑也許更圓滑。
柳生隻是不喜歡在自己逛街，或者在店鋪裏時，有個人在自己身後盯著，這種服務讓他有種自己“必須得買”的強迫感。
“別跟著我”，這才是柳生想說的。
“當然了，客人，如果有需要請喚我。”
老板很有文化，一個“喚”字比起“叫”要高雅許多，其中兩者的距離，與客人的尊貴都給它全體現了。
微微退身，讓人覺得舒坦的“自由空間與活動”。
“倒是有趣。”柳生心裏有些有趣起來，過去的文太多，劇情太快，反而忘了自己拿手的東西。
等到事情都告了一段落，才發現這“普通人”裏的人，才最有意思和有趣。
會有多少故事可以寫？
我想寫，於是就有了《百年孤獨》。
人類的生命不到百年，但是高度與“搞活兒”這個世代沒有其他生物可以比。
當然，這書被放大了，要說普適性和舒適性，還沒有“魯迅”來得發人深省。
握了握冰涼裏的熱，柳生帶著他的笑，輕輕問道：“結衣，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這話兒，問是一種心意；不問，又是另外一種心意。
往前在走一步，離男孩更進一些，結衣眼角眉梢略甜道：“正一。”
“嗯？”
女孩喊了自己的名字，就甜甜的笑，搞得柳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啥意思？”
“我問你要什麽，你叫我.……”
得。
反應過來了。
柳生正一眼角有些無奈的笑，不是苦澀，是微詫。
“自己居然別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