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活該
你呼出的白霧，
此刻隨風飄蕩，
一點一點的融入雲裏。
……
深夜食堂，夜晚12點。
“老板，你終於開門啦？”
忠實顧客傍晚喝了些小酒，漫無目的到處遊走，最後跑到食堂這裏試試運氣，沒想到關閉了兩天門的深夜食堂終於重新開了門。
“喲，客人，歡迎啊。”小林薰摸了摸後腦勺，傻傻的歡迎笑道。
前兩天被柳生那個不講武德的年輕人給偷襲，年齡大了，不得不修養一下。
摸著後腦勺，現在都還有一些隱隱做疼。
深夜食堂關了兩天的門，估計很多客人心裏麵都空牢牢的。
小林薰爬起了床，就趕快的回來開門。
打開的門，
顧客像是找到了家，又和家不一樣的地方，比老板還著急的喊起了單。
“老板，快給我上梅子酒。”忠實顧客找到自己的老位置，搓了搓手。
在陌生的地方，又有哪裏比得上深夜食堂溫暖呢。
“嗨，麻煩客人您稍等一下。”小林薰憨厚道。
嘩啦啦！
廚房的水花在跳動，小林薰洗好了手，打開煎鍋，不快不慢的料理起來。
魔芋煎得兩麵金黃，算不上，不過食材泛黃的那種嬌香，真的很美。
是嬌香，不是焦香。
“客人，您的梅子酒，這是贈送的黃金魔芋。”小林薰自信道。
小林薰滿意的將自己的作品呈給客人。
也許他在這裏做菜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客人卻是這裏最有人情冷暖的。
客人雙手合十，快樂的笑道：“哈哈，感謝啦，老板。”
抽出筷子，夾起一小筷，蘸上一點老板調的醬料，送進嘴裏。
魔芋獨有的清香加上蘸料，在滾燙間蓬發出一股冬日下的烈火。
客人臉色滿足，誇張道：“唔Mai，真是好吃啊，老板。”
“哈哈，客人誇獎啦！”
小林薰叉著腰，滿意的笑道。
一個廚房，快樂的是看見客人在料理下的幸福。
希望大家都要幸福啊。
嘩啦！
門又被推開。
“哇，老板你終於開門啦？”
“喂喂喂，老板，我要蛋包飯。”
“giaogiao，我的giaogiao……”
接二連三的客人們，
紛紛登門。
客人們，每個人在這裏好像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空間，熟客間互相點頭微微致禮，不多打擾，也不喧囂。
微微笑，
在這裏，是孤獨，不是寂寞。
“嗨，請客人們稍等片刻。”小林薰認真道。
大將要展露他畢生的功力啦，為客人們做上一道還算滿意的料理。
深夜食堂，
在這裏，
隻要你喜歡什麽，master要是能做就會做，
這裏沒有固定的菜單，
有的，隻有深夜的等待。
客人啊，
在這人間行走，請駐留片刻，
待我為你斟上一杯酒，做上一道你喜歡的菜，小憩片刻，再繼續往前吧。
客人啊，人生路漫漫，在深夜裏，有一家可以駐留的食堂啊。
客人啊，請不要哭泣啊，請不要想念故鄉的媽媽，繼續往前吧。
人間故事，
在這裏，
有一些。
……
午夜兩點，
深夜食堂裏，有的客人已經走了，有的客人還在這裏。
彼此陪伴，陌生而又熟悉。
嘩嘩啦！
店門又被打開。
“歡迎.……”
小林薰轉過頭來，看著來人，沒有繼續喊道，臉色有著板起。
來人有些凶惡，一下子讓其他客人緊張起來。
“老板，這是錢，我先走啦。”
“老板，這裏，放這裏啦。”
客人們害怕的結賬走了。
繞開凶神惡煞的新來之人，紛紛逃離到不遠處的巷子裏，緊張又耐心等待。
萬一老板被揍了，他們最後也好收拾，送他去醫院。
雖然害怕，但是也不至於事不關己。
來人拉開凳子，毫不客氣的坐下，沉默片刻，緩緩道：“給我上一碟玉子燒。”
鼻子裏出了一口濁氣。
畢竟客人上門，大將沒有逐人的道理。
沉默的做起了玉子燒，小林薰並沒有因為來人何意，便頓了自己的手藝。
烏鴉在店外鳴叫，不淒慘，也不陰冷。
料理做好
“你的玉子燒，出木.……大哥。”小林薰對著來人板起臉喊道。
出木一文愣了愣，臉上有些動容，手指相互撚了拈，喃喃張口
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拿起了筷子，吃起了玉子燒。
甜玉子燒，很爽口。
出木一文慢慢的品味著每一秒鍾的甜。
他喜歡吃鹹的，那個人才喜歡吃甜的。
“小林，感謝你還記得她喜歡甜玉子燒。”出木一文臉上有一些悲傷，聲音沉重的感謝道。
沒有波動。
心裏毫無波動。
小林薰板著臉看著出木一文，心裏絲毫沒有波動。他也不想笑。
有些人死了，連帶著一些人一起死了。
出木一文，再也不是小林薰的大哥啦。
從她死的那一天起。
看著沉默，板臉的小林薰，出木一文低下了頭，看著筷子底下的玉子燒。
小林薰沒有回他話，出木一文覺得理所當然，並未怪罪他的無禮。
他有這個權力。
攪動筷子，
出木一文繼續吃著甜口的玉子燒，
她.……在天堂還好嗎？
吃慣了鹹的，再吃甜口，總覺得有些膩人。
出木一文要起了酒。
“能給我一杯清酒嗎？”出木一文輕聲道。
玉子燒沒有吃完，殘廢的擺在那兒。
小林薰看著玉子燒，點了點頭。
一杯清酒送了上來。
出木一文一口氣喝完清酒，頓了頓，終於拜托道：“小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出木一文臉色凝重的看著小林薰，希望與請求的願望**裸的刻在他的臉上。
小林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蒼發的他。
出木一文將頭抵在桌麵上，跪求道：“小林，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小林薰皺了皺眉，這個豪邁的大哥，居然又一次低下了他高傲的頭。
嗬嗬，可真是讓人好笑。
“出木一文，請說明你的來意吧。”小林薰聲音冷漠道。
多年未見的一聲大哥，並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那個人的。
出木一文抬起頭，臉色灰暗，嚴肅道：“牛鬼出事了，有人在狩獵牛鬼。”
混蛋！
小林薰的心終於出現了波瀾，怒目而視，拎起出木一文的領子憤怒道：“出木一文，你把‘青鬼’放進大熊身體內的時候，你就應該做好全家死絕的覺悟。
當年要不是你的貪婪，她怎麽會死？”
小林薰的眼中似有淚光。
懷胎七月，被強行封印胎兒的人，就是因為出木一文的貪婪而亡。
留給那個早產兒的女人，隻有最後的深吻與微笑。
“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快樂的長大啊。”
出木一文情緒波動，捏緊了拳頭，快要咬碎了牙。
“都是我的錯！”
痛苦的罪惡襲來，讓出木一文無力的癱軟下去，聲音怯懦道：“小林，求求你了，求你保護好大熊。”
哼！
滾！
小林薰一把扔出手裏的拎著，冰冷道：“客人，請你離開，店裏打烊了。”
嗬嗬，
你出木家，
活該滅族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