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後小故事
柳生略帶意味的看了眼小泉洋子,然後與小泉三郎商議了下采集原料與擴大生產的大框架,便告辭離開了小泉家。
昏黃時分,鳥取天上的雲,遠處泛起了黑,柳生眺望遠處的天空,黑城押近的緊迫,促使著柳生腳下的步伐加快。
如此大的黑雲,今晚不知道會有多大的雨呢?
明天上山的事,估計要緩一緩了。
回到家中,柳生突然有些遺憾,‘為什麽不在小泉家借一把菜刀呢?’。至於還與不還的問題,那是另外的世界線了。畢竟還沒有借到不是。
所以,吃了多天的飯團,又要吃飯團嗎?
Lv2的廚藝沒有長進,這不妨礙柳生操作。
他吃膩了飯團,準備換點花樣,平時就是飯團加熱湯,連水煮胡蘿卜都沒法做,空手接白刃不代表空手能切蘿卜吧?
既然不是飯團加熱湯,就是熱湯加飯團,幹脆今天直接一鍋端得了。
柳生手中的筷子緩慢的攪動,熬著柳生牌大雜燴上天下地粥,比潮汕粥還要潮汕。
……
轟隆隆!
天上的雨,說下就下,一點也不給人留麵子與裏子。
打雷下雨一觸即發,也根本沒有留給他人收衣服的時間。
看著屋外破了的天,磅礴的雨,柳生皺了皺眉,停下手裏的活計,將火給蓋住,防止火大糊了鍋。弄好,柳生起身便出門去。
雨實在是太大,模糊了柳生的視線,腳下的泥濘那種黏腳,滑溜溜又沉重的鐵鏽感讓人難受。
不過好在村子不大,倒是不容易在雨中迷了路。
好不容易找見了人,可是妻子早就淋成了落湯雞,狼狽的樣子在風雨中飄搖。
柳生跨步向前,將蓑衣給結衣披了上,拉住她的手:“快跟我回家。”
被大雨淋得披頭散發的結衣被人突兀的一拉,本能的要縮開手腕,但是看著原來是柳生,心中微喜,立馬又氣惱起來:“正一,你身體還虛弱,怎麽可以淋雨呢?”結衣有些生氣,“你怎麽不在家裏好好的待著,等我回來呢?”
柳生拉著她往能躲的地方躲著往前走,看著結衣生氣的臉,笑了笑:“沒事兒,我就是突然想你了。”
柳生的話,讓結衣的眼睛頓頓的閃了閃,心中的氣不知怎地莫名的消散了。
從柳生手中掙脫手腕,結衣將身上的蓑衣又給柳生披了上去,反而拉住了柳生的手,“正一,你把雨衣穿好,小心點腳下,我帶你回家。”然後,一往無前的擋住柳生前麵的風雨。
愣愣的柳生被結衣結衣拉著在雨中奔跑,看著好像比自己矮些的女孩,柳生突然很想這具身體快些長大,最好比她高兩個頭,這樣就可以把她全全的抱著壞裏,就可以給她擋風擋雨,遮擋兩人之間以外的一切。
結衣從小就擔起了柳生家的兩畝地,小腿的肌肉瓷實得不是現在的柳生可以比的,所以在雨中泥濘裏的腳異常的穩健,每一步都像鐵柱猛地duang在地麵。
明明剛才還風雨中飄零,這會兒卻如此的穩健。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或者說:女人真是奇怪啊!
呼!呼!呼!
結衣一頓操作,七拉八扯,與柳生兩人總算是回到了家。
大口的呼吸著比之雨中幹燥的空氣,結衣給柳生脫掉蓑衣,擰幹頭上濕唧唧的毛巾,用力的給柳生擦著頭上與臉上:“正一,以後不能這樣了。你身體虛弱,要好好修養。”結衣故意板起臉,“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是不懂事倒下了,這個家怎麽辦呢?”
柳生看著她故意板起的臉,十五六的年紀在這個時代裏卻被賦予了更多沉重的東西,但是幼稚的臉怎麽看都覺得這樣……好可愛啊!
所以,我的妻子為什麽這麽可愛呢!
柳生心中竊喜,有種刮一刮結衣小鼻子的衝動。而且明明我才是男主,怎麽反而像個女主一樣。明明是給你送的雨衣,怎麽反而穿到了我身上?
歸根到底,還是窮的問題啊。
柳生肆意一笑,一把抱住了絮叨的結衣,“嗯嗯,你說得都對。”
老婆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忤逆她,她說啥是啥。
結衣被柳生這麽一抱,絮叨的嘴停了下來,臉色漸漸浮現出紅暈,不過風吹日曬下養成的黑紅色擋住了這一抹不太一樣的紅。
外麵下著大雨,屋內濕漉漉的兩個人在怪怪的氣氛中漸漸升溫。
……
喝上一口柳生派雜燴粥,在雨天會更暖和哦。
飯後,浴桶裏,結衣給柳生擦著背,還是有些生氣的絮叨:“正一啊,你以後真的可不能在這樣了。雨這麽大,淋壞了你怎麽辦啊?”
現在正是日本重生火熱的時候,但是其實除了日新月異的城市,鄉村還保留著封閉與落後的樣貌。藥品的稀缺,隨時可以要一個鄉下人的命。
柳生聽到結衣叨叨不休的話,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被家人賣過一次,死了全家一次(柳生家),死了丈夫一次,她是真的害怕再失去最後的寄托與希望啦。
柳生轉過身來,握住她的手,嚴肅的對結衣承諾道:“嗨,皮卡皮卡。”
結衣:“.……?”
什麽莫名其妙的鬼哦。
結衣被丈夫的操作氣得有些手抖,這家夥肯定就是沒聽進去她說的話,還和她在這裏打岔,可是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多罵,氣得結衣臉頰鼓起,氣呼呼的和自己置氣。
柳生也自己笑起了自己,明明他剛才想好好給結衣承諾,以後再也不會讓她擔心受怕了。可是看著妻子小大人一樣的臉,他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這鬼玩意。
坐在床鋪上,用幹毛巾給結衣擦著頭發,柳生討好道:“結衣,別生氣了,我肯定聽你的。”
當然了,聽是一會事兒,做,肯定是另一會事兒啦。
柳生給結衣擦拭頭發的手很溫柔,丈夫複活後確實比以前好了很多,也比以前聽話了很多,但是結衣這會並不想理他,所以懶得與柳生搭話。
說到底,終歸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要是真的一點點的少年氣都沒有了,那麽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該殺。
柳生看著氣呼呼的結衣,笑笑的繼續討好。
“別生氣啦,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
半晚兒,屋頂漏雨的地方下麵一個碗滴答滴答的。
柳生側躺著,靜靜的看著身旁蜷縮並握緊拳頭的結衣,小眉頭都快要攪在了一起。
柳生看著這樣的結衣,有些生氣自己,剛才不應該逗她的。這個可憐的女孩,在夢裏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連冷汗的低落得和屋漏的雨一樣。
用手抹平結衣的眉頭,柳生湊到結衣麵前,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結衣,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不知道是柳生的作用,還是噩夢結束,結衣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