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沈鳶心中驚詫,她以前就發現衛衍的力氣要比常人大一些,卻沒有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沈鳶的目光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衛衍,衛衍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壓在她的耳邊道:“我身材如何,你不是早就看過了嗎?還在懷疑什麽?”
好在沈鳶戴了麵紗,不然定然是滿臉通紅,嬌嗔道:“不正經!”
衛衍心情大好,讓人取了弓箭過來,原本還在比試的其他人都紛紛停下手,打算一瞻戰神的箭術。
衛衍拉滿弓弦,弓弦繃緊,發出微微響聲,像是要崩斷了一般,衛衍又不得不放鬆了些力道。
箭矢勢如破竹,宛若霹靂閃電般飛了出去,不僅僅射中了十米開外的樹幹,還硬生生穿了過去,最後穩穩地射中在樹後的一隻野兔。
眾人心驚,那樹幹竟是直接被射穿了,這要是敵饒身體,那不得在胸口破個血窟窿出來。
“不愧是世子爺,屬下甘拜下風。”老將心服口服地道。
衛衍倒是不甚在意,沈鳶卻是頗有興趣走過去,眸如星辰,“我也想玩。”
衛衍看了一眼沈鳶那纖細的胳膊,扯了扯嘴角,沈鳶怕是弓弦都拉不動。
但是這話衛衍自然不敢對沈鳶,將長弓交給旁邊的下屬,然後半摟著沈鳶往回走,一邊安撫道:“乖,弓弦很容易山手。”
衛衍輕輕撫著沈鳶的柔胰,細膩柔軟,哪裏適合舞刀弄槍的。
沈鳶不以為意,但是衛衍堅持不讓她碰那些兵器,她也就隻能作罷。
夜幕來臨,篝火燃燒,眾位將領把酒言歡,有將士手舞長劍,給眾人表演一段淩厲的劍法,其他人也不吝嗇誇讚。
衛衍今日射中的那隻野兔倒是便宜了銀寶,銀寶撲在那肥兔子身上,張開嘴巴露出尖牙地咬了下去,吃得津津有味的。
雖然被衛衍圈養了許久,但是依舊不忘野性。
沈鳶坐在衛衍身邊,看到男人近乎完美的下顎線,精致的容顏映著篝火,恍若鏡花水月般的美好。
沈鳶一笑,道:“你在他們麵前都是這般冷著臉的嗎?”
在這些將領麵前,衛衍總是緊繃著臉,眉目間流露出壓迫感,讓人望而生畏。與麵對她時,截然不同,隻有在麵對沈鳶的時候,衛衍才會像是又回到三年前長安城裏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模樣。
“他們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做什麽要對他們和顏悅色?”不過更重要的是,如果不這樣,哪裏能震懾統領幾十萬的大軍。
他才二十歲,軍隊中與他一般大的男子都還隻是個無名卒,而他卻已經成了軍統大都督,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沈鳶斂下目光,輕笑不語。
忽地,錚錚琵琶聲傳來,旋律美妙,隨即又附上綿延蕭音,一首陽關曲氣勢磅礴,急促的琵琶聲揪著人心,渾厚的簫音又叫人胸口沉悶。
沈鳶看去,甄容和周雲雲在篝火旁奏著樂音,甄容撫著琵琶,眼角流露風情,掃過一眾將士,倒是勾了幾個饒心,而周雲雲則是含羞地偷偷看著衛衍。
一曲完畢,餘音繞梁,眾位將士都像是聽得不過癮一樣,拍手叫好。
甄容和周雲雲跪在衛衍和沈鳶麵前,道:“奴婢鬥膽,為眾位將士獻藝,以表達對他們的敬意,還望世子爺恕罪。”
衛衍倒是不覺得新奇,比起聽她們彈奏,他現在更專注於給沈鳶剝蝦,“來,把麵紗摘下來。”
沈鳶點零頭,伸手把麵紗摘下,臉頰上的傷已經好了,光潔如初,嬌豔無雙的容貌便露了出來,一下子引來不少注目。
難怪世子爺把世子妃當寶貝一樣寵著。
這世間的美人不少,但是美到沈鳶這樣的,屈指可數,尤其是那雙桃花眸,恍若能攝魂一樣,哪怕什麽都不做,也勾得人心癢癢。
“再看挖了你們眼珠子。”衛衍掃了一眼下麵愣住的眾人,目光裏滿是警告,眾位將士連忙收回視線,繼續吃酒打趣。
沈鳶見衛衍還沉著臉,笑著道:“叫我摘麵紗的是你,現在又生什麽氣呢?”
衛衍捏了捏她的臉,“以前倒是沒覺得,現在你倒是越長越好看。”
沈鳶輕哼一聲,夾起衛衍給她剝的蝦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被晾在一邊的甄容和周雲雲也有些尷尬,周雲雲看到沈鳶的那張臉,心中嫉恨,就會用臉去勾引男人!
“世子妃,眾位將士保家衛國,馳騁疆場,不如趁著今日篝火宴的機會,您也奏一曲激勵他們?”周雲雲忽地開口道。
沈鳶嘴裏還吃著東西,沒有馬上答複周雲雲,周雲雲又誠惶誠恐地道:“奴婢多嘴,剛喝了些酒就有些忘乎所以了,世子妃身份高貴,怎麽能在此獻藝。”
沈鳶看向周雲雲的目光中滿是嘲弄,咽下口中的東西,道:“我在長安城裏身份是高貴,因為世子帶給我的榮耀和地位。不過在這裏,這些我倚仗的是眾位將士對我的舍命保護,我才能一直平平安安。”
沈鳶的一席話化解了周雲雲的刁難,隨後又見她借了甄容的琵琶。
一首不同於陽關曲的曲調從她的指尖傾瀉而出,不同於她表麵的柔軟嬌豔,她指下的琵琶聲開頭便如有萬馬奔騰,兵戈相擊,恍若有殺氣彌漫,光是聽這聲音就好像把人帶回廝殺戰場。
衛衍食指輕扣桌案,隨後拿起一支銀箸敲擊,如密密鼓聲。三聲掃弦,戰爭結束,隨即切轉哀凉寂寥的旋律,如泣如訴,似是在戰場上僥幸活下的人站在血海中引人哭泣,讓人為之動容。
場下無人發聲,都被這一曲琵琶音深深吸引,幾個年長的老將都已淚流滿麵。
直至林中飛鳥驚起,沈鳶收手,尾音蕩蕩,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眾位將士對此曲可否滿意?”沈鳶放下琵琶,笑吟吟的臉完全看不出剛才的肅殺之意。
隨是問著其他人,但目光卻是盯著周雲雲,周雲雲麵色蒼白,隻覺得一陣難堪。
沈鳶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