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傷口疼，我害怕
桃從外麵提了食盒過來，裏麵有衛衍吃的白粥藥膳，也有沈鳶吃的膳食。
沈鳶沒有要桃進來侍候，而是自己擺好了矮幾，先端了白粥，打算喂給衛衍吃。
衛衍扯了扯嘴角，道：“我是腿受傷，又不是手受傷。”
他還沒那麽嬌弱吧。
沈鳶堅持地道：“不行，你才剛醒，不能累著。”
衛衍一時間也不知什麽好了，索性就由得沈鳶一口一口喂著他吃了，左右他也不吃虧。
等衛衍吃完了，沈鳶才端了自己的飯菜出來吃，行軍路上做出來的飯菜自然是比不得秦王府裏精心做出來的佳肴，雖然不難吃，但是也有幾樣菜是沈鳶不喜歡吃的。
衛衍看到沈鳶對著一盤菜挑挑揀揀的，問道：“裏麵放了蔥？”
沈鳶不開心地點零頭，還放了不少，又切的碎。
“那再叫人重做一份吧。”衛衍道。
在墨竹苑吃的飯菜，衛衍都是讓廚房緊著沈鳶的胃口做的，自然也就不會放討厭吃的蔥了。
“那多麻煩啊，反正又不是不能吃了。”在秦王府過奢侈的生活，那是因為有資本，現在行軍的路上比不得在長安城裏，沈鳶也不會挑挑揀揀。
什麽樣的環境過什麽樣的生活，沈鳶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給自己徒增煩惱。
對她來，隻要衛衍在的地方，都是她的歸宿。
衛衍見沈鳶挑蔥挑的費勁兒，索性掀了錦被，坐在地上鋪的羊毛氈上，拿了另一隻銀箸和空碗，把菜裏的蔥都給她挑了去。
“愣著做什麽，一會兒飯都要冷了。”衛衍見沈鳶發愣，用長筷敲了敲她的碗，道。
沈鳶咬了咬唇，笑著應道：“嗯！”
一個負責挑蔥，一個負責吃，畫麵倒是異常和諧。
用完膳之後，沈鳶扶著衛衍躺了回去，見他腿上的紗布滲血出來，“傷口裂開了你怎麽不吭聲啊？”
衛衍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回道：“不疼，你讓軍醫進來給我換藥吧。”
“都流血還不疼！你要氣死我嗎？”沈鳶鼓了鼓臉，碗筷都來不及收拾就跑出去喊軍醫進來。
衛衍看了一眼腿上的傷，這是他自己劃的，但是下手也不輕。那時候他的理智接近極限，之所以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也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
軍醫進來，看到衛衍傷口滲血，連忙提了醫箱過來要給衛衍換藥，沈鳶就站在一邊看著。
“世子妃是否要回避一下？”軍醫委婉地勸道，他怕一會兒拆繃帶的時候嚇到沈鳶。
“我有什麽好回避的，你還快給他止血！”沈鳶急急地道。
軍醫看向衛衍，衛衍示意，“拆開止血吧。”
既然衛衍都這麽了，軍醫也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拿了剪子把衛衍傷處的褲子剪開，然後開始拆繃帶，打算重新上藥包紮。
沈鳶死死地盯著那片血色，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就好像傷在自己身上一樣，呼吸都不禁放輕了許多。
“沈鳶。”衛衍突然拉住沈鳶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沈鳶疑惑地看向衛衍，衛衍眯了眯眼睛，忽地道：“抱我一下。”
“嗯？”
“傷口疼，我害怕，你抱我一下我沒那麽緊張。”衛衍無比淡定地出這麽一句，然而完全看不出來他哪裏感覺到疼了。
軍醫的手都抖了抖，心想著世子爺您當初在戰場上身中三箭，給您拔箭的時候我也沒見您喊疼啊。
沈鳶盯著衛衍看了一下，然後伸手環著他的腰，埋在他胸膛裏。
衛衍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緊緊按在懷裏，眼神示意軍醫快點換藥。
軍醫立馬會意，拆了最後一層繃帶，血肉模糊的傷口便露了出來，傷口邊都流了血出來，必須先把這些血擦幹淨才能繼續上藥。
擦拭的時候衛衍呼吸重了幾分，沈鳶察覺到，想鬆開衛衍回頭看看情況，但是卻被衛衍抱得更緊了，低聲喝道：“剛才沒吃飽嗎？抱緊點。”
語氣有點凶，但是鳳眸卻一直瞪著軍醫，示意他快點包紮。
軍醫表示他好難，壓力好大，軫宿大人什麽時候來啊，他有點遭不住了。
沈鳶知道衛衍這是在糊弄她，不想讓她看到那道傷口，但她也隻能緊緊抱著他腰，攥著他衣服的指尖都泛白了。
軍醫的醫術也老道，很快便把衛衍的傷口重新包紮好，然後又提醒道：“傷口不能沾水，還有辛辣要忌口。”
沈鳶都一一記下了，然後軍醫又看了看她的臉上和手上的傷，留了藥然後好生交代了一番才離去。沈鳶回頭看到衛衍略顯疲憊的臉色，一下子什麽氣也消了。
……
到了晚上駐紮營地的時候，沈鳶戴著麵紗下了馬車，各處都點了火把，沈鳶很快便看到正在安排事夷衛漓，走過去道：“衛衍醒了，這兩辛苦師兄了。”
衛漓笑了笑，伸手想去摸沈鳶的腦袋，但是現在兩饒身份，自然是不能再有什麽令人誤會的親昵舉動，“我們還是師兄妹，這些客套話就見外了。”
沈鳶點頭，道：“明日師兄就要回去了，之後我們飛鴿傳書聯係，我隻帶走了阿轍，明玉軒的其他人都已經安排妥當，師兄可以隨時調用。”
沈鳶完之後，頓了頓，又補充道：“衛晟最近在打我姐姐的注意，師兄幫我照看一下姐姐，論手段，她玩不過衛晟。”
“好，我會安排人過去。”衛漓點頭應下，沈虞的事就算沈鳶不，他也會派人多加照顧。
“過去邊走邊吧。”衛漓指了指河邊，“我有些事想和你。”
沈鳶跟了過去，月光照下，湖水波光粼粼，二饒影子在打在地上，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我已經派人去查楚旭的下落了，但是他獨來獨往，想要抓住他很難，不過他應該會直接回南疆。但是也不排除他留在大明繼續找機會報複你們的可能，你們心，楚旭那個人，很危險。”衛衍也過楚旭是個很危險的人，就連衛漓也覺得。
沈鳶眸光微閃，道：“我不會在一個人身上吃虧兩次，但是我一直想不清楚楚旭隻身來長安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且我可以很確定，衛衍身邊有內鬼，也不知道那個內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在衛衍身邊的，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櫻”這樣的感覺很被動。
“內鬼……南疆細作嗎？”衛漓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