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保護沈鳶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楚旭本來隻是想逗逗沈鳶,但是聽到沈鳶說他是斷袖的時候,臉色依然忍不住沉了幾分。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管好你的舌頭。”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沈鳶聽到衛衍的腳步聲,收回心思,目光循著聲音望去。
衛衍眼眸猩紅,手中的短劍發出劍鳴,鋪天蓋地的殺意幾乎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但因為沈鳶在場,衛衍還死死地守著最後的一絲理智。
然而就是這樣的衛衍,讓楚旭感到滿意,但是還差一點點……
“把她放了,你想做什麽我都奉陪到底!”衛衍目光銳利如刃地看著楚旭。
“當初你捉朕的時候,直接打斷了朕的腿,斷了朕逃跑的念頭。朕記仇,非常記仇,所以朕要你現在就往自己腿上紮一刀。”提起被衛衍活捉的事情,楚旭臉上蒙上一層陰霾,挾持著沈鳶,提醒道,“紮深一點,要是朕覺得不滿意,就拿她出氣,朕可不是什麽君子。”
“衛衍,不許動!”沈鳶想也沒想地就衝著衛衍喝道,她知道衛衍一定會照著楚旭的命令做,她側頭對著楚旭威脅道,“楚旭,你要是敢動他,我就讓南疆再改朝換代一次!”
“你以為朕在乎那些嗎?當初奪那王位,也不過是朕一時興起罷了。”
沈鳶瞳眸驟縮,楚旭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要難懂,直到今日真正接觸到他,才知道他不容小覷。
“除了紮一刀,你還想如何才肯放了她?”衛衍低啞著聲音,問道。
雖然處於被動的一方,但是衛衍並未放低姿態。他與楚旭交戰將近一年,對這人的脾性一清二楚。
楚旭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支骨哨,尖細的哨聲響起,和沈鳶在成親那日聽到的一模一樣。
果然,下一刻遍地毒蟲湧了出來,全部圍在衛衍身邊,密密麻麻,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
“這些小東西都是以血肉為食,看它們也餓壞了,你把它們都喂飽了,朕就把你的小妻子放了。”楚旭語氣淡淡地說道,眼尾流露著陰沉邪氣,脖頸和手鐲上的銀飾發出細微的玲玲響聲。
衛衍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鳶,暴戾暗紅的眼眸中有片刻的清明,他道:“好。”
短劍揮下,大腿上破開一大道傷口,血流如注,那些毒蟲幾乎是在瞬間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全部湧了上去。
沈鳶呼吸一窒,腦子都懵了,高聲尖叫,“不要!”
楚旭被沈鳶猛地推開,貼在她臉頰上的小刀狠狠地劃了下去,血色在白皙的臉龐染開,纏繞在她脖子上蛇直接咬破她的皮膚,精神緊繃額沈鳶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
然而被楚旭精心飼養的蛇毒性極強,沈鳶沒跑幾步,身子就軟了下來,直挺挺地向前倒在地上。
這一幕落在衛衍的眼中,就好像三年前在白馬寺樹下,那時候沈鳶的身上也沾了血,然後在他的懷裏沒了生息。
這是他一生的心魔。
……
“轟”的一聲巨響,精心安排的陣法直接被強大的內力毀得一幹二淨,原本還爬滿毒蟲的地麵支離破碎,毒蟲屍體遍地,沒死的也被嚇得紛紛鑽回巢穴裏,不敢再出來。
迷霧被內力震散,楚旭眯起眼睛。還未等視線全部恢複,刺骨寒意襲來,那道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向他襲來。
楚旭拔出腰間的匕首,寒刃相擊碰撞出火花。沈鳶倒下的一幕成了引爆衛衍所有情緒的導火索,此刻的衛衍就像是外界所傳的那般,殺人不眨眼,在戰場上斬下萬人的地獄使者。
“終於找到了,等你很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旭被衛衍打得口吐鮮血,但神色卻異常欣喜雀躍,就好像多年的願望得以達成一般,仰頭大笑。
楚旭摸到腰間的黑盒子,悄悄打開蓋子,手腕上的小蛇便竄進了盒子裏,然後很快又爬了出來,爬到楚旭的肩膀上。
“乖,過去。”楚旭低聲命令道。
那小蛇似是聽懂了命令,竟是輕輕點了點頭,蛇瞳緊緊盯著衛衍,找尋著破綻。
楚旭再次操縱著骨哨,哨聲比剛才還要急促幾分,原本已經退下的毒蟲又一次蜂擁而上,而這一次它們的目標是沈鳶。
“既然你不肯喂飽這些小東西,那就讓你的女人來喂好了。”
衛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哪怕現在他的腦海裏全都是殺戮血色,想要殺掉楚旭來平複狂躁的心,但是保護沈鳶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回頭看去,看見逼近沈鳶的那些毒蟲,衛衍毫不猶豫地把背後留給楚旭,全身都是破綻。
一直找尋著機會的小蛇猛地竄了出去,“嘶”地一聲張口咬在了衛衍的後頸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讓衛衍動作一頓,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那小蛇咬破的傷口進去了。
完成使命的小蛇遛了回來,楚旭也不再停留,步伐不緊不慢地便轉身離開。
“衛衍,朕等著你。”楚旭莫名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
不過才剛出樹林,危宿一行人布下的陷阱就在等著他,又是一場生死較量。
衛衍抱著沈鳶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些毒蟲似是在恐懼衛衍,沒了骨哨的控製,都不敢再圍上來。
“沈鳶,沈鳶,沈鳶!”衛衍跪在地上,抱著沈鳶,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從後頸傳來的痛楚逼得他額頭上滿是冷汗。
沈鳶原本腦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聽到衛衍在不停地叫她,一聲比一聲絕望,一聲比一聲讓他心疼。
“衛衍……咳咳!”沈鳶費力地掀開眼皮,眼前還是白花花的模糊一片,虛弱地道,“我沒事,南疆的這些毒對我都沒有用的,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鳶渾身使不上勁,隻能無力地靠在衛衍懷裏,靠在他的懷裏,不用再想任何難事。
衛衍緊緊地摟著沈鳶,就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他差一點,又把沈鳶弄丟了。
“衛衍,你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了。”
“好。”力道鬆了一些。
“衛衍。”
“嗯。”
“我沒事,你別害怕啊,我一直在的。”
“……嗯!”心中就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溫涼細柔的水澆滅殺戮之火,流淌在心間,漸漸將他狂躁的情緒壓了下來,取而代之是暖暖柔柔的陽光,駐進心裏,漲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