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秦王府什麽都不多,就會錢多
“越江經常洪水泛濫,內運河的堵塞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河床抬高,臣女覺得在開鑿內運河的同時,拓寬河道也是迫在眉睫。”
“將內運河繼續開鑿至南北貫通,分支河流連接其中,一通百通,最後注入大海,一勞永逸,百年之內都可不再為南澇北旱所困擾。”
雲景帝的腦海裏已經隨著沈鳶的話有了一條南北貫通的大運河的藍圖,若是真的能做到像沈鳶所描述的這般,他的帝王史冊中必會因此而增添一筆輝煌。
“郡主這話說的太過簡單,想要打通南北,這得多少時日才能成功,而且中途若是出現什麽其他的天災,必然會功虧一簣。”秦太師哂笑道。
幾個固執保守的老臣也紛紛點頭,“是啊,還是開倉放糧,撥些賑災物資過去吧。”
“就是啊。”
這些老東西都過慣了奢侈無憂的生活,不希望有任何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所以對沈鳶的提議甚是反對。
沈鳶側眸看去,目光森涼,道:“住在越江的百姓不少,開倉放糧隻是安撫之計,永無止境的開倉放糧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若是不能治標治本,這條越江遲早要成為大明國的致命傷!”
“父皇,兒臣認為師妹的方法值得一試,開鑿南北運河不僅能夠治理水患,也能貫通南北交通,發展船廠。”衛漓出列說道。
他並不僅僅隻是站出來維護沈鳶,同為蕭南山教出來的弟子,他也能看到這條運河若是打通之後的價值。
雲景帝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是秦太師說的也不無道理,開鑿南北運河,人力,物力,財力缺一不可,更甚至期間還可能會遭遇誰都無法預測的天災。
這個險他該不該冒?
沈鳶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龍案側,挺直腰杆,目光理智平靜地對雲景帝道:“陛下,與其毫無條件地向越江百姓開倉放糧,不如就雇傭他們來開鑿運河,適當利用他們的勞動力,不需要沒日沒夜的做工。越江百姓多數都是農戶,他們的糧食每年收量也可觀,我們大可以讓他們每日做工半日,另外半日再讓他們回家種地,他們的工錢依照他們每年上交的糧食產量來定,這般就可以為國庫大大節省成本。”
“同樣的,如果他們糧食產量不達標,也可以開鑿進度來抵扣,這個平衡點陛下可以之後交給戶部來製定。為了鼓動百姓的熱情,防止他們半途懶散,陛下也可以用適當減稅的方法來激勵他們。”
“為了讓百姓知道他們所做的將會是流傳千古的大事,臣女建議開鑿計劃應派一位皇子負責。”
最後這一點,沈鳶也是在為衛漓鋪路,隻要衛漓接下這門事,將來必然功績累累,儲君之位也是囊中之物,哪裏還有衛晟什麽事。
衛晟不是喜歡藏她姐姐那裏嗎?沈鳶就要他什麽也做不了!
沈鳶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計策,大殿下有反對的,也有讚成的,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
雲景帝垂眸看著桌案上的畫,這麽大一個工程這時候開工,必須萬分謹慎才是。
“陛下,臣有話想與您單獨說。”就在雲景帝搖擺不定時,衛衍忽地出列,對雲景帝道。
雲景帝眼中似是泛起了一抹輕笑,對其他人道:“準了。”
除衛衍之外,所有人都被退出大殿,一群人在大殿門口吹冷風,不過站隊也甚是明顯。
秦太師領著一幫老頑固站在左側,而沈鳶和衛漓與一些年輕大臣則是站在右側,兩方都沒有給彼此好臉色看。
“哼!”秦太師目光陰寒地看了一眼沈鳶,冷哼一聲。
衛漓擋在沈鳶麵前,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秦太師,秦太師這才作罷。
“師兄,我才不怕他來找事,總有一天我要弄死這個老匹夫!”在衛漓麵前,沈鳶也不藏著掖著。
衛漓溫柔地笑了笑,見著沈鳶眼下的烏青,雖然用脂粉蓋著,但近距離看還是看得到,心中心疼,“師妹,如今我已經接手朝堂之事,你可以不用那麽辛苦的,而且你也不欠我什麽。”
衛漓想伸手去揉揉她的頭頂,但是又想到她大婚在即,伸到一半的手還是收了回來。
沈鳶笑吟吟地道:“這也不全是為了師兄,我這麽做,有很多其他理由。不過,我會盡量幫師兄絆住衛晟,若是大運河開鑿,師兄一定要爭取機會,師妹有計策可以讓你兩年之內完成工程。”
沈鳶對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衛漓微愣,一時間心思百轉。
想起那日在馬場衛衍與他說的那些話,他一直覺得師妹是該養在金屋的金絲雀,但衛衍卻認為沈鳶是可以在天空翱翔的雄鷹。
沈鳶是個很優秀的人。
“嗯,師妹真的很厲害啊。”衛漓輕歎一口氣,說道。
大殿的門被推開,衛衍走了出來,眾人迎了上去。
跟在衛衍身後的吳全高聲道:“陛下要休息了,開鑿運河之際,明日早朝陛下會有個決斷,各位殿下,大人都可先回府歇息了。”
衛衍走到沈鳶身邊,握住她的手,果然在外麵吹了一會兒冷風,她的手就變得有些涼了。
衛衍解下身上的鬥篷,披在沈鳶身上,“走吧,回府。”
“啊,我不冷,還是你穿吧。”沈鳶擔心衛衍的身體,連忙道。
但是衛衍半抱著她,根本不容她拒絕,經過衛漓身邊時,不過輕輕掃了一眼。
“師兄,那我先回去了!”沈鳶被衛衍推搡著,隻得急急地回頭對衛漓喊了一聲。
衛漓隻覺得心尖傳來一陣細細密密的疼,但再怎麽想,他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去和衛衍搶沈鳶了。
還是早點準備禮物給沈鳶添妝吧。
……
沈鳶趴在衛衍寬厚的背上,打了個哈欠,聲音迷迷糊糊地問道:“你都和陛下說了什麽呀?”
“明日陛下會同意大運河開鑿的。”衛衍落下這麽一句。
沈鳶晃了晃腳,看不出來有多高興,反而道:“你答應陛下什麽了?”
“不過是出些錢罷了,不是多重的代價,秦王府什麽都不多,就會錢多。”衛衍頗為任性地說了這麽一句。
但是他口中說的出些錢,實際是答應了承擔開鑿運河所費的八成錢財,就算秦王府坐擁金山銀山,這一次也要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