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想留在你身邊
第二天一早,沈鳶打開門的時候,果然又見樓述守在她的門口,靠著門板坐著,懷裏還窩著一個銀寶。
沈鳶開門的時候,樓述就已經醒了,懷裏的銀寶也打了哈欠,一人一狐一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沈鳶。
沈鳶扯了扯嘴角,總覺得自己好像撿了大型寵物回來。
“晚上我的房間外麵不用人守夜。”沈鳶歎了口氣,說道。
樓述搖了搖頭,“郡主不在身邊,我睡不著。”
好不容易才有了再次接近沈鳶的機會,他很怕再一次把她弄丟。
“你的聲音……”沈鳶聽到樓述沙啞的聲音,皺眉問道。
樓述抿了抿唇,道:“無事。”
沈鳶便以為樓述是染了風寒,道:“府中有府醫,若是病了,可以自己去找府醫。”
樓述起身,搖了搖頭。
沈鳶也就沒有強求,畢竟今日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鳶跑去無憂小院的小倉庫裏,搬了一把小凳子往外跑,樓述見她跑得急的樣子,連忙拉住她,道:“別跑太快,會摔。”
隨後又從沈鳶手裏拿了小凳子,道:“我來搬。”
銀寶趁機竄到沈鳶懷裏,沈鳶看著樓述,問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不養男寵,在南風館裏說的那些話都是戲弄你們的。”
當時她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事過之後,便冷靜了下來。
樓述目光柔和,用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喜、歡、你。”
其實他更想說愛,但是他怕嚇到沈鳶,所以隻能說喜歡。
沈鳶神色淡然,一雙桃花眸看著樓述,忽地彎起笑眼,道:“但是除了錢,我什麽都給不了你,這樣你也想喜歡我嗎?”
樓述身子微怔,想起曾經自己與沈鳶說過的那些話。
如今他也嚐到了沈鳶當時的痛,當時沈鳶究竟是怎麽忍耐下來的……
樓述忽地伸手輕輕抱住沈鳶,道:“想留在你身邊。”
沈鳶心頭微動,這世上有兩個男人同她告白過,一個是衛衍,一個是楚漓。
衛衍帶給她的是滿心傷痛,楚漓帶給她的是責任和壓力。
而現在,眼前這個才認識了幾天的男人,帶給她的是踏實與安靜。
沈鳶不會忘記樓述說要養她,然後拚命幹活的樣子,最後隻賺了十個銅板,就夠她吃一碗麵和一串糖葫蘆。
沈鳶閉了閉眼睛,輕輕回抱住樓述,輕聲應道:“那就留下吧。”
隻是不知道樓述的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樓述不知沈鳶心裏所想,隻是聽到沈鳶說讓他留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嫉妒。
沈鳶讓樓述搬著小凳子坐到大門口,手裏翻著一本厚厚的賬本,上麵有許多地方都畫圈做了標記。
樓述見天上太陽高照,便趁著沈鳶翻賬本的時候回去取了把傘回來,在沈鳶頭頂撐開,怕沈鳶在眼光下看賬本會傷了眼睛。
沈鳶仰頭,桃花眸笑盈盈地,身子往旁邊蹭了蹭,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道:“過來坐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能夠親近沈鳶的機會樓述自然不會錯過,挨著沈鳶坐了下來。
沈鳶身子有些僵,自從小時候明白男女,明白夫妻這些之後,沈鳶便一直排斥著別的男人親近自己。
因為在她看來,能與她親近的隻有衛衍。
但是,這些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和衛衍終究是不可能的。
沈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刺痛,接著一邊翻看賬本,一邊等人。
春天的風刮得人鼻尖發癢,還抵不住身體的倦意,等了半個多時辰還沒等到來人,樓述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終於忍不住地靠在沈鳶肩膀上睡了過去。
沈鳶的腦袋還被傘柄磕了一下,她側頭看著睡著的樓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算了,看在你傻乎乎的份上。”沈鳶合上手裏的賬本,從樓述手裏接過傘柄,撐在兩人頭頂,擋住刺眼的陽光。
兩個負責看守門口的侍衛對視一眼,都選擇轉身,裝作什麽都看不見。
本來看門就夠辛苦了,為什麽他們家郡主還要特意搬個凳子,帶個男人來他們麵前秀恩愛?
又等了一會兒,沈鳶要等的人總算是來了。
沈二老爺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跑進來,兩個侍衛立刻攔住,沈二老爺來不及停腳,發福的身子被撞了一下,罵罵咧咧地道:“什麽東西敢攔我!睜大狗眼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沈鳶忽地起身,熟睡的樓述一個沒有防備,直接倒了下去,還好反應快地用手撐住,才沒有摔個狗啃泥。
沈鳶拿著賬本走過去,站在沈二老爺麵前,臉上笑意連連,但是眼中卻泛著涼薄之色,道:“這不是二叔嗎?”
沈二老爺抬頭,看到容貌嬌豔的沈鳶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癡迷,一時間竟是沒有注意到沈鳶對他的稱呼。
“這……我們府從哪進了個小美人啊?”沈二老爺起身,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沈鳶的臉。
沈鳶臉上笑意燦爛,但是越是這般,就代表著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沈二老爺還未碰到沈鳶的臉,一隻手便從旁邊伸出來抓住他的手腕,隨後便聽到殺豬的一聲慘叫,“啊啊啊!鬆手!快鬆手!要斷了,手要斷了!”
樓述麵若寒霜,想起這個男人看沈鳶的那種眼神,樓述就想直接挖了他的這對眼珠子!
“先鬆手吧,樓述,若是把二叔疼暈過去,我這本賬都還不知道該找誰算呢。”沈鳶翻了一下手中的賬本,道。
樓述鬆了手,沈二老爺捂著手腕,痛得原地打轉。
“你們知道這裏是哪嗎?敢在我的地盤撒野,還不快把他們抓起來!”
沈二老爺使喚忠義侯府的人使喚慣了,哪怕是分了家,這三年也仗著沈老夫人的縱容,經常回府作威作福。
沈鳶回府之後,除了查賬,便是清理府中的人。府中那些倒向二房,吃裏扒外的奴才都被沈鳶趕了出去,現在沈二老爺可使喚不了忠義侯府裏人。
“你的地盤?鳶兒倒是不知道,我家什麽時候成了二叔的地盤了?”
沈鳶目光冷冽,氣勢魄人,站在忠義侯府的牌匾下,質問著沈二老爺,“二叔看清楚了,這裏是我家,你們二房還想鳩占鵲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