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明日之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成親的前一日,沈鳶展開手中已經被她繡好的嫁衣,豔麗的顏色落在眼前,沈鳶有一陣晃神。
沈鳶看著鏡中的自己,穿著火紅的嫁衣,膚白如瓷,墨色的長發鋪散開。恍惚間,像是在鏡中看到了三年前那個一身紅衣似火的少年,張揚桀驁,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二小姐,明日你真的要嫁給漓小王爺嗎?”青兒為沈鳶理好衣擺,道。
沈鳶彎了彎笑眼,“當然了,雖然沒有三媒六聘,但是我收了師兄的聘禮,明日我帶著嫁妝過去,和師兄拜堂,這就是夫妻了吧?”
青兒眼中忍著淚,道:“二小姐,不是這樣的。隻有相愛的人,拜堂成親,洞房花燭,這才叫成親。舉案齊眉,相夫教子,廝守一生,這才叫夫妻。”
沈鳶心中抽痛,她怎麽可能不明白……
“二小姐,你和漓小王爺之間沒有愛,你們的成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青兒顫著聲,想要勸沈鳶,“二小姐和漓小王爺在一起,真的開心嗎?”
“師兄對我很好。”沈鳶低垂著眼眸,說道。
她終究是欠了楚漓三年,所以為了還這恩情,沈鳶願意為楚漓攪亂這長安,助他完成心中所願。
“青兒姐姐,你不用再多說了,我和師兄之間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青兒見沈鳶目光堅定,心中難過,然後退了出去。
沈鳶看著青兒離開的背影,眸光微沉,希望她的直覺是錯的,青兒有事瞞著她……
夜晚,楚漓住在雲景帝賜給他的府邸中,因為明天便要成親了,所以各處都要布置一番。
楚漓看著窗戶上貼的喜字,想著明天就要娶沈鳶了,唇角揚起。
沈鳶說他對誰都那麽溫柔,但是沈鳶不知道的是,在楚漓心裏,她是個特殊的。
並非因為楚漓欠著沈家,也並非是因為他為沈鳶守了三年的續命燈,對沈鳶從好奇,到欣賞,到在意,再到喜歡。
“扣扣扣!”就在楚漓還在檢查缺什麽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楚漓以為是下人,便走過去開門,卻不想見到了穿著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沈鳶。
“師妹,你怎麽這時候來了?”因為他早就吩咐過府中的下人,沈鳶若是來了,不用攔著,也不用通報。
但是他沒有想到沈鳶竟然會大晚上的來見他,心中雀躍,“師妹莫不是想我了?”
沈鳶瞪了他一眼,道:“師兄就會逗我,我是來捉人的。”
“捉人?”楚漓不解。
沈鳶低聲對楚漓說了幾句,楚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沈鳶道:“給師兄添麻煩了。”
楚漓溫柔地笑了笑,道:“不麻煩,小事而已。你先進來吧,外麵風大。”
楚漓走到外麵,對著藏在暗處的人交代了幾聲。
沈鳶進了房間才發現原來這間是新房,已經布置妥當了,沈鳶看著桌上的花燭,道:“其實不用這麽麻煩,隻要讓別人看到我們拜堂了便好。”
楚漓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師妹,明天怎麽說你也要當新娘子了,好歹上點心啊。”
楚漓垂下眼睫,突然握住沈鳶的手,道:“明日之後我們便是夫妻了,我會好好待你。”
沈鳶微闔著眼,漫不經心地一笑,“假夫妻。”
“我是真心的。”
沈鳶眼中鄙夷,道:“師兄在翠娥居裏和所有姑娘都說過這句話吧?”
要知道楚漓在南疆酆州,可是紅顏知己遍地走的。
隻對你說過……然而楚漓這句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聽到外麵有了動靜。
沈鳶臉色一變,“捉到了。”
沈鳶推開門,院子裏刀光劍影,數十個死士將兩個闖入者團團圍住。
“都住手!”沈鳶命令道。
死士停手,為沈鳶和楚漓讓出一條路,沈鳶看著兩個穿著夜行服,蒙著麵的人,道:“青兒姐姐,柳宿。”
兩人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沈鳶為什麽會在這裏,還認出了她們。
“二小姐。”
“郡主。”
兩人扯下麵罩,喚道。
沈鳶板著小臉,走到青兒麵前。
“青兒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嫁給師兄嗎?”沈鳶既然會出現在這裏,必定是已經猜到青兒把她要成親的事情說了出去。
因為她堅持要同楚漓成親,所以青兒便與柳宿打算今晚對楚漓做些什麽,讓楚漓明天不能同她成親。
青兒垂著頭,對沈鳶愧疚不已,“二小姐,我隻是不想讓你將來後悔。”
“師兄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師兄,三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青兒心中一緊,道:“對不起,二小姐,我不知道……”
她以為沈鳶是蕭南山救的,但是沒有想到原來救沈鳶的人,是楚漓。
那小姐終究是欠了漓小王爺的。
沈鳶又看向柳宿,問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話中的“他”,指得自然是衛衍。
柳宿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世子爺的消息。”
隻是知道世子爺在接到她的消息之後,直接策馬往長安趕來了,身邊一人都沒帶,所以至於什麽時候能到她是真的不知道。
沈鳶對著兩人既是生氣也是失望,沈鳶轉頭對楚漓道:“師兄,她們兩個先關著吧,等我們明天拜堂之後,再放出來,別傷了她們。”
青兒和柳宿倒吸一口氣,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看到沈鳶臉上的不悅,又灰溜溜地下了頭,然後被人帶了下去。
“打擾師兄了,那我先回忠義侯府了,師兄好好休息。”沈鳶對楚漓笑了笑,道。
楚漓突然喚道:“師妹。”
“怎麽了?”
“師妹,你嫁給我,隻是因為覺得欠了我一條命嗎?”楚漓聲音有些發沉,看著沈鳶的目光裏也滿是複雜。
沈鳶沉吟了一下,道:“也不全是,也有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因為衛衍?”
沈鳶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對不起,師兄……”
楚漓努力忽略胸口傳來的痛,摸了摸沈鳶的頭頂,道:“其實你不欠我什麽。”
當年若不是因為他,沈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硬要說的話,應該是他還欠著沈家的,一輩子都還不清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