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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沈鳶會不會還沒死

  衛衍的話一出,沈老夫人被驚得半天說不出話,明郡王這是想……


  衛衍目光清冷,見沈老夫人半天不說話,便想繞開她進祠堂。


  沈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語氣有些急,道:“明郡王,沈鳶沒有立牌位。”


  衛衍頓住腳步,瞳眸微縮,眼中散發著戾氣,低怒道:“為何不立?”


  當年沈鳶死後,忠義侯府也未設靈堂,衛衍本以為是因為沈鳶的屍身不在,所以沈虞便沒有鋪張,卻不想沈鳶竟然連一個牌位都未立!


  沈老夫人和玉鐲連忙跪下,解釋道:“沈鳶的身後事都是沈虞安置的,沈虞說無需為沈鳶設靈堂,立牌位,所以老身便沒有多問。”


  在沈虞封侯之後,沈老夫人便再沒有與沈鳶針鋒相對過,隻是心中還是無法放下芥蒂,索性不再過問她們姐妹的事情。


  “無需?”衛衍喃喃道,腦海裏又浮現出那一日蕭南山出現後的片段,突然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沈鳶死的那一日一直都是他的噩夢,每次想起都痛如心絞,所以衛衍從未去細想過那日發生的一切。


  衛衍有一瞬的失神,沈鳶會不會還沒死?

  “你覺得小鳶兒還沒死?”樓淵台上,趙顯正同衛衍再喝茶,沒想到衛衍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趙顯頓時覺得衛衍比三年前更瘋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禮今日送進忠義侯府之後就沒抬回來過,強行和沈鳶定親,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


  雲景帝一個時辰前還派人去了秦王府想召衛衍問話,結果衛衍直接就翻牆跑了出來,裝作沒聽見。


  “沈鳶的屍體被蕭南山帶走了。”想到那個白發的男人,衛衍忽地抬眸問道,“蕭南山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趙顯搖了搖手中的孔雀羽扇,回道:“我記得有本怪談上寫,蕭南山已經是活了上百年的人了,居於南疆不歸山……”


  忽地趙顯想起一事,壓低聲音,有些神秘地繼續道:“不過他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傳言,大概是來源於他手中的那盞續命燈的緣故。”


  趙顯平時最愛看的便是各種怪談異誌,關於蕭南山的各種傳言他都聽過,隻是還未見過本尊。


  衛衍心中升起一點點希望,如果趙顯說的這些傳言都是真的,那沈鳶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過些天蕭國師不是會帶南疆使臣來長安嗎?小鳶兒的事你可以尋個機會去問他。”因為趙顯是禮部尚書之子,所以對別國來訪,宮中設宴等事情頗為熟悉。


  楚漓頂著兩個熊貓眼,神情憔悴,從一堆的奏報和信件裏抬起頭,看著外麵蒙蒙亮的天。


  這兩天他幾乎沒怎麽合過眼,他看了一眼靠在屏風上睡著的沈鳶,伸手扯了扯她的裙擺,道:“師妹,天亮了。”


  沈鳶揉了揉眼睛,手裏還拿著個冊子,淺粉色的衣袖上都沾了點點墨跡,打著哈欠道,“師兄,名冊我都幫你整理好了,這個不能丟了,這些都是要調往長安的人……”


  忽地,沈鳶似是聽到了什麽,起身道:“我去外麵看看。”


  沈鳶走到外麵推開書房的門,眼睛一亮,喊道:“師父!”


  蕭南山不知何時來的,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一身灰色的道袍,白色的長發用發繩鬆鬆垮垮的攏在腦後。


  蕭南山抬手指了指天,沈鳶正了神色,點頭道:“鳶兒明白,這就帶師兄進宮。”


  今日便是出發前往長安的日子了。


  蕭南山輕輕搖了搖頭,往旁邊退了幾步,幾隊南疆王宮中的侍女太監從外麵湧了進來,手中端著水盆,衣物等東西,跪下齊聲道:“迎小王爺與沈姑娘回宮。”


  沈鳶怔了怔,如今她身在高位,是南疆國師的徒弟,是小王爺身邊的近臣,看著跪在院子裏的人,此刻心情應該用微妙來形容吧。


  “你們在此稍等。”沈鳶對這些宮人吩咐了一聲,然後向蕭南山福了福身,又跑進了書房。


  楚漓還趴在桌上想睡個回籠覺,結果被沈鳶給拉了起來,“宮中來人了。”


  楚漓一聽宮中來人,瞬間被嚇醒,以為是那群老臣又來抓他繼承王位了,“這次又是誰找來了?!”


  沈鳶一邊拿帕子給他把臉上的墨跡擦幹,一邊道:“是師父,今日便要出去去長安了,宮中來人替你梳洗換衣,然後進宮一趟。”


  按照慣例,他們必須得從宮門口出發,然後要先乘轎攆繞酆州遊行一圈,才可換馬車出城。


  楚漓聽到不是抓他進宮繼承王位的,頓時鬆了口氣。


  沈鳶放下帕子,又幫楚漓理了理歪掉的發冠,楚漓不解,道:“一會兒有宮人進來幫我打理就好。”


  “從現在起,師兄在任何時刻都不可以懈怠,我會一直盯著師兄的。”


  楚漓目光微沉,臉上的漫不經心也收了起來,點頭應道:“我知道。”


  沈鳶見楚漓全身上下沒有別的不妥之處,笑了笑,道:“那我叫宮人為你進來洗漱。”


  楚漓側頭看著沈鳶離開的背影,忽地溫柔一笑,入贅沈家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午時,兩輛奢華的馬車停在南疆王宮的宮門口,馬車後跟著百人軍隊,各個都是軍中精英,他們將要負責護送南疆使臣去往的任務。


  兩台轎攆分別由八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抬著,落在蕭南山與楚漓的麵前,迎他們上轎。


  蕭南山依然是那身灰色寬大的道袍,沈鳶與蕭南山同轎,一身銀灰色華衣,外攏敞口白色紗衣,步態優雅。臉上戴著麵紗,隻露出一雙泛著笑意的桃花眸,墨發用發帶輕束,頭插蝴蝶釵,淺色的流蘇垂下輕晃,手中還抱著自己的畫卷。


  “師妹,你可別摔了!”一旁的楚漓見沈鳶一手拿著畫卷,一手還要提著長長的裙擺踏上轎攆,忍不住提醒道。


  沈鳶垂頭,因為要遊街的緣故,所以她今日不得不打扮的隆重一些,不能給師父丟人,但是這裙擺著實不方便。


  楚漓見沈鳶又踩了一下自己的裙擺,連忙過去彎腰給她把後麵的裙擺提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妥,反而旁邊失職的宮人看的心驚膽戰的。


  時辰到了,兩台轎攆一前一後的出發,街道兩邊早已聚集了不少想要一窺蕭南山真容的百姓,但是轎攆的輕紗擋住了他們的視線,隻能模糊地看到裏麵一大一小的身影。


  但饒是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也阻擋不了南疆百姓對蕭南山的崇敬,紛紛對其用南疆最高尚的禮節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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