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本世子是你以後的夫君
早上起來一睜眼發現自己身邊睡了個男人,饒是向來淡定的沈鳶也被嚇得臉色都白了,一個翻身就直接摔床下去了,後腦勺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
衛衍都被沈鳶這麽大的反應給嚇醒,見沈鳶在地上蜷著身子捂頭的樣子,連忙下去把她抱回床上,“你鬆手,我給你看看。”
沈鳶小臉緊皺,桃花眸不滿地怒瞪著衛衍,“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我混蛋。”衛衍此刻也懶得計較沈鳶的小脾氣,把她捂著後腦勺的手抓下來,幫她輕輕揉著被磕到的地方。
沈鳶緊抿著唇,委屈巴巴地盯著衛衍,衛衍道:“還好沒腫起來。”
衛衍眼中的擔憂之色做不得假,沈鳶的怒氣也漸漸消散,“以後你不可以隨便和我同睡一張床!”
“這有什麽關係,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衛衍身上的熱毒反反複複,被沈鳶這麽一折騰,身上又燙了起來,幹脆雙臂環著沈鳶的脖子,撲到她的身上,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
沈鳶身上涼涼的溫度讓衛衍抱著她不肯撒手,沈鳶本想推開他,但是觸到他身上灼熱的溫度時,動作又是一頓。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沈鳶聲音悶悶地道。
衛衍的脾氣也上來了,“本世子說可以就是可以。”
沈鳶心裏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又上來了,推開衛衍,吼道:“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麽為我做決定!”
明明什麽都給不了她,卻還這樣任性的親近她!
衛衍抓著沈鳶的手,麵色嚴肅認真,道:“本世子是你以後的夫君。”
沈鳶瞪大了眼睛,有片刻的失神,她的夫君……
從十年前認定了衛衍之後,沈鳶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優秀,別的女孩會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也收斂性子,強迫自己去學。
後來長大了一點之後,知道了夫妻是什麽意思,沈鳶又去學刺繡女紅,還去學著下廚,就是想著將來有一天能為自己的夫君做羹湯。
沈鳶等衛衍的這一句話等了十年。
但是……
“以後你會是我的夫君,也會是別人的夫君。以後你娶了正妻,我還要每天早上卑躬屈膝去給她請安。以後你寵妾滅妻,別人會指著我的脊梁骨說我是個禍害。”沈鳶的話一句一句砸在衛衍的心上,沈鳶嘲諷的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世子應該不會心疼我,畢竟世子隻顧著自己開心就好。”
“我都聽世子的。”昨晚她也這麽說,但是衛衍現在才明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
沈鳶從寢屋裏出來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對青兒道:“青兒姐姐,我要沐浴洗漱,然後去如意館。”
青兒見沈鳶麵色不太好的樣子,連忙應了一聲之後去打了熱水給她洗漱。
直到沈鳶出府了,軫宿才進了衛衍的寢屋,道:“世子爺,沈鳶小姐去如意館了,你這病還要接著裝嗎?”
衛衍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裝。”
他現在都還病著呢,沈鳶就跑去如意館避著他,要是他沒病,沈鳶還不撒丫子就直接跑了。
起碼現在自己病著,沈鳶肯定還會回來。
他現在可不就是仗著沈鳶喜歡他,所以才能把沈鳶強行留在身邊嗎?
軫宿退下之後,屋子裏隻剩他一個人了,衛衍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寢屋好安靜。
沒有沈鳶在他身邊,心就像空了一塊似的。
“世子,你的愛太輕了啊。”衛衍一閉上眼睛,耳邊又聽到昨日早晨在軟轎裏,對她說的這句話。
當時沈鳶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裏是不加掩飾的失望。
“沈鳶……”衛衍呢喃出這個名字,帶著幾分迷茫,心中一直堅持的某些東西,因為這個名字而動搖起來。
去往如意館的路上,柳宿一直嘰嘰喳喳地和沈鳶說起早上她看到的事,沈芊芊被耶律丹陽打的隻剩一口氣之後,被送回忠義侯府,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沈鳶聽了這結果,心裏便鬆了一口氣,沈芊芊這次算是完了。
就算僥幸活下來,送回忠義侯府,沈老夫人也不會留一個沒用的人在身邊。
沈老夫人以前對沈芊芊好,是想讓沈芊芊將來能嫁給三皇子,現在沈芊芊不僅沒得到衛卓的寵愛,還惹到了耶律丹陽。
沈老夫人沒親自動手解決了沈芊芊,沈鳶都覺得是她仁慈了一回。
沈芊芊除掉之後,沈鳶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輪到二夫人了……
沈鳶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如意館,自從她上次被衛卓綁架之後,衛衍就讓人給她在如意館裏告假。
沈鳶先是去了顧行之的院子,卻被告知顧行之外出取景了,“那江畫師在嗎?”
“江畫師?江畫師已經快十天沒來如意館了,也沒來告假,也不知怎麽了。”一個小童回道。
沈鳶皺眉,江啟榆愛畫如癡,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不來如意館了。
江啟榆不在,沈鳶在如意館也就沒什麽事做了,她又帶著柳宿和青兒出了宮,“去枯枝巷。”
柳宿疑惑,道:“二小姐,世子爺還病著呢,要不還是回府吧?”
“那你先回府吧。”沈鳶語氣冷冷地道。
柳宿連忙笑著道:“屬下開玩笑的,咱這就去枯枝巷。”
馬車停在枯枝巷的巷子口,這條巷子還是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荒涼。
沈鳶順著路往前走,便看到不遠處拉扯的兩個人。
“老夫說了沒救就是沒救,你有這功夫纏著我還不如為你娘去準備後事算了!”
“大夫,你再想想辦法,我求求你了。”
“小夥子,不是我不肯救,是真的救不了,你別耽誤我看下一個病人。”
大夫一甩衣袖,多日未得休息的江啟榆便被輕易地甩在地上,大夫罵罵咧咧地提著自己的藥箱便走了。
沈鳶走過去,見江啟榆想雙手撐著地站起來,但是手臂卻根本使不出力,便蹲到他麵前,伸出一隻手,問道:“還能站起來嗎?”
江啟榆趴在地上,狼狽地抬頭,沈鳶便撞入他的眼中,一如上次那般,想要把他從泥濘裏拉出來。
江啟榆視線有些模糊,他向沈鳶伸手,“我……”
話還未說出口,人便暈了過去,最後的意識裏,他還聽到沈鳶在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