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想髒了沈鳶的手
看帶走江啟榆的那幾個人,也穿著如意館的衣裳,他們是強行拉扯著江啟榆過去的,沈鳶也見著江啟榆臉上有多不情願。
沈鳶想了想,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不過她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且昨天之事,她可記著呢!
沈鳶輕揚著下巴就要邁入如意館的門……
另一邊,如意館後麵的桃林裏,江啟榆被幾個畫師圍在中間,嘴角還被打的淤青,頭發也有些淩亂,顯得十分狼狽。
一個畫師惡狠狠地攥著他的衣襟,“你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江啟榆目光堅定,開口道:“如意館每個月都會舉行一場考試,淘汰優劣,這是陛下定下的規矩,我若幫你,便是作弊,此乃欺君之罪!要殺頭的!”
“隻要你不說,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他本就是靠著不正當的手段進的如意館,如意館每個月的考試都是現場作畫,若是再不想想辦法,他肯定要被踢出如意館。
“嗯?還有我知道哦。”
俏皮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欺負江啟榆的幾個畫師都打了個激靈,轉身一看,見著一個嬌小的女孩不知何時就站在他們的身後。
“你誰啊?找死嗎!”那畫師鬆開江啟榆,轉而走向沈鳶。
江啟榆心中一驚,連忙拉住他,“王亦,你別動她!”
“江啟榆,你還敢多管閑事?”王亦一腳把江啟榆踢開,然後招呼著身後幾人對他拳打腳踢。
江啟榆不懂武,隻能護著自己的頭,忍著這些拳頭。
沈鳶桃花眸微闔,道:“不就是個考試嗎?我有辦法幫你,但是你再這樣打下去,讓江畫師受個什麽重傷,我怕在我幫你之前,你就沒命了。”
沈鳶的話讓王亦等人停了手,沈鳶不急不緩地走過來,蹲在江啟榆麵前,拿出帕子幫他把臉上的灰塵和血跡擦幹淨。
“江畫師是顧先生的弟子,他若是出了什麽事,你以為顧先生會坐視不理嗎?”沈鳶臉上笑意涼薄地看著王亦。
誰知王亦隻是嘲諷的冷笑一聲,“你以為江啟榆有這個膽子嗎?他要是敢去和顧先生告狀,我就讓他家不得安寧!”
江啟榆目眥盡裂,咬牙狠狠地瞪著王亦,拳頭緊握。
都是這些該死的權貴!
沈鳶心中了然,丹青本就耗錢,普通百姓很難有機會去學去畫,所以擅丹青的人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富賈之流。
像江啟榆出身寒門,卻天賦極高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能站起來嗎?”沈鳶向江啟榆伸手。
江啟榆見麵前這隻白白淨淨的小手,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現在他受傷沾滿泥垢,他不想染髒了沈鳶的手。
江啟榆收回目光,冷著臉自己站起來。沈鳶撇了撇嘴,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剛才說有辦法讓我通過考試,快說是什麽辦法!”王亦沉聲警告道。
沈鳶笑眼彎彎,道:“今日下學之後,你在此等我,我告訴你方法。”
“你是不是想耍什麽花招?”王亦眼中滿是懷疑。
沈鳶麵露無辜,道:“我隻是江畫師身邊的一個打雜小童而已,我哪裏能在你們麵前翻出花樣?”
王亦見沈鳶一身打雜小童的裝扮,也放下了戒心。又見沈鳶這副白白淨淨的模樣,心裏升起一股邪念,“好,若是你敢耍我,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我。”
“好啊。”沈鳶笑著一口應下,在一旁著急的江啟榆攔都攔不及。
“你可比江啟榆識趣多了。”
王亦在沈鳶的臉上摸了一下,仰頭大笑帶著人離去,沒有見著沈鳶眼中的刺骨寒意。
沈鳶拿著手中的帕子把剛才王亦摸過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臉上都有些泛紅。
“你……”江啟榆一時間不知該和沈鳶說什麽,隻能幹巴巴地道,“我不用你護著。”
沈鳶見江啟榆鼻青臉腫的樣子,有些幸災樂禍,“江畫師,現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個人情。”
她可不是什麽大善人,救了江啟榆還不求回報的,要不是惦記著江啟榆手裏的澄心堂紙,她才懶得為江啟榆出頭。
“除了澄心堂紙,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沈鳶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把手裏的帕子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就走開了。
“沈鳶,你打算怎麽對付王亦?”這還是江啟榆第一次叫沈鳶的名字。
“不用你管!”
沈鳶漸行漸遠,江啟榆皺著眉站在原地,看到地上落著的雪白帕子,彎腰撿起。
質地柔軟的絲帕上,右下角繡著一朵紫色的鳶尾花,針腳嚴密,可以看出繡這花的人想來十分擅長女紅。
江啟榆忍不住把帕子收進袖子,等做完這番動作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舉動有多奇怪,耳根微紅,快步進了如意館。
江啟榆見沈鳶不在庫房,也不在畫館,在如意館走了好幾圈也沒見她人影。
“江畫師,顧先生讓你過去一趟。”一個小童過來叫住江啟榆。
江啟榆隻能先把沈鳶放在腦後,先去了顧行之的院子裏。
“師父。”江啟榆作揖道。
顧行之剛收拾好自己的畫箱,見江啟榆臉上的傷,問道:“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又被人欺負了?”
“小事而已,徒兒能自己處理。”江啟榆回道。
顧行之也知道自己的徒弟是個什麽性子,也就沒多問,他對江啟榆道:“今日三皇子在禦花園為西涼皇子設宴,我們隨行記錄,不得出錯。”
“是,還請師父容徒兒下去整理儀容。”江啟榆一板一眼地回道。
江啟榆隨顧行之離開如意館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未見著沈鳶的人影。
皇宮禦花園裏,笙歌曼舞,衛卓奉柳貴妃之名宴請了耶律鴻。
衛卓見耶律鴻長得人高馬大,那雙鷹隼般的眼眸極具侵略性,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害怕,但是母妃之命難違,隻得硬著頭皮敬酒。
“耶律皇子遠道而來,我……本殿敬你一杯。”
耶律鴻輕蔑地看了一眼衛卓,沒有說話,隻是顧自抿了一口清酒。
衛卓舉著酒盞,甚是尷尬,隻得訕訕得笑了一聲,收回手。
“皇兄!皇兄!”耶律丹陽繞過眾多舞姬,跑到耶律鴻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撒嬌,“皇兄,我有事找你幫忙。”
“丹陽,三皇子在此,不得無禮。”話雖如此,但是耶律鴻的語氣裏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耶律丹陽這才看見衛卓,連忙起身行禮,“丹陽見過三皇子。”
耶律丹陽笑靨如花,衛卓一時迷了眼,直到身後的隨侍提醒了他一下,他才清了清嗓子,笑著道“丹陽公主不必多禮。”
耶律丹陽這才又回過神找耶律鴻,道:“皇兄,我想去崇文殿玩玩,你帶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