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女有夢
厚樸和李複快速的去柴房找柴,每個人盡力的抱來了很多的柴火,找來了火,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燒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柴很是難燒。
幾個人隻好在那裏搗鼓了半天,找來了草紙去引火,為了防止會起火,就弄了一個盆子,裝著碳火,將柴架上去,一點一點的燒著,起先隻是一直不停的冒煙,後來那火終於是燒起來了。
大火在盆子裏跳躍,肆意的燃燒著,幾個人在屋子裏已經是冒出了汗,每個人都熱的脫下了外套,好在這是晚上,雖然是仲夏夜的夜晚。白清顏不再叫冷,不再緊緊的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也和緩了不少。
她在朝著那個湖走去,盡管她感覺到寒意刺骨,她仍然是沒有停止,她想既然這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那麽這個湖就是與眾不同的,既然是與眾不同的,就應該是她出去的一個線索。
畢竟,她不願意再待在這個破地方了,又冷又餓,還沒有水喝,不過如今算是有了一個湖了,說不定可以喝水。她就不停的往那個湖走過去,似乎是抓住了求生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的。
冷,還是好冷,她好幾次不想去了,她好幾次都要退縮,可是若是不去的話,她就有可能死在這個破地方。她將自己的衣服緊緊的裹住,頭也縮在了脖子裏。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冰涼的了,冰涼的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冰涼的快要變成一個雪人或者是一塊冰。
她走進那個湖,卻驚訝的發現那湖正在飄著雪,湖的四周像春天一樣的開著各色各樣的花,長著青青的草,可是湖的正上方卻在飄著雪。鵝毛一樣的大雪。她走進,原來那湖早就已經結了厚厚的冰。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可是她真的很渴,非常渴,她走到冰上,感覺到自己也快要結成一塊冰了。可是結成冰也沒有關係,她要喝水,她看到那結了冰的湖麵下麵的流動著的水,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渴了。
她跑去附近,想要找一根樹枝或者是什麽東西來幫助她把冰麵弄開,這樣她就可以喝到水了。可是她放眼望去,四周空空蕩蕩的,連一棵樹也看不見。有的就隻有花,就隻有草。
她沒有辦法,隻好用手去鑿冰,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溫度,幾乎已經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她能夠感覺到。可是用力就會熱一些,而且,她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四周似乎有一股熱氣,雖然很微弱,但不至於感受不到。
她拚命地用最大的力氣去鑿冰,她堅信自己一定可以鑿開,她用手用力的去敲打,直到自己的手已經流出了血,冰塊實在是太堅硬了。可是她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已經因為冷而麻木了。
終於,她鑿開了一條小小的裂縫,她的手也爛了,爛的流出血,可是血剛流出來就結了冰,她想自己一定要把它鑿的更深,不然的話自己還是喝不到水,而且還有被凍死的風險。
她更加的用力了,似乎是發了瘋一般的,努力的鑿,卻突然聽到一陣痛苦的尖叫,她感覺是自己幻聽,可是那聲音一直不停的傳來,她認真的聽,發現那聲音是來自湖底,她向下看,是滿滿的透明的水,幾乎沒有一丁點兒雜誌的水,“你是誰?”
白清顏問,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變得有些奇怪了,她感覺到自己說出的話像不是自己說的一樣。她因為自己的饑餓和寒冷,聲音顫顫巍巍的。
“我是神女。你是誰?”那湖底的聲音說。仿佛離自己很遠,又仿佛裏自己很近,這個聲音很空靈,一直揮散不去,還帶有陣陣的回聲。“你為什麽要打破這塊冰?”
神女?白清顏奇怪,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神仙?可是師父明明非常清楚的告訴過自己,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這種東西的。這人說自己是神女,可是在欺騙自己?“胡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一類的東西,你到底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白清顏問。
“我沒有說自己是神,你理解錯了。我隻是一抹靈識,我沒有身體,隻有思想,我會說話,隻是因為我吃過了太多的人。”那女子說,然後是一陣笑,“沒有想到,我吃了這麽幾百年的東西,如今卻被別人吃了。”
白清顏一臉的疑問,“你是靈識,為什麽還吃人,還有,你被誰吃了?”那女子沉默了一陣,“我吃的人都是該死的人,他們貪得無厭,明爭暗奪,覺得我可以帶給他們無上的榮光。我不吃他們吃誰?”
然後是一陣更長的沉默,白清顏沒有去打擾她,想讓她仔細認真的思考,可是她思考了很久。“我愛吃誰就吃誰,你管的著嗎?”
白清顏一時無語,覺得這個人有些囂張,但也不好與她爭辯,萬一等一下她發怒了,直接 把她給吃了怎麽辦。“我沒有想管你吃誰,你想吃誰就吃誰。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被誰吃了?”
白清顏隻是好奇,真的就隻是好奇而已,她不想去管她到底吃了誰,被誰吃了,隻是現在她需要有些事情來證明自己還活著,還可以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樣就不必一直想著要吃飯要喝水,還冷的發抖了。
“我不是被你吃了嗎?”那女子哈哈大笑,白清顏不懂,她怎麽會突然吃了一抹靈識而自己都不知道呢?再說了,她這麽厲害的話,為什麽她吃了這靈識還是這麽的沒用。難道是因為沒有消化嗎?也對啊,如果真的是消化了的話,就不至於還能在這裏聽到她說話了。
“我不記得什麽時候吃了你,我覺得吃了你對我也沒有什麽用處。不如我把你放出來吧!而且,我不喜歡吃莫名其妙的東西,你一定是沒有什麽味道,不然的話我怎麽會不記得自己吃過你了呢?”
聽了白清顏這一番話,那女子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她覺得如果真的白清顏把她放出去的話,勢必又會引發一場爭鬥,她不願意看見爭鬥,她就是當年在爭鬥之中死去的。她想起那些血腥的場麵就覺得甚是難受。
當年她和自己的丈夫本來是很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因為丈夫結識了仇家,那仇家趁著丈夫不在的時候過來滅門,整個家族都死了,她四歲的兒子被她藏起來幸免於難。等到丈夫回來,先是去報了仇。然後一個人撫養兒子。
可是他一直都不能夠接受她已經死了的事實,他找來一個道人,據說那個道人修仙,道人被他所感動,花了幾十年的修行為她聚集了一抹靈識。
沒有意識,沒有思想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可是她能夠感覺到溫暖。她的丈夫把道人給他的那個裝有她殘存的靈識的珠子整日掛在脖子上,他因為想念她而流下的所有的淚水都被她吸收了。
她隻是一抹靈識,所以一直靠著吸丈夫的血來活著,沒過多久,她的丈夫就因為相思之苦和她整日吸血死去了,她的兒子就整日將她掛在脖子上。就這樣,她的兒子,她兒子的兒子,一代又一代,她已經漸漸的有了意識。隻是記不清楚自己在哪裏。
她吸掛著她的人的血,但也幫助他們練功夫,功夫一直都長進的很是快,後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厲害,他們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這顆珠子。這場大戰持續了很久,最後是白衣派的掌門人前任祖師得到了她。
他要把她摧毀,可是她苦苦的哀求。幾代人的心血不能夠就這樣的白白的浪費了,祖師聽了她的故事,心裏感動也就沒有把她毀掉。他用自己的靈力來滋養它,讓她慢慢的減少對鮮血的依賴,他還答應她,會為她找一個好的歸宿。
白言當上了掌門人以後,也一直聽師父的話,用自己的靈力滋養著這顆珠子。這些年,白言的功力也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除了之前因為和暗龍派的爭奪而受過的傷沒有治好以外還有一點就是因為這顆珠子,她雖然不會耗費很多的靈力,可是積少成多。
白言的祖師沒有為她尋到一個歸宿,而白言也一直都沒有,直到他遇到了白清顏。她是他的女兒,他的一身正氣理應由她來承擔。而這顆珠子,他覺得最適合的主人就是她。可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給她。
他怕那顆珠子還會變壞,還會吃人,而白清顏還必須用自己的鮮血來滋養它。白清顏沒有靈力,這種東西其實就是內力,就是精氣,可是白清顏的功夫遠遠達不到。
直到他死的時候,他才倉促的把珠子喂到了白清顏的嘴裏,他不能夠再幫助她了,所以就隻好換另一種方式來保護她。況且,這顆珠子裏有更多的內力,一旦消化,將會很厲害。
可是那顆珠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的被塞進了別人的嘴裏,心裏不免覺得有些鬱悶。而且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內力,基本就是會一些劍法,還不能夠把她消化。
所以,她隻好就這樣的待在白清顏的心裏,所以,白清顏現在是在她的心裏,她的全部意識和思想都在她自己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