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含淚告辭
白林川經過一周的休息後,終於清醒了過來,上次的事情雖然像是前塵往事一般,但仍舊是鬱結在心中。
小桃終究是走了,徹底的離開了他,可他終究還是要活著,他還是要坐上高位,他還要一統江湖。
白蘭進來了,白林川注意到,他沒有敲門,白林川心裏其實也從來不曾把他當做師叔,兩人之間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隻是白蘭卻總是自己覺得自己比白林川輩分大,總是在他的麵前擺出前輩的樣子來,這些不免讓白林川心裏很是不滿。
憑什麽他也要在自己的麵前趾高氣昂,他不過是一個師叔,而他才是真正的掌門人,而很多事情他卻喜歡去教訓他。
可是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他必須要忍著,不然不知道又要落得一個什麽樣的壞名聲,不尊重長輩?
白林川微微的坐起來,叫了聲師叔,白蘭點點頭,走過來與他說話。
白蘭顯然是不高興的,這從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白林川心裏記著,可千萬不能夠惹他生氣。
“林川啊!你的傷養的怎麽樣了?我這幾日都在忙著跟各大派交流,今日才有空過來看望你。”白蘭說,先是關心的語氣,仿佛他真的是有那麽忙一樣。
“多謝師叔關心,這些日子好多了,胃口也好了許多。這些日子麻煩師叔了。”白林川說。
“林川啊,你真是糊塗啊!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擔心你,你知不知道。”白蘭說。
“師叔,我……”
不等白林川說完,白蘭就開始繼續說,仿佛就是在等著他清醒過來好好的教訓他一番,不然為什麽偏挑這個時候,而且看起來他很生氣。白林川卻在心裏想,我這個掌門人在你眼裏也就是個傀儡吧!
當初雖然讓我做掌門人,但誰又不知道,你白蘭早就覬覦掌門人之位已久,剛好趕上我殺了白言,但為了避人耳目,就隻好讓我來當,可我雖然如願的當上了掌門人,卻無時無刻的要聽你說廢話。
為了這些,白林川心裏想,他也絕對不會自殺,雖然小桃已經不在了,他可以為小桃死,但不是現在。愛可以讓人有活下去的勇氣,恨同樣可以給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
“你還要說什麽?!我都聽說了,你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是白衣派的掌門人,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白蘭痛心疾首的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白林川能夠坐上今日的位子,還不是多虧了自己,他才名正言順,自己本來指望靠著他可以一統江湖,沒想到他關鍵時刻掉鏈子,毫無作為。
“師叔教訓的是,我知道錯了。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難道你也要敗於這兒嗎!”白蘭說。
“師叔,我一時鬼迷了心竅,以後再也不會做這些蠢事了。”白林川十分堅定的保證。
小桃已經死了,斬斷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感情依托,還有什麽事情要做?以後,就做一個徹底的無情人吧!
“你知道就好!”白蘭的語氣就像是在教訓著一個下人,這些話讓白林川聽來隻是越聽越生氣,而白蘭卻絲毫未曾注意到這些。
他心裏知道,白林川對他不服氣。不服氣歸不服氣,有些事情,麵子上也還是要做的。比如他也瞧不起白林川。
白蘭送來一些養傷的補藥後就走了,倒真的和白林川想的一樣,隻是為了趁機來警告一下他。
隻是,他都走到如今這一步了,早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更何況,他沒有白蘭想的那麽的愚蠢。
他躺在床上,覺得肚子裏空空蕩蕩的,但這個時候不是該吃飯的時候,中午送來的飯早就已經端走,無奈,他隻好下床去準備叫弟子做飯。
人總是在一樣東西沒有的時候才會意識到他有多麽的重要。比如,此時此刻他在想白淺夕每天送給他的飯。她應該是走了,走了也好,反正除了送飯以外,白林川也不喜歡她。
他穿上鞋子,往門口走,卻看見白淺夕端著飯走了過來。白林川退回去,坐在椅子上,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她怎麽還沒有走呢?
白淺夕將飯放在桌子上,她剛剛求藥回來,聽手下的弟子們說,白林川中午一粒米都沒吃,就跑去廚房做了飯,給他送過來。
小桃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到沒有什麽遺憾,隻是苦心去幫她求的忘卻記憶的藥卻沒有什麽用了,但自己好歹也是努力過了的,白淺夕傷慘的一笑,“也許本就不該我去自作多情了。”
“你怎麽還沒走?”白林川望著放飯的白淺夕,問到。
“明日就走,今日已晚,怕是下山就晚了。”白淺夕回答,心裏覺得他這個問題是生生的傷害了他,他可能不會知道,自己隨口而出的話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他怎麽會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啊。想到這裏,白淺夕又無奈的笑了笑,這一次,是苦笑。
隻是白林川不看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她的苦笑。白林川表情冷冷的,這倒也不完全是因為他討厭她的緣故。
“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白林川問道,盡管這些日子,他睡得昏昏沉沉的,但有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更何況,她的心思,本不難猜透。隻是,他長久以來選擇了忽略。
而這一次,她是觸到了他的底線了,他已經忍無可忍了。“我沒有去哪裏啊,隻是以為你不歡喜看見我,所以就沒有來。”
“你既然知道我不歡喜看見你,那你今日來是幹什麽?難道我傷養好了就歡喜看見你了嗎?”白林川仍舊是語氣冷冷的,像是在審問著什麽。
“我見你沒有吃飯就過來給你送飯了,剛剛的一個弟子告訴我的。”白淺夕繞是嘴上說的堅定,心裏卻終究是有些心虛,在白林川的麵前,她連說謊都不敢。
“你不願意說也就罷了,我也不逼你。”白林川一臉的冷酷從嘴裏吐出這幾個字。
白淺夕以為就此無事,於是就準備走。卻聽見背後碗盤摔碎的聲音,一轉身,就看見了白林川那張極度生氣的臉。他將剛剛白淺夕端來的飯全部摔在了地上。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白林川站起身,越發的憤怒了。
“我說什麽?”白淺夕楞在原地,雖然他一直以來都討厭她,但也從未在她麵前發過如此大的火,他或許是氣到了極點,可白淺夕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讓他如此的動怒。
“你明知故問!”白林川說,“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幹什麽了?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我難道會不知道?”
是了,原來是這件事啊,白淺夕不說話了,確實由於心虛,可是,她去做什麽又關他什麽事,更何況,他也從來不曾如此的關心過她的行蹤,若不是她做了這些事。
隻是她當初苦苦哀求大夫保密,最終他還是告訴他了,這讓他覺得這世間沒什麽是值得信任的了。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但對於她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我是去求了忘卻記憶的藥,我知道你和小桃真心相愛,我也知道你在這份愛情裏受盡了心酸和苦楚。我不願意看到你如此的難過,我所希望的隻不過是你可以開心。”白淺夕掏心掏肺的說。
隻是她說的再動情他也不會原諒她,無論她的初衷是什麽,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所以,你就想在我的飯裏下毒?所以,你就要讓我忘記所有的記憶,你想和我在一起,你以為,我忘掉了小桃就會重新的喜歡上你嗎?”
白淺夕愣住了,他原來是知道了她在他的飯裏下毒,可是,她也是為他好,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隻要是她做過的,都是為了他好。
白林川心中憤怒,她的下藥表現得太過明顯了,誰會一回來就問他吃飯了嗎,然後趕快去給他做飯,更何況,是她聽說了小桃的事情後仍然去求藥,而且恰好在求藥後回來給他做飯。他果然猜的不錯。
“隻是有些事情,我盼著你忘記。你若不願,我也沒有辦法。”白淺夕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究竟要怎樣,她也不知道。
“白淺夕,你夠了!”白林川怒吼。“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見到你嗎?為什麽還要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白淺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蒼白的像紙一樣,這張紙很快的變皺,皺的不成樣子,淚水從臉上流下來,肆意且妄為,這張臉卻沒有被打濕。白淺夕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怎麽去愛一個人,怎麽去愛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的人,你愛一個人,他不愛你,就算你用靈魂去愛他,他也隻會把你的靈魂踩在腳下,不屑一顧。
“白林川,今日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過去,不管你會不會正眼看我一下,我都會這麽做。”白淺夕眼中含淚,幾度哽咽,“因為,我說過的話,我愛你。”
“那又怎麽樣?那你就可以來給我下yao,想讓我徹底的失去我唯一的,僅存的一點點美好的記憶嗎?”
“我不是這樣想的……我……”白淺夕說不出話,嘴像是被突然的堵住了一樣。這些,她倒是想過,不然她也不至於偷偷的下藥。
“你給我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白林川怒吼,本來小桃的死都已經讓他情緒崩潰了,這些日子,壓抑的難受。
“我即日就走,免得汙了白掌門的眼。”白淺夕含淚告辭,語氣裏有一股賭氣一般的倔強。
“走,快走!”白林川怒吼,聽到一陣關門的聲音後,他才平靜下來。他不願意任何亂七八糟的人跟著他,不然哪一日,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