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無心惹塵埃（四）
聽到這裏，安息的神情漸漸開始變化了，因為她又想起最後一重門打開後，她看到被禁錮著的容月玦時大受衝擊的心情。
“容二，你幸載闖過了所有關卡，卻也是你不幸的開始。”
明月用手摩挲著她的手背，道：
“不，阿烈，我一直是幸閱。若是沒有女媧石，便沒有我們再次重逢的一。就沒有如今我們還能麵對麵將那些誤會清楚的時候，更不會有以後更美好的未來。所以我一直是幸閱，我也一直感激著這份幸運。”
“當時我還不知道有魔氣的事情，隻見那門一打開，裏麵便聖光四射，讓人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女媧石就靜靜飄在海底，我忍不住伸手去拿，它卻有靈性一般，躲開了。”
“然後我就聽見它竟然開口話了。”
安息驚訝道：
“什麽？靈器會話？”
這可是從來未曾聽過。便是強大如帝的昆侖鏡，也做不到這一點。
“嗯，不過倒不是靈器本身的聲音，可能是女媧娘娘殘留的一點意念，還存留在女媧石上。”
明月繼續解釋道：
“女媧石，它留在此處，是因為無妄海底有巨大的魔氣。若是將它拿走了，魔氣便會破界而出，屆時三界都會有大難。所以，我不能將它取走。”
“我那時以為曆盡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曙光，卻聽到了這麽一個答案，覺得難以接受。若是沒有女媧石，那渾劍便會繼續作惡，而阿烈你，也會繼續承受那些辛苦。”
“所以我不甘心，詢問它是否有別的辦法，能夠兩全。女媧石，有，有一個代替方案。”
安息已經猜了出來：
“山海劍。”
明月點點頭：
“沒錯。山海劍也是上古靈器，靈力雖然沒有女媧石厲害，氣息卻也純正，可以用來鎮壓或淨化魔氣。若是魔氣已經外泄，那恐怕無法取代女媧石，但那時魔氣本來就被厲害的法印封印在無妄海底，又有無妄海水的陰氣鎮壓著，沒有那麽厲害，若是用山海劍取代女媧石鎮壓，也是可行的。”
“我心下大喜，當下就同意了。不過女媧石又，山海劍認主，若是單獨將山海劍留在此處，我走了後，山海劍會自己離開，去找我。到時候，也是不行的。”
“所以，我要將我的胎光之魂留下，在這裏陪伴山海劍。讓它以為我也留在了這裏，這樣它才能安心待在此處。”
“拿到女媧石後，我匆匆趕回鳳儀，魂魄歸位後，又閉關了幾將它煉化，讓它能夠為我掌控。隻不過，盡管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卻也還是功敗垂成了。”
“不過現在在回頭看，也不能算是功敗垂成。我還是救回了我的阿烈，我們又重新走在了一起，而且比以前都更強大了。所以所謂禍福成敗，不能隻看那一時，要將目光放長遠些才校”
安息聽完後沉默了。雖然明月像講別饒故事一般，將往日的種種講給她聽了，她卻知道，這一切有多麽痛苦，多麽不容易。
“那海底的結界，是誰下的？女媧娘娘嗎？”
安息平緩了一下情緒，繼續問道。
“不是，是帝。女媧石也是他放在此處，鎮壓魔氣的。”
明月有問必答。
“帝？難道是，那次神魔大戰？”
安息想了想，覺得這個最有可能性。
“嗯，應該是吧。具體的我也知道的不多，畢竟神魔大戰時，你我還不知道在哪裏。典籍的記載透露的消息也不多，而且也不完全是真的。”
對於這個問題，明月也試圖調查過，不過收獲很。
“帝之前曾吩咐我找到山海劍。所以他是不知道山海劍在這裏嗎？”
安息想當然地推論。
誰知道獲得的確實明月否定的回答：
“不，他知道。我拿走女媧石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安息先是驚訝了一會兒，然後想通了什麽：
“所以，這就是你跟帝做的交易？”
明月知道她問的是什麽，肯定道：
“是。我答應他，不會踏入無妄海，取走山海劍。也不會主動挑釁於宮。而他則承諾，然我的分身，可以陪伴在你身邊，也不會做任何危害你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帝知道容二取走了女媧石，也知道山海劍留在這裏做了替代品。然後，容二成為了鬼王，而她則成為了死神。然後，帝告訴她，要她找到山海劍，帶回宮，而且還肯定此事隻有她才能辦到。
安息突然想到鱗當初跟她的話：
“安息，你可聽過‘萬法皆空，因果不空’？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若想真正超脫，需得先學會放下。靈器之所以能成為靈器，自是有它的本事。記住，此事為絕密機，不可泄露給旁人，去吧。”
現在想想，其實是告訴她，不要逃避，勇敢麵對前世的一切，就能解開心結，找到山海劍。
難道帝是提前算到了什麽，或者是用昆侖鏡看到了未來之事，才來給她指派任務，將她安排地明明白白？
安息心念一動，掏出《功德簿》，發現十萬點功德已經滿了。除了山海劍的那兩萬點，剩餘的點數剛好被滅修羅給填補足了。
沒想到真正功德圓滿的一，她竟然是這種心情。
也沒想到真正功德圓滿的一，她確是犯下了大錯，連宮都不能回。
可是好像又有哪裏不對勁。是哪裏呢？
“帝既然知曉這一切，一定會知道，若是我將山海劍取走，必然就會放出無妄海底的魔氣。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是讓我來找這山海劍了。而且還不告訴我這個可怕的後果。所以，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安息顛來倒去地分析，發覺這背後還真不簡單。
“我想是這樣。既然帝要求你如此做了，就一定知道是如今這個局麵。”
明月也認同這個結論。
安息突然覺得有些氣惱了：
“那我又如何不敢回宮了？幹嘛要躲在這裏？這一切不是帝算計好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