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鳳凰不二主（二）
到底父皇和母後是如何憑空又多出來一個女兒的呢？這實在是太魔幻了。
或許，還有一個可能，父皇與母後也不知情，被人蒙騙了。前朝和一些話本子不也有這麽些故事麽，女主人生產時失去知覺，孩子就被掉包了，等女主人醒來，其他人就告訴她，孩子生下來就沒了。
父皇與母後受萬民愛戴，但也殺伐果斷結了不少仇家，有仇家收買了人手報複他們也不是完全解釋不通。
不過，在皇宮之中，誰有這樣手眼通的本事，能夠瞞過父皇母後將這一切做的衣無縫？而且若母後真的曾經懷過這個孩子，懷胎十月又怎麽會不露出一點風聲？宮裏上上下下都默認父皇母後隻有兩個孩子，其中不乏老奶娘這樣的宮中老人，他們的反應倒不像是可以隱瞞著。
而且，母後自從生了自己之後，身體不好是事實，每個月都會定期喝藥調理身體，明烈還記得時候母後寢殿總是彌漫著濃濃的藥香。
各種思緒在明烈頭腦中紛紛擾擾，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恍恍惚惚間，她拚命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眼前突然多了一堵人牆。
明烈順著這人牆的位置向上看去，看到的是一張令她有些心生畏懼的臉，不由得輕呼出聲：
“國師？”
來人正是鳳儀國師陳秋水，傳中可以與神仙通靈的人物。之前明烈端了黑心當鋪一事，多少還是得罪了他，所以明烈對這位神通廣大的國師，奉行的是敬而遠之的策略，從不主動招惹。
沒想到今一時不察，竟然與他正麵相遇了。
陳秋水麵上是不喜不怒的神情，語調也平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公主，剛才見你神色恍惚，舉止怪異，可是身體有礙？”
明烈瞬間清醒了過來，打起了精神全力應對：
“沒櫻多謝國師關心了。我隻是在宮中隨意走走，散散心，沒想到衝撞到了國師，還請見諒。”
陳秋水聞言竟然又向前邁進了一步，幾乎逼近了明烈身前，自上而下俯視著她：
“公主，這幾日我夜觀象，發現有些異動。本想去稟告陛下，如今撞上公主，想來也是機緣。意不可違，我便回了。至於未來如何，全在公主一念之間。”
這話明烈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問道：
“國師這是何意？”
陳秋水神秘一笑：
“鳳不二主，雙鳳禍國。公主，我言盡於此。該如何選，還希望你好好斟酌。”
陳秋水飄飄搖搖走遠了，跟他突然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仿佛剛剛的一場對話隻是明烈恍惚之中臆想出來的。
冬日的寒風吹過狹長的宮道，讓明烈打了一個激靈，頭腦也開始慢慢清醒起來。
製敵之策，攻心為上。
她這樣胡亂猜忌父皇跟母後，除了會讓自己心神混亂之外，還會潛移默化破壞父皇母後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還有陳秋水似是而非的話，又是在暗示些什麽呢？
若這是有心人故意設的一個局，那她這樣豈不是剛好中招了？
與其這樣像個密探一般到處打聽消息，鬧得大家都一頭霧水，不如直接去找這一切的源頭之人問個清楚。
事實如何，其實父皇與母後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明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定了主意，直接向鳳儀殿的方向走去。
聖慧大帝正在批閱公文，聽到明烈的腳步聲也不意外：
“英娘，你身體也好些了？”
明烈略有些不自然地道：
“父皇，我沒什麽大礙了。”
聖慧大帝依然沒有抬頭，嘴角卻彎了彎：
“那就好。我早就了你從身體強健，不會有什麽事，你母後卻不放心。既然好了，為何今日沒有出宮瘋跑？”
聖慧大帝與顯德皇後對待兩個孩子，除了在正事上要求嚴格了一些，其他時候跟平常父母倒也一般無二，難得沒有什麽家的威嚴，而是多了幾分家人溫情。
明烈更為自己的猜忌而內心羞愧了，期期艾艾地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切入話題。難不成直接，父皇，你是不是在外麵還有一個私生女？
明烈難得的沉默倒是引起了聖慧大帝的注意，他終於放下筆，抬起頭，一臉奇怪地看著明烈：
“英娘，你向來伶牙俐齒，今日為何不話了？”
明烈穩了穩心神，開口道:
“父皇，我昨日在宮外，遇見一件怪事。”
聖慧大帝慈愛地笑了笑：
“哦？英娘難道又闖了什麽禍？倒是難得見你主動來向我坦誠，我真是要好好聽聽。”
明烈緩緩道：
“也不算是闖禍。此事要從玉門關一戰起。在玉門關，我遇到一個師出藥王穀的醫女，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與這醫女甚是投緣，成為了交心的好朋友。在大戰中，她為我擋了一箭，因此中了毒。”
聖慧大帝有些了然：
“此事大醫官已經告知於我了，你此番是想來給她求藥？這醫女於你有恩，我們自然要厚待。隻是當時搜遍國庫，也隻能配齊一副藥，便先賜給了情況更為危機的飛鴻將軍。英娘不必憂心，我已經派了人手去找新的藥材了，這位醫女我們一定會救。”
明烈點點頭：
“多謝父皇。不過我此次前來，並不是為她求藥的。昨日我去探望她，不心發現了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聖慧大帝何其敏銳，立刻道：
“令英娘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這醫女的身份有問題？”
明烈咬了咬嘴唇，才繼續道：
“我確實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不過卻不是父皇想的那種。”
聖慧大帝的興致這才被真正吊了起來：
“此話何解？”
明烈抬頭看著自己敬愛的父皇，不知道自己即將出的話語會產生什麽後果，可是事已至此，沒有退路，她也不想退。真相如何，她必須弄清楚，索性宮娥侍衛都在殿外，此刻鳳儀殿中也沒有旁人：
“父皇，英娘鬥膽請問，除了我與太子哥哥，您是否還有其他兒女，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