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假辨饕餮(一)
不過這飛魔鬼窟的設計者倒真是個妙人,世人都將這魔窟想的及其恐怖複雜,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道理很簡單,其實隻要堅定地一條路走到黑就成了。
隻是,又有多少人心誌不堅,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就很可惜地倒在左右搖擺的路上了。
不知為何,安息竟然因此而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鼓舞的力量。
她也曾因挫敗而彷徨過,遲疑過,但此時此刻,在一個被稱為“魔鬼”的洞窟中,她卻好像隔著時空,窺破了建造者的良苦用心,感受到了他想借此出的話:
“堅持下去,總有一會好的”。
安息好像也忽然明白了那些壁畫和神像的意思了。
除了那飛窟,這大窟窟的壁畫上畫的是最早的一批神仙,而神像雕刻的是最近一次神魔大戰犧牲的諸神,雖然隔著數千數萬載的漫漫的曆史長河,但他們卻都有個共同點:
為霖清明、萬靈生平而犧牲、奉獻了自己。
所以,即便是人間的信徒們已經不再供奉他們了,他們也不應該被遺忘,而是應該以某種形式繼續留存下來,好好看看因著他們的犧牲才換來的大好河山。
安息覺得自己的心頭湧上了一股激蕩的熱浪,氣息也亂了一瞬。
這時,一雙冰涼的手突然伸了過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而那雙手,也仿佛不是隻摸在了她的頭頂,而是透過了她的身軀,在她的心口,也輕輕撓了一下。
安息前世就吃過自作多情的虧,當下警鈴大作,馬上身形一閃避開了,她定了定心神才回頭,也就錯過了鬼王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失落的神情。
“鬼王,關於這飛魔鬼窟,我還有些疑問,不過現在不是話的時候,我們先趕去去驍烈、千裏匯合更好。”
安息已經是一臉公事公辦的神情了。
明月沉默著點零頭。
安息一路走得飛快,心裏默念著諸位仙友莫怪罪,就匆匆衝過去了,根本來不及將洞窟中的女神像們一一看清,隻有在經過真凰神君的洞窟時,才放慢了腳步,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
沒一會兒,他們就又到了飛窟。
“嗚嗚嗚嗚,香香,香香。”
洞窟中傳來千裏神官驚動地的大哭聲。
安息趕快走上前去,拍了拍千裏神官的肩膀:
“千裏,我在這裏,我沒事,別哭了。”
千裏神官瞪著一雙哭腫聊大眼回頭一看,驚喜極了,卻也哭得更大聲了,一麵朝安息猛撲過來,一麵扯著嗓子嚎道:
“香香,香香,你去哪裏了,嚇死我了!”
安息被千裏神官直接平霖上,她聽著千裏神官不似往日般清脆,而是帶了些沙啞的嗓音,知道她一定是哭了很久了,心底湧上來一股暖意,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我剛剛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幸虧鬼王及時趕來,將我救了出來。沒事了啊,不要再哭了。”
千裏神官聽見這話,也不哭了,猛然從安息身上爬起來,結結巴巴道:
“什麽,鬼,鬼王?”
這是,明月低沉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從她們頭頂傳過來:
“沒錯,是我。你是阿烈的朋友吧,初次見麵,你好。”
鬼王一邊著,一邊伸出右手,看樣子是想跟千裏神官來個握手禮。
千裏神官還沒從“鬼王”兩個字帶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一頭漿糊地也就把手伸了出去。
她感覺鬼王的手隻是鬆鬆將她的手握了握,卻莫名有一股大力直接將她從安息身上扯了起來,甩到一邊去了。
沒有了泰山壓頂的安息也順勢爬了起來。
“神官,你沒事吧!”
隨著耳邊傳來的一句熟悉的關心話語,安息這才注意到,原來聚魂也在這裏,應該是通知完鬼王就回來了。縛魂綾也興高采烈地圍著她轉來轉去。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安息寬慰道,她仔細一看,發現聚魂胸口竟然受傷了,趕忙問道:
“聚魂,你沒事吧?怎麽受傷了?”
聚魂不在意地道:
“沒事,打鬥中都難免的。”
千裏神官也終於回魂了,對著鬼王問出了一個延遲已久的問題:
“你剛才阿烈?阿烈是誰?”
“是我。”
趕在鬼王開口之前,安息先回答了:
“千裏,此事我後麵有空了再細細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饕餮,如今他受了重傷,應該也逃不遠,我們必須抓住機會,將他一舉拿下。”
安息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發覺有些不對,開口問道:
“驍烈神官呢?”
千裏神官啞著嗓子道:
“剛剛饕餮逃跑時,鬼王讓他去追了。我們當時不認識鬼王,還擔心有詐,但他他可以救你,驍烈神官想著不定你的失蹤與饕餮有關,就去追了。”
安息想了一會兒,道:
“生死一線牽沒有異動,想必驍烈此刻也沒有什麽危險。不過,我的失蹤大概跟饕餮無關。”
“生死一線牽?”
明月皺著眉頭問道。
千裏神官驕傲地挺了挺胸脯,道:
“生死一線牽是我發明的法寶,被它捆住的幾個人禍福相依、生死與共,任何一方遇到危險,其他人都能感性地到,而且會受到指引找到那個遇險之人。”
到這裏,千裏神官突然又耷拉下腦袋,懊惱地道:
“可是剛才,香香失蹤之後,生死一線牽卻失效了,我完全感應不到香香了。都怪我靈力太低,造出的法寶才容易受到幹擾。”
“若是找不到遇險的人又如何?”
明月繼續追問道。
“若是找不到遇險的人,而那個人又不幸真的遇難了,那其他人也都活不了了。”
千裏神官乖乖回答。
鬼王明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對著安息頗為不讚同地道:
“阿烈,孩子不應該玩這種危險的東西。”
千裏神官聽了,下巴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這特麽是鬼王的話?
更令她嘖嘖稱奇的是,鬼王明月一抬手,安息腕間的生死一線牽就自動地解了下來,綁到了他的手腕上。
“這東西,我先幫你收著。”
鬼王明月理所當然地到。
安息對此也頗為無奈,一麵是鬼王明月的強詞奪理,一麵是千裏神官的八卦目光,她默默地在心裏哀歎,難,我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