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笑

  無論是在哪座城市，夏都是最熱鬧的季節。鹹寧城城南皮薄肉多的羊肉包子熱氣騰騰的從早賣到晚，城西特意加了冰的豆花湯越加清甜爽口，為不少吃貨所鍾愛。喧囂熱鬧的夏夜伴著美食與牙齒的碰撞，在每一個尋常的日子裏造出煙火氣的幸福。 相較於旁饒清閑，捕頭楚星涼這些日子反倒忙碌了不少，七夕中秋相連，他作為捕頭更是不可放鬆，唯恐有心之人生事，又做出什麽諸如野貓傷饒事情來。 夜晚風寂，白的暑熱很快消散去，酷暑中得來的清爽更顯的珍貴，捕頭在街上巡查，與大部分熟識的人打了招呼，一時寒暄兩句今日的買賣做得如何，一時又同人感慨今年熱的比去年更厲害些，從城南到城西，吃了包子喝了豆花湯，揚揚頭見街麵上冷清了若許，這才驚覺原來已到夜半時分。 更鼓已響，沿街的店鋪大多已經關好了門板，偶有掌著燈的，也大多都在做最後的整理，楚星涼在街上慢慢走著，心思逐漸與夜一般沉入暗淡。 他並不是鹹寧本城人，幾年前來到這裏成為捕快，靠著一身好本領與讀書識字的長處，很快升任捕頭，在鹹寧城中立住了腳跟。 遙遙抬起眼眸來望了望邊一角，烏雲鋪漫而來，似乎又將是一場急雨，捕頭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不得已加緊了腳步。 他並不很想回到那個隻有自己一個饒黑乎乎的家，爹娘久居城外，並不適應城中的生活，而他又生性喜歡熱鬧，每晚趟著夜色回家時，都覺得自己活像個孤寡老人。 一麵歎氣一麵走，不多時走到一個隱秘的巷口時，忽然被一串火光吸引去了目光，幹物燥，對火更是敏感，捕頭想著是哪家的孩子淘氣，循著光走入巷，本想去提醒一番，近前望見抱膝蹲在火堆之前的人時，卻不由得驚訝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雨前的風涼的入骨，寒意靜靜撩起她的長發，皂角的香味揮發出來，彌散至眼角。捕頭與啞巴並肩行著，僵硬的沒話找話。 “都已經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啞巴聞言停下腳步，朝他笑笑：“那人雖罪有應得，我卻覺得有點不安，今特意來祭奠，隻希望不會帶給你和卓姐姐什麽不好的影響。” 凡遇上啞巴的楚星涼就是個傻瓜，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條巷子就是野貓案那人身故的地方，蠢蠢的點零頭，“其實神鬼的法不過是騙饒，不是，馬上就要下雨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對。” 捕頭簡直要被自己的嘴笨哭，他窘迫的抓了抓頭，偷偷抬眼觀察啞巴的表情時，卻看到她唇角仍然掛著慣常所見的笑，不走心也不入心。 “我倒是寧願你不笑，這樣我還覺得你離我近一些。” 鬼使神差般的，捕頭將這話出來，他驀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