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嫂

  一夜獨寢，卓沅沅睡的格外香甜，若不是一大清早便有耳畔竊竊的議論聲吵醒了她，這新婚第一的早晨，她原不知會幾時醒來，細弱的陽光鋪在眼幕前，昏昏的睡意在頭上紛擾，她細聽著床邊的話聲。


  “你瞧她長得好漂亮啊！”


  “這就叫漂亮了，你好沒見識。”


  “哼，你明明就是不承認，死鴨子嘴硬。”


  聽這稚嫩的聲音，分明是兩個孩子家，卓沅沅偷偷的將眼睛張開一條縫隙，瞟見一男一女，一綠一粉兩個影子在床頭晃悠，她弱弱的翻了個身，手疾眼快的扯住那兩個饒衣服，仰頭得意的笑道。


  “兩個鬼頭，在議論我什麽呢！”


  男孩子顯見的比女孩子大一點，雖然被卓沅沅抓到了，也是一副不徐不急的樣子，他向著卓沅沅揚起下巴，用低下的眼簾掃視著卓沅沅，款款發問：“你就是昨日嫁進我家來的那個新媳婦嗎？”


  卓沅沅對他這幅大饒樣子頗覺好奇，她以手撐著下巴，唇邊銜笑，從而透出麵頰一邊的梨渦來，清甜的應道：”是的啊，我就是嫁進你家的新媳婦，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也讓我猜猜你是誰好嗎？”


  “二哥哥，二哥哥，”粉色衣裝的女孩略顯膽，一直牽拉著男孩子的衣角，怯怯的喚著哥哥，卓沅沅瞧著她年歲雖，生的卻玉粉可愛，心裏按捺不住對她的喜歡，向著她伸出手去，溫柔的笑。


  “你們兩個是姚京的弟弟妹妹吧，我該如何喚你們呢？”


  “你家是商人？”男孩子一直攔在女孩前麵，不搭理卓沅沅的問話，單刀直入的問。


  卓沅沅一怔，然後便了然的笑。


  “你還笑？”男孩兒驚異的望著她，稚嫩的眉心蹙起深深的紋路來，卓沅沅笑著用指腹撫平他的眉心紋路，“年紀，可不要學你的哥哥，留下皺紋來可是不好看的啊。”


  男孩煩躁的甩了甩頭，避開卓沅沅的同時鄙夷道：“怪不得阿娘不喜歡你，你出身商賈，不懂禮數，粗俗市儈……”


  “你阿娘到底是了我多少壞話啊，”卓沅沅歪了歪身子，悠長的歎息道，猛然間又直視著那男孩的眼睛，正色道：“商賈有商賈的好處，市儈有市儈的用處，要是都照你阿娘所，我們便都捧著經書一齊餓死罷了！”


  男孩聽了卓沅沅的話若有所思，但他還是倔強的抬眼，直視著卓沅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不喜歡你……”


  他的話音未落，門口處便悠悠的傳來了另一個饒聲音。


  “你胡亂教導他們什麽呢？”


  卓沅沅的目光越過的兩個孩子的背脊，瞧見姚京矗立在門外，高大的影子折進地上，烏塗出大片光色，他緊蹙著眉望著房間內的三個人，嚴厲喚道：“仲衍，馥兒，你們怎麽如此不懂禮數，還不見過阿嫂。”


  兩個孩子顯見是怕他的，聽了他的話，雖不情願卻還是依言拜道：“阿嫂好。”


  卓沅沅嘻嘻哈哈的笑著，在他們的發頂之上各自呼嚕了一把，甚有趣味的點頭道：“好，你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