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賣片
“有點異域風情，有小虎牙和酒窩，可以嚐試往青春可愛的風格走。”
這是導演康弘磊對佟吖吖的評價。
可以說好也可以說不好。
說不好，是因為有特點容易被限製戲路。前世，吖吖在成名之後，就把小虎牙給磨了……
但現在，作為一個新人，有特點對她來說絕對算一件好事，因為這意味著，她要比別人更容易出頭！
就以她的這個特點為例，當一部戲需要個青春可愛的角色時，一個是沒特點但可以演得很青春可愛，另一個是本來就長得青春可愛，導演會選誰？
更別說，很多導演在選小角色時，根本就不會試鏡，隻單單通過你的形象就確定了角色。
而隻要她有機會在熒幕上展現這一特點並讓這一特點深入人心，那以後這類型的角色，導演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她。
康導演這話也算開了金口，今後隻要他這兒有適合的角色，肯定也不會忘了佟吖吖。
當然，前提是吖吖的演技能讓他滿意。
王敵聽後發自內心為她高興，趕緊道謝，佟吖吖也有道謝，但就高興程度嘛，還沒之前那幾位誇讚她時高。
康弘磊說完後，又把鄰桌的女眷小孩指給王敵認了一遍，完事後就把佟吖吖也安排在了那一桌，王敵則坐在了王保強和老段中間。
剛坐下，酒杯就絡繹不絕地舉到了他麵前。
王敵自然是怡然不懼，有一個算一個，來者不拒。
嗬！還想灌醉我？
看我一個打你們十個！
另一邊，佟吖吖則坐到了平嘻王旁邊。
後者作為81年生人，84年就出演了個人首部電視劇，85年就有了大熒幕經驗，98年就拿下了金馬獎影後，真可以說得上是在場所有演員中名氣最大的那一位。
換一個人坐她旁邊，肯定早就開始套近乎了，可佟吖吖卻隻是傻坐在自己位置上，偷偷拿眼睛瞧著王敵那一桌。
然後，她就有些心疼地皺起眉頭。
唉！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幹嘛要逞強啊！
再然後，她又看到那桌有一人端著酒杯起身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起初，她也沒怎麽在意，以為是來找自己旁邊那位的。
可是，那人最後卻把酒杯舉到了自己麵前。
“你好，我叫程斯逞，可以認識一下嗎？”
他嘴角扯出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弧度，卻不知，身前的吖吖，已經被他土膩到反胃了。
“哦哦，你好，我叫佟吖吖。”
佟吖吖強忍不適，後仰拉開點距離，裝作聽不懂地又介紹了一遍自己名字。
同時，心中也暗自嘀咕起來。
這，就是那位鞋拔子臉吧？
果然，王敵沒說錯。
程斯逞卻不知道自己底細早就王敵透露給了吖吖，鍥而不舍道：
“可以留個聯係方式嗎？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
佟吖吖趕緊擺手：“不好意思啊，暫時沒這方麵的打算。”
碰了個釘子的程斯逞隻得悻悻然回到座位。
一直拿餘光注視著吖吖一舉一動的王敵不禁欣慰地點了點頭。
……
殺青宴臨近尾聲，王敵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喝著，而同桌合起夥來灌他的人已經倒下大半。
比如老段，比如張毅，比如李老實……
都是帶有女伴的人，不怕喝醉。
導演康弘磊也喝了不少，倒不是因為灌王敵，而是身為導演，那敬他酒的人，自然不少。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借酒消愁的意味。
——殺青宴本來是個值得高興慶祝的宴會，可王敵卻不止一次在康導的臉上發現愁容。
眼瞅著宴會即將結束，王敵就和坐在導演旁邊的王保強換了個位置，然後將酒杯倒滿。
“來，康導，我再敬你一杯，感謝你在公司封殺我的情況下仍然頂住壓力用了我！”
說完一飲而盡。
康弘磊既無奈又服氣地搖頭，笑道：
“你小子這肚子，是個乾坤洞啊？喝這麽多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王敵笑笑，沒接這茬，轉而問起其他事。
“導演，我看你好像一直有心事，方便說一下嗎？”
雖然不一定能幫上忙，但王敵還是想略盡一點綿薄之力，畢竟，要真算起來，康弘磊說得上是對他有知遇之恩了。
給他機會，給他角色，給他加戲，給他解答導演方麵的問題，還附帶傳授導演方麵的知識和經驗。
“這你也看出來了？”康弘磊被問得一愣，隨即失笑，“唉！在你們這幫演員麵前想藏點事可真是太難了。”
感歎完後，他也沒做隱瞞，當著這桌還清醒的人認真問道：
“你們覺得，士兵突擊的前景怎麽樣？”
“好啊！肯定能火。”王敵毫不猶豫地率先答道。
本來還有些愣神的其他幾人聞言也回過神來，紛紛附和道：
“對！肯定能火！”
“好！好！”
“這麽好的劇，肯定有前景！”
……
康弘磊見此，苦笑地擺擺手：“唉！你們別敷衍我，我要聽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熟知士兵突擊影響力的王敵一臉無辜道。
看得邢佳東等人不禁再次感歎起他演技精湛，接著又開始附和起來。
康弘磊卻不信：“那你們說說，它好在哪兒？為什麽能火？”
這下，場麵安靜了下來，其他人紛紛拿眼睛去瞧王敵，卻見他這次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知道士兵突擊能火，但王敵其實和導演以及其他演員一樣，也沒看出士兵突擊能火的點。
現在還不像後世，能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原因造成電視劇大爆。
這時候的電視劇，火的決定因素，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完。
王敵之前也隻知道士兵突擊能火，但為什麽能火，他卻沒深究過。
此時聽導演這麽一問，他就開始在心中比對這個年代電視劇火的要素。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IP改編！比如四大名著、金庸劇、瓊瑤劇這些。
第二，大牌明星加盟的電視劇，比如我愛我家、大宅門、八大豪俠、天下第一等。
第三，蹭IP的，比如齊天大聖係列，豬八戒係列。
第四，民間廣為流傳的人物或事件的改編劇，這一類其實也類似IP劇，有一定的群眾基礎，比如包青天係列、各大皇帝係列、寶蓮燈、七仙女等。
第五，笑點密集類，也就是喜劇電視劇，比如編輯部的故事、炊事班的故事、家有兒女、武林外傳等。
第六，引進劇，這時候認為國外的月亮比較圓的人還是挺多的。
第七，優秀抗日劇。
第八……
暫時就想到這些，王敵一一比對，發現士兵突擊還真是哪樣都不沾。
沒辦法，王敵隻能搬出以後的觀點了。
“導演，我們這部戲雖然題材不算新鮮，但內容絕對算新穎，它詳細講述了一個新兵從入伍到成長為兵王的全過程，以及兵營裏麵的日常訓練生活，這在其他軍旅片中是沒有的！僅憑這一點，就絕對能吸引一大批觀眾！”
康弘磊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說的這個算優點？”
要知道，電視台那邊不看好這部劇的理由，除了最主要的沒女角色和反派，就是作為一部軍旅片，卻連戰爭場麵都沒幾處。
對於導演的懷疑，王敵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其實，除了這個點，王敵還有一個原因沒說，那就是——腐！
劇中的幾個重要角色，以“腐”的眼光來看，簡直可以說是隨便兩兩組對都能湊成一對CP。
多才，豺（才）狼（朗），三斤（今），三六，六斤（今），三七……
不過這時候腐文化還沒流傳起來，王敵就算說了，恐怕也沒人信，反而會覺得離譜。
對於王敵的自信，康弘磊卻不知他是從何而來。
要知道，士兵突擊的成片雖然還沒剪輯出來，但在開機之前，康弘磊就探過各大電視台的口風了。
可人家隻要一聽是無女主、無反派、無大牌明星的“三無”電視劇，就瞬間沒了興趣。
在王敵火了的那段時間，他又派人和各大電視台接觸過，當時確實也有幾家電視台表示過興趣，可等他按對方要求，將已剪好的某些片段寄過去後，人家就開始各種敷衍推諉了。
總之，士兵突擊雖然拍完了，但在康弘磊看來，最後能不能在電視上播出都還是個問題。
他臉上的愁容，也正是因此而來。
其他演員在聽了康弘磊的這份擔憂之後，臉上也不禁露出愁容，為士兵突擊，也為自己的前途而擔憂。
王敵倒是神色如常，甚至還向康弘磊建議道：
“導演，如果真沒有衛視台願意接手，你可以嚐試和他們簽訂階梯式合同。”
“階梯式合同？”
“就是按照收視率算錢，比如收視率低於0.5，不要錢，高於1，五萬或十萬一集，每增加一點，價格再長。”
“我知道這個，我問的是，你真的認為他能火？”
王敵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按他的想法，在這個每年頭部劇的收視率能破10的年代，那麽火的士兵突擊，收視率怎麽也得有8吧。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士兵突擊的收視率，很慘！特別是首播。
長安台的地方二台播出，單集最高收視率5，平均收視率2.4。
看起來似乎不錯，但需知，這隻是一個地方台，沒上星！收視率隻以當地數據為基數，要是拿到全國來看，都還不如央視的0.1。
雖然第二年在燕京衛視重播時逆襲到了7，但還遠遠達不到現象級火的程度，作為對比，同年在燕京衛視播出的金婚，收視率為13.2……
真正讓士兵突擊火起來的不是超高收視率，而是遍地開花。
單單07年一年，就重播了幾十次，各大衛視幾乎播放了個遍，雖然後麵的收視率沒有一個破5的，但也幾乎都在2以上。
這“2”可不再隻是當地的數據了，而是全國！雖不算高，但這麽多加在一起，也就有了士兵突擊火遍全國的現象。
康弘磊對王敵這個建議既沒同意也沒否定，他還想再等等看，等士兵突擊後期做完了再去電視台試試。
不過，有王敵這個建議，他肯定不會再像前世那樣以2000塊每集的價格賤賣給一個地方台了。
畢竟，士兵突擊的成本可是一千多萬啊！雖然因為給王敵加戲由原來的30集變成了35集，能多賣一萬塊錢，但相比八位數的成本，這點錢，還真不如白送給上星衛視去播，起碼能讓更多的人看到。
順帶說一句，原時空士兵突擊由於電視台拖欠，沒收回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