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渣都不剩（求收藏，求票票）
讓程斯逞來配戲是導演康弘磊的決定。
他確實很看好程斯逞，但程斯逞目前所呈現出來的對許三多，亦或者成才的把控和詮釋，確實還不能讓他完全滿意。
所以，他想通過累計經驗來讓程斯逞提高，同時也想通過他的成長來獲取蘭小隆的認可。
但，目前來看，他的嚐試失敗了。
演成才時還好，至少能將成才的精明和圓滑非常直觀的呈現出來，雖然這個“直觀”也正是蘭小隆不滿的地方，但康弘磊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在他看來，電視劇不像電影，根本沒必要去硬扣細節，去追求人物的豐滿形象，隻要能將某一方麵盡可能地呈現給觀眾，就算合格。
至於長相氣質，甚至其他角色對這人的側麵評價，都可以參照演員的樣子隨時改動嘛。
隻是即便在他要求如此之低的情況下，程斯逞所呈現出來的許三多，還是讓他不忍直視。
特別是每當程斯逞按劇本要求咧開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時，那陰惻惻的樣子，讓坐在最裏麵的他，都有種陰風吹過的感覺，更別說離得最近，來試鏡的演員了。
唉，也是難為他們了。
他尚且如此，更別說本來就對程斯逞有意見的蘭小隆了。
後者從程斯逞今天第一場表演開始，就一直緊皺眉頭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也沒說。
今天來試鏡的人也都是新人，被程斯逞這麽一攪和，一個能正常發揮的都沒有。
兩人都已經對後麵的人不抱希望了。
“你回去等消息吧，下一位。”
將又一位麵色發白的試鏡者打發出去，康弘磊麵無表情地等待著下一位試鏡者。
由於排隊是按來的時間先後排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下一個進來的會是誰。
門開，一道堅毅挺拔的身影走進，康弘磊頓時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甚至，他還看到程斯逞在看到這人時表情有那麽明顯的一愣神。
就在他準備照例詢問試鏡者信息時，一直“躺”在他旁邊的蘭小隆卻在這時坐直了身子，表情甚至還很激動。
是的，他沒看錯，蘭小隆此時確實很激動。
如果說康弘磊的眼前一亮和程斯逞的一愣神，都隻是由於新進來的試鏡者長相的話，那蘭小隆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
這就是我要的雲泥之別！
出生農村卻完全不像農村人！
走到哪兒都是最引人注目那個！
僅憑長相就能收獲周圍人的好感！
這才是我心目中的成才！一個和主角許三多形成強烈對比的人！一個在長相和內裏完全矛盾的人！
激動中的蘭小隆甚至都沒管康弘磊，直接搶問道：
“你…你是要試鏡哪個角色？”
康弘磊有些看不下去，補充道：
“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蘭小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閉上嘴，有些緊張地看著這位帥得過分的試鏡者。
後者完全沒有因為三人的反應而緊張慌亂，先是彬彬有禮地鞠躬、問好，然後才自我介紹道：
“我叫王敵，中戲大二生，之前還沒有出演過影視劇，這次來試鏡的角色是——成才。”
沒錯，來人正是等待了半個多小時的王敵。
在他自我介紹完畢後，屋裏的另外三人表情都有了明顯變化。
王敵最關注的程斯逞有一個明顯的皺眉動作，大概是對已經許諾給自己的角色又找人來試鏡的不滿吧。
蘭小隆則是抑製不住的激動，如果不是還沒看過王敵的表演，他都想現在就把成才這個角色給對方。
而最後的康弘磊卻是驚喜中帶著一絲好奇，好奇中帶著一絲錯愕。
“你就是王敵？”他語氣複雜，問完後不等回答又說道，“你發過來的主題曲我聽了，很不錯。”
“謝謝導演。”感謝完之後，王敵鬆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給導演留下的第一印像還不錯。
隻是，這種錯覺在他拿到他要表演的那段台詞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有三分鍾時間準備，三分鍾後你旁邊這位會配合你表演。”
王敵默默看了眼正在背台詞的程斯逞，心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尼瑪，這是要保送啊！
他拿到的台詞是成才在演習中中途放棄，最後被老A踢掉，要走的時候和許三多告別的那段戲。
這一段，可以說是成才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如果不看前後劇情，僅憑這一段，根本看不出成才此時的內心複雜，看不出他與許三多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這一張紙的內容，關於成才情緒的描寫，隻有簡簡單單的“落寞”兩個字，而通過對話台詞，也隻能看出成才和許三多的關係很好。
但僅憑這些信息，絕對演不出一個真正的“成才”！
而且，就算不提這些，單單是要在短短三分鍾內，背下這幾百字的台詞，對普通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還好，自己有李蓮花，還好，自己現在能過目不忘。
很快，三分鍾過去。
王敵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然後坐在了準備好的凳子上。
這裏是要表現成才的落寞，而消瘦的身影無疑更能體現落寞，這也是為什麽服裝和道具會是表演的重要一環。
表演開始。
程斯逞飾演許三多，站在門邊。
王敵抬頭，然後他就看到了之前那位“洪良”說的讓人出戲的表演。
隻見程斯逞那本就陰沉的臉，還擺出了一個沮喪的神情，更關鍵的是，為了演出許三多的那份傻氣，他略微嘟起了嘴巴。
那模樣，簡直是看得王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幸，他對身體的控製已經達到了身隨意動的地步，臉上扯出微笑，眼睛卻保持著落寞、空洞、迷茫，還有那麽一絲的羨慕。
是的，不止落寞，還有空洞，迷茫，以及羨慕。
——雖然這些眼神還不在王敵能隨意操控的範圍之內，但他有盡力的去表現，按他的理解，成才此時確實該有這些情緒。
因為，就在這的前一天，成才的努力，成才的目標，成才的堅持，成才的一切，全都被袁朗否定了！
而失去了這些的成才，還能剩什麽？
被踢出A大隊，他落寞。
沒有目標，他空洞。
對前路，他迷茫。
對許三多，他羨慕。
也正是由於他對許三多的種種特殊感情，讓驕傲的他，不會向許三多展示自己的軟弱，所以，他的臉是微笑著的。
也隻這一個眼神加一個表情，已經讓蘭小隆堅定了要讓王敵出演成才的決心。
“沒去訓練？”王敵繼續按著劇本說著台詞，語氣強裝輕鬆。
程斯逞走到王敵身前，嘟著嘴用低沉語氣說道：
“我請假了。”
王敵還是微微笑著，但那雙複雜的眼神卻直直對上程斯逞：“沒必要。”
程斯逞被那雙眼睛看著，莫名地感覺腦袋一空，鼻頭開始泛酸，說話的語氣竟帶了一絲哭腔：“我想幫你拎點東西。”
坐在桌子後麵的兩位頓時相互對視一眼，腦海中同時冒出一個詞：壓戲！
出演過多部電視劇的程斯逞竟然被一個新人壓戲了？！
這讓兩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情緒被壓製加上台詞出錯，又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這其實是他們的錯覺，或者說，這正是王敵想要呈現給他們的感覺。
真實情況其實是，王敵以煉紅塵中的“染紅塵”，將自己的情緒通過雙眼強行傳遞給了程斯逞，才讓他表現出了本不該在這時流露出的悲傷。
這是王敵在聽說了程斯逞在配戲時就已經做好了的決定，也是他此時最好的選擇。
如果他的修為再高一些，或許還能用“迷魂大法”之類的招數來讓配戲的人按自己的想法表演，從而讓對方直接出醜或呈現出一種更高的演戲境界——帶人入戲！
但此時，他隻能，也隻想狠狠地把程斯逞打落塵埃，踩在腳下，再碾上幾腳！
在拿到劇本那一刻，他就知道，導演根本沒把這次試戲當真。
這場試鏡，純粹是為了警告程斯逞，所以，他哪怕演得再好也沒用！
他現在的機會，隻有一個，那就是在和程斯逞對戲時，直接把對方碾壓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