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大結局
塵埃落定之後的生活,雖說原隨風每天都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去處理魔界的要事,但是因為葉青青有了身孕的緣故,隻要一有空閑下來,他還是寸步不離她的身邊。
這一天,自然也不例外。
原隨風一大早正在和葉青青吃午飯,因為預產期還有著一段時間,所以也沒成想,吃著吃著的時候,葉青青,突然就開始抱著肚子痛呼了起來。
雖然之前也曾經有過腹痛難忍的時候,但是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即使一會兒還要去殿上上朝,原隨風還是一臉緊張的退了今天早上的朝事。
魔界的人,自從大婚策典當晚開始,就都知道對於新任魔王而言,這個魔後,是有著多麽的重要。所以早在剛一開始得知消息的時候開始,皇宮裏麵穩婆早早的就已經是備下了,七八個穩婆,還有著十幾個太醫備命著。隻是雖說也是這麽多身經百戰的接生婆,以及這麽多個婦科聖手在,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原隨風自己心中還是沒有一個安心的底。
來回不停的踱步著,又讓人取出了之前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的,能夠醫死人活白骨的藥材和丹藥,這才一臉凝重的在門口處,認真的待產。至於葉青青,早就在自己肚子的陣痛越來越強烈了的時候,就已經讓自己身邊的侍女,扶進了早早就已經是準備好了的產房中。
而原隨風,看著那個被送進去的人影,若不是因為被門口的穩婆攔了下來,隻怕是早早就要衝進去陪著葉青青,兩人一起待產了。
算上上一輩子的經曆,明明已經年歲不小了,可卻還是第一次迎接屬於自己的孩子,即使一直在意著不能夠在眾人麵前露出過多心緒的人,在聽著屋子裏麵自家夫人一聲接著一聲的痛苦叫喊,卻還是像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一樣,坐立不安的,一刻都不能停下,巴望不得自己能夠離產房近一點再近一點。
明明隻能夠看見那一扇緊閉著的房門和窗戶,可饒是這樣,原隨風還是不願意從這裏離開,雖然看著是安靜的坐在產房門口的椅子上,捧著茶。但是麵色煞白的一點都不像平日裏那個中氣十足,說一不二的魔王。
女子的痛呼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布置著產房的宮殿。
來來往往的侍從,一波波的,神色緊張卻還是有條不紊的在指示下忙碌著。
知道自己就要生產了,陣痛一陣一陣的愈加強烈了起來,現在可不僅僅像剛一開始的時候那樣,隻是出一點冷汗罷了,癱在軟塌上麵,青筋盡數爆裂而起,一旁的軟墊和被子,都被抓扯成了各種畸形的模樣。不止如此,就連那額頭前的額發,也都已經盡數被打濕了,牢牢的粘在了額頭上,就像是盛開出了一朵朵濕漉漉的黑色花朵。
原隨風緊張,作為當事人的葉青青,自然也是,之前對著生產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一知半解的樣子,身邊也沒有年齡大一點的人知道,即使上一輩子的時候,曾經生產過妖君,但是這一世,畢竟還是第一次。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時,也是一副懵懂但卻又被肚子裏的疼痛弄得滿目猙獰的樣子。
在門口坐著的原隨風看來,時間似乎過得很是緩慢,來回踱步了很多圈。在他人看來,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但是對於他而言,卻已經不啻於一輩子那麽的長了。
這樣完全看不見裏麵的情景,隻能夠在門口瞎著急的經曆,原隨風有史以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剛一開始,門口的眾人,還能夠勉強的勸阻住他,但是等到後來的時候,越來越暴躁起來的情緒,還是讓他在下一個瞬間,衝進了產房裏麵。
緊緊抓著葉青青的手,就坐在床邊看著她,原本暴躁的情緒,在看見那一個虛弱的不成樣的人之後,莫名的就平複了下來,可是看著這樣的人,他除了知道緊握著對方的手,讓她安心下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安撫。
就在這樣六神無主的時候,反倒是床上躺著的葉青青,強忍著自己的痛意,一臉莫名的輕輕碰了碰原隨風他的臉頰,好奇的追問道:“阿風,你,你怎麽,怎麽哭了?”
哭了?!
原隨風這才後知後覺的伸出手來,往自己臉上胡亂的一擦,果然碰到的是濕濕的淚意,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哭了?被像是被這一個事實給震驚到了,原隨風一邊壓下心中的驚訝,一邊趕緊擦了擦臉,輕聲道:“無礙,倒是青青,你,你疼的厲害嗎?”
這句話其實就是一句廢話,葉青青現在的樣子,隻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夠看出來,那不是普通的疼。但是事到如今,本來能說會道的人,卻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傻了一樣的,什麽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幹巴巴的問完了那句話之後,就有點懊惱的垂下了頭。
自己之前看別人生孩子的時候,說實在的,他更多的還是有著點置身事外的感覺的,但是現在,一下子換到了葉青青身上的時候,原隨風就發現自己原先的鎮定和冷靜,就好像全部都喂到狗肚子裏去了一樣。他現在能夠堅持著,不要因為葉青青是不是發出的痛呼發抖,就已經很是困難了。
就更別說,臉上那,莫名就像是忽然開了水閘一般,‘嘩嘩嘩’不要錢一樣的流出來的淚水,那樣子,就好像恨不得在這裏痛的人是自己一般。
像是這樣的原隨風,葉青青還是第一次看見,畢竟,之前從來一副遊刃有餘模樣的元素覅,像是這樣哭泣的樣子,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現在即使肚子疼的有點鬧心,但是葉青青卻還是微微的分出了部分心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身旁哭的很是不自知的潘桃,嘴上的痛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慢慢的停了下來。
但像是這樣握著手共同麵對的局麵,也沒有持續很久,很快,隨著葉青青發作的越來越厲害,漸漸的,就隻能夠聽見內間裏麵一陣忙碌的聲音。
“讓開,讓開,我看看。產道還沒有開呢,娘娘吃過東西了沒有。”
“還,還沒有,因為太突然……”這是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侍女,磕磕絆絆的在一旁回話道。
還沒等到侍女把自己的話說完,忽的一下子就被中途打斷了,“這不吃東西怎麽能行呢?!一會兒,要用力氣的地方多著呢!快快,好歹做個雞蛋羹什麽的,或者參湯什麽的,讓娘娘一會兒能多一點力氣。”
“誒,誒,好!馬上去!”侍女們聽到吩咐,七手八腳的趕緊跑了出去。
“啊!啊啊啊!”
隻是聽到葉青青的痛呼,原隨風就不自覺的緊了緊自己一直團著的拳頭,即使指甲在不知不覺間似乎隱隱的掐進了自己的手心的疼痛,也沒有能夠讓他回過神來。
“誒呦,我的娘娘啊,不要叫,不要叫。”
“好痛啊!啊!可是,好痛啊!”
“娘娘啊,省著點力氣,一會兒產道開了,我讓您使勁就使勁。很快就會過去的,放心吧,是女子都有這麽一遭的,老身我接過的生多了,您就放心好了。”這是接生婆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規勸著林嵐。
接下來,不知道是葉青青聽進了接生婆的話,還是已經被疼痛漸漸的麻痹了,慢慢的,痛呼聲也小了下去。
——
“開了,開了,產道開了!”
“娘娘堅持住,聽我的,一二,用力,深呼吸,用力啊。”
整個產房裏,和葉青青的痛呼聲相輔相成的,就是接生婆的口號聲。
“一二,用力,一二,用力。深呼吸,深呼吸。”
“快快,娘娘沒力氣了,快喂一口參湯。”
“快了快了,我已經看見孩子的頭了!娘娘,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鼻尖的血腥氣味,變得越來越重了的時候,終於,在聽到內間傳來的,“出來了,出來了,母子平安!”,原隨風整個人已經像是被石化了一樣的,本想站起來,仔細的看一看新生兒,隻是不知道是站久了腿麻了,還是什麽的,竟是就這麽像是倒栽蔥一樣的,從剛剛一直坐著的位置上,摔了下來。
登時,原本就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產房裏,又一陣雞飛狗跳了起來。
好不容易,勉強鎮定了下來的原隨風,不過隻是往床上輕輕的一個探頭,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軟化了一樣,像是一汪清泉,軟的一塌糊塗的,眼裏言外,不免的帶上了幾分慈愛之意。
兩個可愛的小家夥,肉呼呼的安靜的躺在繈褓裏麵,雖然明明看著像是兩個皺巴巴的小老頭一樣,但是潘桃還是覺得,世界上,沒有再比這兩個小家夥更加可愛的了。
小心翼翼的上前,動了動他們的小手指,柔軟的,稚嫩的,不過是看了一會兒,初為人父的他,就已經覺得自己心中的慈愛,快要爆棚了。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樣的兩個小家夥,是自己的孩子呢。
隻是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裏繞了一圈罷了,原隨風就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和以往完全的表現完全不一樣的笑容。
視線從孩子的身上轉回來,再看見那個已經累到睡著了的人,原隨風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柔情。像是怎麽都叫不夠,他低頭輕輕舔舐她閉著的眼眸與粉唇,那親吻的力道幾乎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充斥著無盡的珍惜與虔誠。“青青,你可要早點醒過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啊……”原隨風在她耳邊低語,此時的他想要看到她睜開眸子,想要看到她的笑顏,聽到她軟軟叫著他的名字。
想讓她也可以看見,自己兩個人的孩子。
隻是遺憾的是,此時的葉青青依舊未醒,卻本能的往他的懷裏蹭了蹭,像是在回應他的話語一般。看著這樣的情形,原隨風的眸子,控製不住的一深,裏麵的溫柔足以沉溺任何人。
靜謐的床榻上,懷中的女子呼吸平緩,和身邊兩個還未睜眼的孩子一起,緊密的靠在一起。肌膚的相處,軀體的貼合,沒有任何的聲響,卻溫馨的連時間都似緩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