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秋風
本來有巧克力的,想到這個時候巧克力還沒有流行起來,就沒有拿。
她剝開糖紙,走到蕭平君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男人轉身驚愕的瞬間,她一把將糖塞進他嘴裏。
感受到口腔滑入的絲絲甜意,蕭平君嘴角不易察覺地抿著揚了揚。
“謝謝。”
他說道,低沉又醇厚。
很好聽。
陳桑笑眯了眼,原來這個男人愛吃糖。
“不客氣。”
說著又把手裏的幾顆糖塞進他手裏,看到他要拒絕的意思,趕緊說道:“這是給兩個孩子平分後多餘的糖,我現在減肥,不吃。你就做做好事,幫我吃了唄。”
蕭平君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好事是這種做法。
他手心握著幾顆包著漂亮糖紙的糖果,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胖丫頭的溫度。
他看著糖紙,微微出神。
陳桑回家以後,已經是下午快三點的時間了。
張蘭英以為陳桑至少要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呢,這時候跟著陳進寶下地幹活去了。
直到有人通知說陳桑回來了,她才火急火燎地丟下鋤頭往家裏趕。
陳桑沒有家裏鑰匙,丁秀和彭琴一回來就去幹活了,兩個侄兒估計走去田邊玩泥巴去了,所以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左等右等沒等到家裏人回來,反而是等來了她這個八百年不見麵的姨奶吳秀華和表叔表嬸。
吳秀華老遠就開始攀近乎,“進寶在家呢,老婆子過來討口水喝。”
眯縫著眼睛,等看清坐在台階上的是陳桑,立馬就驚了一臉。
好家夥,又長膘了。
才十八歲就已經這麽肥了,照這個趨勢發展,等她以後說了親嫁人,不得三百來斤?
這得多少地好吃好喝才能養出來?
陳桑可記得這太太,她奶的親妹妹,吳秀華。
仗著這份關係,隔三差五地跑來打秋風,後來她奶死了,陳家落魄了好幾年,那幾年從來沒見他們過來看看。
直到她爸當了大隊長,家裏生活一步步改善起來,他們又開始來了。
最近兩年倒是沒見著了,想到他們的本性,陳桑隻是撇了撇嘴。
無事不登三寶殿,一來準沒好事。
腦海裏閃過殘留著大概四次?五次?有關他們的映像吧,每次來,都是“借”東西的。
陳桑裝沒看到,繼續坐在台階上,捧著圓圓的臉蛋,眯著眼睛一副要睡著的模樣。
“大侄女,可別睡啊,叔來是有正事的。”吳秀華的兒子張百中賊兮兮地開口。
隨後他老婆李碧華也幫腔,“是哩是哩,可不似天大的好事情哩嘛。”
李碧華是外鄉人,說話帶著很重的外鄉口音。
一家三口四處打量,也沒瞅見陳進寶的身影。
“別看了,我爸不在。”陳桑知道,再怎麽裝聾作啞也不可能輕易送走這家瘟神,挑明了問道:“直接說,你們要幹啥?”
“瞧你,這是跟長輩們說話的樣子嗎?你媽都是咋教你的,不像話。”吳秀華擺起了長輩的譜兒,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坐在了台階上唯一的板凳上,說道:“你爸呢,叫他來說話。”
陳桑白眼翻上天了都,瞧把這小老太太能的,尾巴翹上天了。
她說道:“先說事兒再決定我爸在不在,要是想著來打秋風,趁早絕了這個念頭,不然我媽可不是那麽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