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外賣送來後,徐智進來問何俊宇想要什麽粥。


  何俊宇本想換個花樣的,但昨天的南瓜粥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讓他欲罷不能。


  他猶豫片刻,無奈向自己的味蕾妥協道:“南瓜粥吧。”


  幾分鍾後徐智將餐食送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打開食盒,首先取出南瓜粥,舀了一湯匙放進口中,慢慢品味起來。


  沒錯,和昨天一樣綿香甜潤,是他留戀的味道,他忍不住又喝了第二口。


  幾分鍾後,一碗粥已經全部下肚。


  粥液從食道進入胃裏,消化後產生的能量在他身體裏慢慢遊走,如同一雙溫軟的小手拂過他的五髒六腑,甚是舒爽。


  他正陶醉其中時,突然胸口處一陣清涼感傳來,仿佛一股清泉正透過他的皮膚滲入他的血液,讓他如同沐浴春風般滋潤。


  這兩種感覺夾雜在一起,讓他精神上的愉悅感達到了極致。


  他伸手捂住胸口,一塊蠶豆大小的心形玉石,隔著衣服落入他的手心。


  這塊玉石陪伴他走過了十八年的孤獨歲月,早已和他心意相通。


  隻要戴著它,那些美夢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夢鄉,成為他畫作的源泉。


  雖然這塊玉石的靈性毋庸置疑,但有今天這種反應還是首次。


  他好奇的把玉石從脖子上摘下,拿出一個強光手電照著,仔細端詳起來。


  這塊玉石剛到他手裏時是乳白色,在他的脖子上戴了十八年後,已被養成了半透明。


  在強光的照射下,一條如細線般的小溪在玉石內蜿蜒盤旋,裏麵緩緩流動的透明溪水依稀可見。


  想來他剛才體會到的那股清涼就是這股清澈溪水帶來的。


  他很早以前就看到了玉石裏的這條小溪,以前還以為是雜質,直到半月以前它裏麵突然生出了液體,才轉變了想法。


  不過那時溪水是靜止不動的,沒想到今日卻流動了起來。


  死水變成了活水,這也許意味著某種生機。


  他一掃剛才的疲憊,頓時來了精神,順手拿起旁邊的肉餅吃了起來。


  肉餅麵皮柔軟,肉質鮮香嫩滑,竟也是難得的美味。


  這讓他不由得又對蘇雲曉刮目相看。


  ……


  老郭吃完飯後衝蘇明遠招了招手。蘇明遠會意,忙走到他近前。


  老郭很快拿起電話,給總裁室的座機撥了過去。


  “郭師傅,什麽事?”是徐智的聲音。


  “徐助理,蘇雲曉的叔叔想見何總。你看要不要讓他進來?”老郭問道。


  “是治愈係美食店的蘇雲曉的叔叔嗎?”


  “對,就是他。”


  “他找何總什麽事?”


  “他不想說,但看起來很急,已經在門外等了兩個多小時了。”老郭道。


  徐智想了想道:“我去問問何總,一會兒打給你。”


  “好嘞,徐助理。”


  徐智放下電話後來到了何俊宇的辦公室,向他簡單轉述了老郭的話。


  “你說什麽?蘇雲曉的叔叔想見我?”何俊宇好奇道。


  徐智點點頭:“沒錯何總,老郭的確是這樣說的。還說有急事,他已經在外麵等了兩個多小時。”


  何俊宇沉思片刻問道:“你覺得他找我會是什麽事?”


  徐智想了想道:“我猜著可能和何小姐的案子有關。他是蘇瑤的父親,也許不甘心自己的女兒坐牢,才想著過來找何總求情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看到了何總給治愈係美食店送的那個花籃才找過來的。”


  何俊宇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不過蘇瑤是罪有應得,他並不想插手這件事。


  徐智很快猜出了他的心思,問道:“何總,要不我找個借口把他支走?”


  何俊宇卻擺手道:“既然他大老遠來了,就把他帶過來吧。”


  他這樣做並不是想幫蘇明遠的忙,而是想趁機打聽一下蘇雲曉的情況。


  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和自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她的一切讓自己感覺很熟悉,但同時又對她很陌生。


  也許她叔叔能幫自己解開一些疑惑。


  一刻鍾後,徐智把蘇明遠帶了過來。


  蘇明遠一進屋,就忙上前自我介紹道:“何總,打擾了,我是蘇明遠。”


  何俊宇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蘇雲曉的叔叔,對不對?”


  蘇明遠緊張的搓了搓手:“是,我是蘇雲曉的叔叔。我……我今天過來是……是想求何總一件事。”


  他活了四十多歲,還沒怎麽求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但為了女兒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是我女兒蘇瑤的事。這孩子不知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敲詐何小姐。都是我的錯,我教女無方。何總,您……您看能不能讓何小姐網開一麵,放了她這一回?我……我給何小姐經濟補償。我這就回去把家裏的房子賣了,把錢拿來補償何小姐。”


  他知道他麵對的是不差錢的富豪,但他除了這樣做,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何俊宇聽他講完,鄭重道:“何先生,你女兒已經成年,屬於有行為能力的公民。既然犯了錯,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蘇明遠見他拒絕了自己,一著急“噗通”一聲給他跪下了。


  “何總,我女兒年齡還小。如果被判了刑,這一輩子就完了。請何總開開恩。”


  何俊宇嚇了一大跳,忙起身道:“蘇先生,你這是做什麽?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年長我這麽多,差不多和我父親是同輩。你這樣做讓我怎麽受得起?”


  旁邊的徐智見何俊宇不高興了,急忙上前拉住蘇明遠道:“蘇先生,快起來。你這樣做等於是在給何總難堪。”


  蘇明遠聽了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當,又慌忙道歉道:“對不起何總,我……我一時心急,我是老糊塗了。”


  何俊宇見他一副老實人模樣,歎氣道:“蘇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蘇瑤能有今天和你們做父母的平時對她的縱容分不開。你們如果不從這件事上吸取教訓,仍然一意孤行的包庇縱容,隻能讓她越陷越深。”


  蘇明遠哭喪著臉道:“話雖這樣說,但……但我真不忍心看著她進監獄。”


  何俊宇本來想問他一些雲曉的事,見他這樣,突然沒心情了,對徐智道:“徐助理,送蘇先生出去吧。”


  蘇明遠聽了有些急了,他好不容易才見到了何總,哪能就這樣算了,於是一咬牙道:“何總,我……我還有別的事。”


  “你說吧。” 何俊宇頭也不抬道。


  “是……是關於十八年前那次車禍的事。”蘇明遠低聲道。


  何俊宇心頭一震,手不自覺握住了桌上那塊玉石,半晌後慢慢抬起頭,盯著他沉聲問道:“你知道那次車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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