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談判失敗
刹那間，萬籟俱寂。
驅夢組一方，眾人麵色微微一變，司學士眉頭越皺越深，慶榮大祭司也覺得這想法太可怕，將造就血雨腥風，更可怕的還是尊者提議出來的。
趙敬庭輕嘶了一口氣，“有道理啊，我怎麽都沒想到。”
東瀛尊者，不是一直與柳盟有交往麽？為啥要把自家後院拆了？蕭峰大主祭皺著眉，覺得好離譜。
很多人心頭湧出同樣疑惑。
而柳盟一方，諸多侍女，隨從等，則是麵色煞白，身體顫抖。唯有三位舵主麵色不變。
對麵，有當世所有尊者，聯盟，驅夢組。
而自己一方，隻有東瀛尊者一位靠山，如今也不支持自己。
柳盟，這是在與整個世界作對。
要結束了嗎？
“這個我沒意見。”
江南舵主把厚厚的一摞資料全推了過來，而驅夢組一方，則始終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稿件。
她開口說道：“這是所有資料，僅此一份，你們可以先燒了，然後端掉柳盟。
反正我們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說謊，你們怕得很，根本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葉研眼中流露清光，拆起台來毫不猶豫。
江南舵主從一疊厚厚的賬單中抽出一份，丟到葉研麵前，“南原家欠我們的200億靈石俸祿，賬單也在其中，你現在就可以把它撕了。”
真的可以嗎？葉研拿來看著賬單上的一串數字，吃了一驚，“爹，咱家啥時候欠了柳盟這麽多錢？這不是要賴賬麽？”
已經認輸了的南原尊者，臉皮一下子掛不住，嗬斥道：“研兒，莫要亂講話！”
江南舵主笑吟吟環視一周，“諸位，非我柳盟不配合，如果你們有更有說服性的理由，我柳盟自然會認同。
若是沒有，請驅夢組盡快兌現我們的欠款。”
“收拾東西，我們走。”
驅夢組一方，臉色都很不好看。
太強勢了，太霸道了！
有尊者在場，都敢這麽橫，這柳盟要是有幾尊神鎮場子，豈不是要再建造一個聯盟？
教皇輕咳一聲，對陸羽傳音，“該你了。”
陸羽不為所動。
這般傳音手段當然瞞不住南原尊者，他看向這個人，道：“他是誰？能做什麽？”
東瀛尊者冷漠，“堂堂兩位尊者，連一個柳盟都奈何不得，真為你們感覺丟臉。”
南原尊者皺起了眉，“東瀛，你不是吃柳盟的飯嗎？今天怎麽回事？”
東瀛尊者是聽說要對柳盟發難，突然參與的。
這一舉動，不禁他困惑，連整個驅夢組都不解，以為他要來搞事情。
當眾他不好問出口，但傳音別人又聽不到，那便無所謂。
“夏皇，你笑什麽？你知道原因？”南原尊者皺起眉頭，覺得很不爽，似乎有事瞞著他。
而且這眼神讓他感覺分外難受，本尊又不是趙敬庭那白癡。
教皇始終微笑不語。
東瀛尊者冷漠盯著教皇，“這是你請來的幫手？還以為什麽談判高手，一句話就給懟服了。
一群廢物。”
教皇搖頭，“不，這可是本皇的殺手鐧。若是出手，柳盟準服服帖帖配合。”
兩位尊者都忍不住笑了，東瀛尊者笑吟吟看著這個一直沉默坐著的年輕人，開口道：“小子，說話，讓本尊看看，你這殺手鐧是何方神聖？”
聽到聲音，大祭司們紛紛看向東瀛尊者，然後目光聚焦在陸羽身上。
陸羽一直等到幾位舵主離開，才慢悠悠摘下麵具，“東瀛尊者，又見麵了，好巧啊。
咦？東瀛尊者臉色好可怕？是柳盟惹您生氣了？”
諸多大祭司感覺到了無比銳利的殺氣，心中突地一緊，眼看著東瀛尊者麵色逐漸變得恐怖。
司學士放下手中通訊法器，拍案而起。
“東瀛尊者息怒，不可對柳盟出手！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老夫剛詢問了白鶴天尊，她說這個世界不能亂。”
柳盟退場了，大祭司們也紛紛開始講話。
“是啊，我也覺得不妥，柳盟沒了不打緊，到時候都知道咱驅夢組是強盜，搶錢，那可怎麽辦？”
“屁話，這是征稅，巫族古籍有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懂嗎？”
“嘿，那我怎麽沒見你捐什麽物資？你不會是盯著我們的籌資，準備趁人不注意撈點好處吧？”
“你……血口噴人！老夫親自上場幫忙搭建神品殺陣，你卻在這裏歪曲事實，是何居心？倒是你，既沒捐靈石，又沒出人力，你都做了什麽？”
“我兩手空空，一生清貧，這輩子都付在了驅夢組身上，哪有什麽可捐贈？”
“誰說沒有東西捐？你不是有個黃花大閨女嗎？你可以送到青樓，還能賣個好價錢。”
“老東西，你怎麽說話？”
“我就這麽說怎麽了？可惜老夫沒閨女，孫子倒是有一個，英姿無雙，送給這柳盟當那小盟主夫君，聽說那盟主是個小丫頭片子，沒爹沒娘，祖上三代都死光了，她還不感動得把柳盟當嫁妝送過來？”
“嘿，別想那些沒用的，聽說江南有個好男風的魏財主，我建議你把你英姿無雙的孫子送過去，指不定能討幾個錢。”
兩人對罵了起來。
“陸羽，怎麽回事？”教皇傳音問。
陸羽站起身來，“諸位，我們現在是在談判，不要搞得跟打仗似的。“
眾人安靜下來，皆是一臉惆悵。
慶榮道：“柳盟油鹽不進，但我們防禦外敵，確實少不了她們，除非她們願意把礦山，陣法材料全部讓出來。”
”別想了，那是抄柳盟的底子，跟開戰有什麽區別。”
“司學士，您怎麽看？”趙敬庭問。
驅夢組眾人默契的沒有詢問幾位尊者。
雖然他們確實能做到讓柳盟服從，但尊者若動手，將天翻地覆，世界將會陷入動蕩。
今日請來，隻不過是為了鎮場子罷了，關鍵是還沒鎮住。
司學士皺眉沉思許久，起身道：“老夫想親自前往，見一見那柳盟盟主，看她們究竟需要什麽條件才可以出資。”
“不可！”
驅夢組一致反對。
司學士沉聲道：“各位不必擔心，那些人就算再執迷不悟，也不會拿老夫當人質頑抗。”
眾人被這般舍身忘記的精神感動，葉研則是不碰杯壁地喝了後茶，說道：“可是，您去了也沒啥用啊。”
“我有她們需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經濟學！”司學士眯著眼睛，“她們最在乎的不就是錢嗎？老夫鑽研經濟學多年，自問雖然與巫族當年相差甚遠，但指導指導柳盟，應該不是問題。”
驅夢組眾祭司被鎮住了，這，又是全新的領域？
趙敬庭讚道：“厲害。”
身為驅夢組最德高望重之輩，司學士出馬，自然是無人敢反對。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司學士留給眾人一個背影，追上即將離開的柳盟使者。
……
不遠處，幾個侍女將幾個包裹放在渾身赤紅的飛行靈獸身上，三位舵主則是在交談。
“我覺得他們講的有理啊，驅夢組現在這欠條價格不得了，都漲到430萬靈石一張了，話說，驅夢組背後可是幾位尊者，信譽該是沒問題，欠條價格真能一直漲上去。”中原舵主思忖。
江南舵主道：“小盟主果然神算，竟真的料到他們會這麽講。”
東海舵主麵露欽佩，“小盟主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確實有兩下子，不愧是蘇蘇姐的後人。”
蘇蘇，是所有人當年默認的柳盟之主。
“隻是這小盟主做這一出做什麽？豈不是徹底得罪死了驅夢組？”江南舵主有憂慮。
“管他呢，咱柳盟，又不欠著誰，晾他驅夢組也不敢動我們.……”
“三位，且慢走！”遠處傳來蒼老聲音，一位老者身著莊重長袍，帶著黑框眼鏡，大步走來。
三位舵主眼神一凜，這還真要動手？
不過看到隻有這一老頭前來，沒有其他人跟隨，三位舵主稍有放心，淡淡說道：“不知司學士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司學士袖袍一揮，取出一本書，“三位，可識得書上文字？”
三位舵主看去，那書上赫然寫著三個巫族文字：巫族經濟論。
“幾位，我驅夢組目前確實拿不出那等錢財，不過可以用此交換。老夫知道你們柳盟有高手，對巫族經濟有所鑽研。
老夫也潛心研究幾十載，剛好可以交流一番，如何？”
司學士撫須輕笑，他非常有自信，先把這三人說服，告訴她們巫族學識之深不可測，然後再讓她們對此領域產生向往，最後以此做交換。
知識，是無價之寶。
任何人，深究巫族任何領域，都會被其中浩瀚的學識，嚴謹的思想所折服。
三人對視一番，看向司學士。按照小盟主的指示，這劇情不是這麽演的啊？
“好。”
江南舵主露出和煦微笑：“久聞司學士大名，研究巫族數十年如一日，今日確實有幾個問題想要討教。”
……
另一方。
教皇皺眉道：“你方才為何不出麵？”
陸羽想了想，“我覺得不該用這種非正常手段，其中或許有原因。”
“沒有時間搞清原因了，神品陣法不能中斷。”
看陸羽沉默，教皇語氣微緩，“在特殊時期要有特殊辦法，所謂道德，所謂手段，所謂正義，在戰亂時期沒有任何價值。
在大夏國，本皇是正義的化身，但你可知道，亂世之時，我也曾殺過無辜百姓，搶過飯吃，我也曾因此而慚愧。
但如今我反倒覺得，事後的慚愧是一種虛偽。人在成長，便總要背負一些東西，包括罪惡。”
陸羽抬頭，平靜道：“我想親自去一趟。”
教皇愣了一會，沒想到他會做此打算，“之前聽你說，你給了柳盟主解藥？”
“是的。”
“那你便控製不了她，不可以去。”
陸羽道：“我沒想過控製她，隻是不希望看到柳盟和驅夢組或者聯盟交惡。”
教皇想起陸羽的實力由來，也開始猶豫了。
這時，司學士袖袍飛舞，大踏步而歸。
“如何？”
“怎樣了？有無談妥？”
一群驅夢組高手飽含期待。司學士出馬，他們是無比信任的。
司學士冷哼一聲，拂袖而走。
眾人麵麵相覷，也沒敢問，他們很少見司學士發過脾氣。
難道是這幾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又講什麽東西了？
南原尊者麵色淡然，雙手背負，手指點了點葉研的頭。
葉研精神一振，眼中清關流露：“司學士剛被鄙視一通，老夫潛心研究巫族學術兩百載，你竟汙蔑我連盟主那小娃娃都不如，豈有此理！”
說完，她捂住嘴巴，看了看周圍驚詫的目光，羞慚地低下頭。
司學士竟被鄙視了……眾大祭司震驚，這還是頭一次。
對方有高人？
“不知她們講了什麽，讓司學士如此生氣？我等去教訓教訓她們。”一位大祭司問。
司學士冷哼一聲，“她們問老夫大量發放欠條，會不會引起通貨膨脹，還有那麽高的股價，發放到整個世界的靈石都不夠兌換該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
通貨膨脹是什麽？聽起來恐怖如斯，難怪司學士都敗了。
“她們馬上要走了。”
慶榮大祭司看天，發現龐大的紅色靈獸在空中盤旋，這是世間頂級的飛禽，飛行速度比飛舟都快，驅夢組當初想買都沒渠道。
這讓很多人不甘，堂堂驅夢組，外加幾位尊者，竟然還奈何不得一個柳盟，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當真是隔行如隔山，司學士氣罷，覺得驅夢組有必要成立經濟部。
忽然，陸羽出麵，平靜道：“我去試試。”
“陸主祭？”
慶榮皺眉道：“司學士都奈何不得，陸主祭何必再重複一遍？”
“陸主祭雖得司學士道承，但如今看來，這柳盟可著實不好對付啊。”
司學士氣罷，倒是撫須沉思，“方才幾個問題，陸主祭可答得上來？”
“答不上來，但我另有辦法。”
“什麽辦法？”眾人眼前一亮。
陸羽戴上千絲網麵具，開始改變麵容，沒有理會他們。
南原尊者手指點了下葉研的頭。
葉研精神一震，旋即無比吃驚，道：“他說，我跟柳盟盟主有.……唔！”
教皇收起背在身後的手，說道：“注意安全。”
陸羽整理好麵具，改變氣息，向幾位盟主走去。
改變麵容並不是為了掩藏身份，其實就是單純地防止情咒起作用罷了，否則這幾位舵主當眾癡迷起來，那特麽直接社死。
陸羽來到幾位舵主麵前，道：“我是驅夢組大主祭，陸羽，想與貴盟盟主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