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柳盟來找麻煩了

  當年，蒼國國君草菅人命，在火域發動大祭，導致眾多生靈死亡，神格崩塌。


  連安映秋都信仰崩塌，現在誰提她信仰過火神，她就跟誰急。


  但陸羽一直沒明白的就是，當時明明在那“重力場試驗基地”中，看到蒼國國君跪在神秘腳印前，化作幹屍，夢音也突然無影無蹤。


  但在外人所見，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蒼國國君至今活得好好的。


  白鶴尊者一踏步，萬神山重重陣法再無阻礙，六條巨蟒般粗壯的鐵鏈，指向中心的黑暗祭壇。


  蒼國國君便被鎖在這裏。


  隻是，如今他渾身腐朽，透露著死氣，氣勢比當年陸羽見到他，虛弱的像一顆焉了的白菜。


  蒼國國君身體動了動，沉重的玄鐵鏈在地上拖動，發出嘩啦響聲，他抬起頭來，看了白鶴天尊一眼，然後盯著陸羽。


  陸羽問道：“你有沒有後悔？”


  沒有回答，蒼國國君隻是安靜看著他。


  還裝……陸羽笑道：“當年壞了你的事，你是不是很想殺我？”


  蒼國國君依然沉默地盯著他。


  “他瘋了，一直這樣。”


  白鶴天尊說道：“當然，我帶你來這裏不是讓你懷舊的，我在回答你想知道的問題，而且我同樣需要答案。”


  “我想知道的問題？”陸羽疑惑。


  “關於古神。”


  陸羽眼神微凝，“請婆婆解惑。”


  白鶴尊者說道：“你接受了整個柳盟的念力，如今感覺怎麽樣？”


  “感覺很好，就是需要一些實戰練習。要是能有一些武技功法或者指導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白鶴尊者說道：“那你應該清楚念力的作用，凡是信仰你的，都是你的信徒與力量來源。同樣，你若失去信徒，便會失去力量。”


  咱都這麽直接了，您就不意思意思麽……陸羽說道：“所以我沒有給柳盟太多解藥。”


  對此，他並不慚愧，甚至還覺得很香。反正這是柳立幹的，關我陸羽什麽事。


  我又沒害她們，隻是不想讓整個柳盟的念力白白浪費罷了。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麽，“婆婆的意思是，他有今天，是因為整個蒼國念力和信仰崩塌，他的信徒都在戰亂中死亡，所以他變成如此虛弱？”


  白鶴尊者平靜道：“死亡是少，主要是改了信仰。我當日鎮壓他，很多人便成了我的信徒。


  我現在已經三重天境界了。”


  陸羽驚了，還有這操作.……火域尊者大戰，粉絲好評如潮，白鶴尊者市值大漲？

  “我能不能做尊者門徒？”陸羽問。


  他也想漲漲股價。


  “不能。”


  “陸琳都能。”


  “她的潛力沒你大，影響也遠不及你，而且你秘密太多，我不信任你。”


  陸羽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她確實從小就不大聰明。”


  白鶴尊者沉思，我是這個意思嗎？


  “她倒是說你非常愚蠢，身邊有倆好看姑娘，都不知道早點拿到手，昨天想介紹幾個閨蜜給你，還讓我老人家把關。


  她還在什麽聖女圈子裏鬼混，說葉研大祭司覬覦你身上秘密很久了，想尋你偷師。”


  好家夥，親妹啊.……

  那隻木乃伊，竟然想當我徒弟？真是奇了怪了，唔，原來是想學控製巫族感染者的方法。


  陸羽問道：“婆婆覺得古神存在嗎？之前祖星傳來的消息，說要接引古神回歸，是什麽意思？古神在我們這個世界？”


  “存在。”


  陸羽一下子屏息。


  白鶴尊者道：“很久以前，我就研究過這個世界的曆史，發現曆史分為兩段。一段可知，一段不可知。”


  “1200年前，巫族的曆史？”陸羽問。


  “是的，在世人認知中，巫族是800年前才被發現的，其實在更早時期，巫族便有了，而且已經是灰燼。


  有人很自然地認為，這個世界曾經萬族林立，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衰落了，甚至我自己，都不經意間認可這個說法，但我調查過很多年，發現事實絕非如此。


  我年輕時發掘過很多地方的遺跡，有些廢墟厚達萬丈，埋沒的都是與巫族相關的曆史，卻並無萬族林立的絲毫痕跡。


  我的猜測是，如今世界的曆史，可能就是從1200年前的某此不可知轉變開始的。”


  “您的意思是，有一種力量在影響著所有人的想法，讓他們產生一種錯覺，巫族沒有曆史，甚至.……要刻意抹去巫族的存在痕跡？”


  陸羽腦中光芒一閃，突然想起了天師。


  天師虛假傳道，編造謊言，可不就是為了告訴人們“巫族不存在”？

  甚至包括在雲夢舊地上看到的留言，當年的人類記憶就在迅速淡化，逐漸忘卻過去，那般強大的科技文明，都無法抵抗記憶的侵蝕，隻能倔強留下一些慢慢看不懂的文字？

  白鶴天尊沉默了會，目光忽然深邃，“如果真的有神，這可能就是神的力量。”


  陸羽卻瞬間想到了更多，繁雜的思緒，再無法遏製。


  他對這個世界，巫族的理解，如一團亂麻，是無數瑣碎的片段。


  而今，他尋到了線頭。


  用力一扯，一副令人頭皮發麻的真相，逐漸浮現眼前：


  念力是尊者的力量來源，那可以理解為，也是“古神”的力量來源；


  巫族文明在祖星布置血咒，荼毒無數年，讓萬族凋零；

  而今古神消失，隻有一種冥冥的力量，要改變整個世界，讓人類忘卻巫族的一切；

  祖星有生靈說，要接引古神回歸。


  為什麽說是“接引”呢？


  陸羽難以置信道：“古神就在我們這個世界，被封印或者沉睡了？”


  白鶴尊者道：“祖星的血咒，可能就是封印古神的手段，或許祖星毀滅，古神也會灰飛煙滅。”


  給了這麽多提示，這個我能推斷出來，請不要搶答懷疑我智商……得知這個可能的真相，陸羽依然無比震撼。


  古神竟在我身邊？

  祂沉睡在哪裏？如果弄死他，這個世界會不會恢複原樣？


  “你了解巫族嗎？”白鶴尊者問。


  陸羽搖頭，“不了解。”


  白鶴尊者沒再多問，轉身消失。


  而同時，萬深山破碎，景象還原，陸羽回到了白玉城東。


  整個世界的喧囂，紛紛入耳，世界一下子熱鬧起來。


  陸羽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而眼前的仙光，正在逐漸消失，旁邊還有人在恭稱白鶴尊者，真摯行禮。


  還真是幹脆利落.……陸羽看了看周圍，那個人還在熱情地向司學士推介蟲洞修路加照明燈項目，司學士黑著臉聽著。


  眾多驅夢組大祭司，還在忙著出售股份。


  真像一場幻覺啊……

  珊拽了拽陸羽袖子，“大哥，你剛看見什麽了？怎麽癡呆了？”


  “你跟我來，問你幾個問題。”陸羽眯著眼睛，帶她到旁人無法偷聽的地方。


  “旁邊的那顆星球，有神靈出現，這個世界的汙染，或許就是神造就的。”


  陸羽把最近得到的線索以及方才的猜想，告訴了她。


  珊愣了一會，猛地一驚，“這樣啊.……然後呢？”


  “人類可能用某種手段，封印了古神，”陸羽知道她能聽明白，道：“我覺得既然能封印，那便能殺死，比如把祖星毀滅掉。”


  珊愣愣說道：“好厲害。”


  這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嗎？陸羽皺眉，“我想知道，那邊的人類，為何要這樣做？如果你猜不出來的話，就把那邊的情況我。”


  她說自己一直生活在地球，沒去過其他地方，但陸羽不相信她什麽都不知道。


  我當年也沒出過國，好歹知道宇宙全世界有200多個國家。


  珊說道：“也沒啥好說的，宇宙中有很多神，他們定過古老契約，你說的這種汙染整個世界的，應該是那種步入序列的神。


  啊，我明白了……這神真是太壞了，要是我哪天厲害了，把他頭擰下來。”


  “序列神？”


  陸羽沉吟了會，忽然說道：“你其實早就能猜到些東西吧？隻是你不想麵對？”


  “你覺得無力改變什麽，所以什麽都不去想？你想就這樣生活下去？”


  珊沉默了好一會，歎了口氣，“猜不猜得到又怎樣？這裏是我家，我的家已經沒有了，我要適應新家。”


  “這裏也曾經是我的家。”


  陸羽轉過身去，看著天空，“我一度懷疑被你們那邊的人利用，但我依然覺得那個世界才是適合我的地方，我想走出去看看。”


  珊盯著他的背影，沉默了會，“被神靈奪走的領地，是不可能奪回來的。


  整個宇宙都在被逐漸汙染，人族在被不斷蠶食.……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這種故事，神靈會把所有人變成祂最虔誠的信徒，將人族的智慧和文明慢慢肢解。


  大哥你知道，在修煉者麵前，普通人是沒有反抗能力的。”


  整個宇宙.……陸羽感覺有些後背發涼，“這不合理。”


  “你對祖星那邊的血咒，有什麽猜測？”陸羽問。


  珊想了想，“這是一種比較少見的基因戰，手段很髒，據說通常是第三世界才會用，凡是有點道德，都不會用。”


  古神汙染世界，就算有道德嗎.……陸羽想了想，“第三世界是什麽？”


  “犯罪，走私，當然也有修仙者.……反正就是亂，這場基因戰肯定就是他們搞的，人族不會用這麽髒的手段，那會撕毀星際公約。”


  “都戰爭了誰還在乎道德公約？”陸羽覺得這麽想怕不是傻子。


  所謂“第三世界”，他覺得就是無政府，修仙與科技混雜的灰色地帶。


  珊反駁道：“總要有底線吧，照大哥這麽說，我們被汙染過，那我們就應該被殺死，這個世界所有人災變時都應該被殺死，而且這非常簡單。”


  陸羽回想了會，記得在看牆壁上的文字時，確實見到過類似“清理”的行動，比如將幾個城市，無數異變者焚為灰燼的激光武器。


  但那終究是極少部分。


  陸羽笑道：“那當時的執政者肯定是個善良人。”


  又問了一些問題，她也無法回答。


  因為，這些都是她在雜誌和各種星網論壇上看到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羽一直留在白玉城東，目睹一座神品陣法從零開始搭建，這會帶來很多收獲。


  而陣法建造資金在以驚人的速度累積。聯盟總部把“蟲洞”以及“祖星入侵”的事情徹底公開了出去，短短幾天內，累計的靈石，鑄陣材料價值就超過了一千億，這還隻是個開始。


  要知道，柳盟的半步神品殺陣，消耗的資源就是這個數量。


  而在這些天，司學士意識到了股市危機，上書總部建議停止發放”人情券“，現在驅夢組欠下的人情已經太多了，每一張都價值百萬靈石，待還清時，司學士覺得自己墳頭草都成森林了。


  建議送到總部之後，幾位尊者說，他們會認真考慮司學士的建議，並在兩個時辰後把文書駁了回來。


  但沒過幾天，國都卻傳來喜訊，說夢秋的身體問題好了。


  陸羽趕回去時，她正披著棉被，據說是最近症狀越來越輕，最後一次躺到玄冰池子裏，結果凍感冒了。


  為此，還被安映秋嘲笑了一陣子，堂堂歸一境高手，馬上就要聖域境，竟然生病了。


  不過這總歸是一件高興事，縱然他們聽說陸羽給東瀛夫人提供了解藥，但親眼看著安夢秋好轉，周姨還是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一場慶祝宴是少不了的，安映秋特意送了個人般高的大花瓶，祝賀她大病初愈。


  珊也送了她一份禮物。這讓安夢秋非常感動，養了這丫頭這麽久，難得有點良心。


  於是在慶祝會上，她當著全家人的麵，把珊贈送給她的禮物打開，注入靈力，這是一份有編號的聽音石和觀天石，而且她還托了人幫忙，把音頻和視頻搞同步。


  於是安映秋目瞪口呆地看到，麵色潮紅地伸著舌頭，吸吮陸羽手指，解開衣扣，往他懷裏撲去。


  安夢秋站起身來，想跟她談談心。


  珊向陸羽尋求庇護，為了夢秋的心情考慮，陸羽果斷拒絕，但安映秋卻勇敢地站了出來，訓斥夢秋不能這麽公主脾氣，欺負下人。


  並且她把禮物也收走並複製了一份，說這是一段珍貴的成長見證，必須保留。


  教皇大人表示非常讚同。


  ……


  宴會結束，教皇沒有離開趕往白玉城，他猶豫了很久，對陸羽低聲傳音：


  “柳盟.……來找麻煩了，她們要兌換所有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