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交鋒
對訓練有素的斯巴達們來說，當地的人和動物構不成什麼威脅。
真正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同化者、變種怪、致命的輻射環境。
喻丞跑到安娜失蹤附近的天線，其他兩位隊友達米爾和山姆也已經在視野之中。山姆抬起手比了幾個手勢，於是三人分開朝不同方向搜索。
這個過程並不艱難，喻丞很容易就在雪地里找到安娜留下的照明棒，在通訊困難的條件下斯巴達們往往用這種玩意兒做標記，方便隊友找到自己。
照明棒旁邊是個不起眼的洞口。
似乎是某個地下室的頂層，因為意外產生塌陷，喻丞朝裡面探望，手電筒照亮洞口裡昏迷的安娜。
他鬆了口氣。
看起來安娜只是不小心摔了下去。
不過蓋格計數器提示這裡的輻射含量超標，不能長時間置身其中。
就在喻丞準備跳下洞口的時候，電弧突然閃現！『電流惡魔』就像匯聚的熾光，如網般攔住整個洞口。
喻丞腳步停頓，豁然轉身。
電線杆上，機械化人獸抱著手，戲謔望著他。
它手中握著流線型外觀的平板電腦開關，顯然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意思很明顯，想要關掉『電流惡魔』，那就來搶啊。
『果然是你。』
喻丞深吸一口氣，這在他設想里是最壞的發展。
『同化者』變成的機械化人獸，擁有不低於正常深潛者的智力和武力，而它盯上自己了。
「阿爾喬姆，你有什麼發現嗎！」
是杜克，電流惡魔的弧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我來幫忙。」
「別過來！」
喻丞只顧得大吼一句，沒給他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機械化人獸縱身一躍，如鷹擊長空直撲而來。
砰！
砰！
兩聲槍響，子彈帶著白色硝煙劃了出去，穿透空氣瞄準對手。
機械化人獸在空中忽地彈腿，整個身子又拔高一截，避開子彈。這個機會，喻丞也向後翻滾，重新架好武器。
右手『覺』，左手『聖徒』！
「阿爾喬姆！」
槍響在空曠的凌晨盪出很遠，這回所有附近的斯巴達們都聽見聲音，紛紛靠了過來。
山姆和達米爾同時從河灘方向出現，看見機械化人獸都愣了下。
「這是什麼鬼！」
沒有人回答。
機械化人獸撲擊無果，落到地面后咬了咬沒有機械改造過的半邊手腕，然後揚天發出長嘯。
音調婉轉嘶啞。
一時間，四面八方出現無數回應。
人獸群！
原本港口附近的人獸群從河灘水下鑽出，狂熱的沖向眾人。
不僅如此，河中的變異巨蝦、熟悉的老朋友觀察者獸群，紛紛出現在地平線邊緣。不同種族的變種怪們撕咬糾纏在一起。
這場突如其來的碰撞已經成為人類、變種怪們絞殺的戰場。
斯巴達們毫不遲疑組織火力開槍，但三人也同樣被攔在遠處。最核心的區域，只有喻丞和機械化人獸二者。
前面是敵人，身後是安娜。
二者對視，有那麼一瞬寂靜。
「來啊。」
機械化人獸說道。
喻丞乾脆抬槍，子彈噴涌，在空中呈品字型打向三個位置。
這招是最基本的射擊進階技巧，目的不是命中，而是封走位！
子彈出膛的剎那，銀芒隨後而至。
斷刀『覺』在空氣躍出一抹刀光，對準機械化人獸肉體的半邊臂膀悍然斬落！
堂堂正正的陽謀，若躲避子彈，必然閃不開這一刀；躲開這一刀，無論往哪個方向，必然會被子彈命中！
喻丞蓄謀已久，從發現機械化人獸的那刻，就在計劃著這一幕。
只見機械化人獸不閃不避，反手朝『覺』迎了上來。
鐺！
火星四濺，與覺碰撞的是一柄炭黑色的短劍，短劍從人獸機械改造的臂膀中伸出。
它往前用力一壓，喻丞只好暫避鋒芒斜側兩步躲開。
「媽個雞的，都離開夜之城了還玩這套，你以為你是竹村？」
喻丞咧嘴一笑，說的是中文。
「來啊。」
機械化人獸就像只會這麼說。
喻丞斜刀上撩，雙方在狹小的幾米內正面碰撞多次，那柄炭黑色短劍不止什麼材質，短暫交鋒下竟然是『覺』出現了微小豁口。
喻丞閃過對方攻擊好幾次，近戰對他畢竟不是專業，居然被抓住了破綻。
機械化人獸長驅直入，短劍直插喻丞咽喉。
就在快要血花飛濺的前一秒，它徑直倒飛出去。
『聖徒』槍口冒著青煙，喻丞面無表情。
「我一直感覺揮刀的姿勢有點難受，畢竟不是專業……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要和你拼刀。」
人獸摸了摸胸口被打出的洞，貌似笑了笑，又撲上來。
這回喻丞沒有頭鐵，而是跑動迂迴。
剛才那是『聖徒』的最後一發子彈。
改造后的手槍彈容只有五發，算好提前上膛，也只能開槍六次，從見面到現在他正好開槍六次！
手中威力最大的武器已經沒有子彈。
他的近戰刀術並沒有形成專精，應該是被歸納到[特工]之中，對方如果還是深潛者的話，近戰相關專精也不超過LV.2。
機械化人獸的速度遠比他快，但胸口正面中了一槍；喻丞站住先機，但槍里沒有子彈。
看上去就像勢均力敵的較量。
兩人在短短時間內就交鋒十數次，喻丞已經被逼退七八米。
變種怪越來越多，混戰規模越來越大，達米爾三人已經被逼退出喻丞的視線。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就在這時，他忽然變換戰鬥思路，不再一味躲避伺機而動，不要命般與機械化人獸拼擊幾次，在碰撞中，他又悄悄舉起『聖徒』槍口。
對方早有防備，從容挪身避開槍口，表情就像嘲笑他的故技重施。
然後刀光斬落，人獸肉體的半邊臂膀衝天而起，砸在地上。
「吼！」
劇痛下人獸咆哮起來，喻丞收刀后跳，表情依然平淡。
「我就知道你不敢賭我的槍里有沒有子彈。」
兩撥逆向思維，第一波表面用刀實際開槍；第二波還是表面用刀然後開槍，實際是用槍威懾逼走位再用刀。
變種怪就是變種怪，哪怕生前是『同化者』，也依舊死腦筋。
嘩啦！
距離他們不遠，伏爾加河水面炸開，一條黑色的龐然大物衝天而起，將獵物高高拋起，然後吞下。
沙皇魚！
這片區域的霸主，連它都被大混戰吸引而來。
明明是水生動物，居然大半邊身子都躍到岸上，巨嘴橫掃之處，寸草不生！
人獸、巨蝦、觀察者，原本混戰的三方就像同時遇見天敵，尖叫著四散而逃，混戰戛然而止。
而這個時候，機械化人獸又沖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