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別惹瘋狗
安保隊突然介入打斷了這場一邊倒的追殺。
竹村動作一滯，手指放到耳邊上傳個人認證：“我是荒阪本部三郎大人保鏢武士，目前正在追捕殺害大人的凶手。”
安保小隊麵麵相覷。
可眼前這人身份認證的確通過了，權限比他們都要高，按照‘隼’協議條例，他們應該服從對方指揮。但情況卻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凶手？在荒阪塔裏？
兩件事連在一起仿佛天方夜譚。
喻丞慎重站起來，竹村不為所動地望著他，兩個人都不說話，走廊中的氣氛凝重得如同拳擊場最後一次場間休息。
喻丞在蓄勢，他知道從對方的角度來看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可竹村也還在提防他的底牌。
說實話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竹村在等。
等喻丞最後的反撲。
“.……是，大人，根據規定，小隊聽您指揮。”
似乎經過一番艱難的內部交涉，安保小隊達成一致，隊長交出指揮權。
就在這個時候，喻丞動了。
他撲出去，帶著舍命一搏的凶狠，目標卻不是竹村，而是懵懂無知的安保小隊！
他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幾人咽喉連開八槍，是彈夾裏全部的剩餘子彈。經過手掌、膛線與準星連成一條，子彈迸發，彈丸撕裂空氣發出短促的聲音。
五個安保小隊成員奮力躲閃，有人被打中，撞在牆壁上；有人受了不致命的傷，翻滾兩圈發出哀嚎。最後硝煙消磨殆盡，好似從未有事情發生過。
[冷血LV.2]
[進度：49/50]
還差一個！
“豎子小賊！”
竹村頓時怒火重燃，他高高躍道空中，跳到喻丞之上，而後對準他猛踹一腳。
轟——！
辦公室玻璃牆被他撞裂，如同被炮彈擊中，崩出一片壯麗的閃耀碎片。
喻丞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但沒有時間喘息，他死死捏著武士刀‘覺’，半跪在地，連看也來不及看朝眼前全力揮出。
竹村手臂聚能鋒刃劃出耀眼的紅線，利落閃躲喻丞的反擊，強勁的力道將他和‘覺’一起甩出去，並在喻丞胸口留下一道焦黑平整的刀口。
差一點，他整個人就被劈成兩半。
“咳咳咳……”
喻丞忍不住大口吐血，卻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逐漸放肆。
竹村步步逼近，眼神仿佛再看一個死人：“抓住你了。”
“是啊。”喻丞聲音輕不可聞：“我也逃不動，再跑下去沒意義。”
身體疼痛已經逼近極限，握刀的手都忍不住打顫，每個人都看得出戰局已定。
“我改主意。”竹村舉起聚能鋒刃，高過頭頂：“死吧！”
炙紅的弧線帶來淒厲破空聲，迎這喻丞額頭斬下。沒人能救他。
……
V從背後放倒擋路的特工，動作行雲流水，輕盈靈動，像極了翩漩飛舞的雨燕。
傑克從另一邊蠻牛似的撲倒另外一人，三兩拳打得對方鼻青臉腫。
“解決了，V。從這裏下去就是停車場！”
傑克快步按開最後一道電梯，然後朝夥伴大喊：“這一路可真容易，嘿，這群公司雜碎老板都被人殺了，反應還那麽慢。”
V搖搖頭：“不，應該有人提前搞定了紺碧的安保係統。”
“德克斯特？他可真靠譜。”傑克鑽進電梯：“可惜T-Bug斷線了，否則一定要讓她替我道聲謝。”
V腦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隨即她搖搖頭，按下停車場樓層：“不管是誰，這活兒失敗了，咱們得趕緊離開，然後叫德克斯特安排離開夜之城避風頭。”
傑克聞言又咬牙切齒：“那個小醜混蛋，要再讓我遇到他，非讓他嚐嚐海伍德男人鐵拳……不，還是別遇到，死在荒阪忍者手裏更好。”
“不好說。”V靠在電梯裏。
傑克轉向她，恍然意識到什麽：“那個信號發射器！你放他身上了？”
“躲電視幕牆裏的時候。”V點頭：“那個三郎的保鏢，剛才我們跳下來之前看見他追上去了。”
“哈哈，祝那混蛋倒黴！”
傑克暢快大笑。
V卻深深吸了一口氣：“傑克。”
“嗯？”
“若那個人僥幸活下來，很快會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言簡意賅，握住槍踏出電梯：“下次再聽見他名字，就會是夜之城的傳奇。”
……
鐺！
火星迸射，聚能鋒刃卻被反彈開。
竹村往後退了一步，重新擺好架勢，不過這回臉上表情慎重許多。
喻丞慢悠悠從地上爬起，意識像灌了鉛一樣，可狀態卻出乎意料的好，超過巔峰。
這種別扭的表現集中在同一人身上，在竹村剛才揮刀的瞬間，對方的氣質頓時翻天覆地，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喻丞靜靜望著竹村，丟開手槍和刀鞘，以‘居合’姿勢握住武士刀。
幻星字幕在單片眼鏡跳躍，似乎有那麽一絲歡欣鼓舞？
[進度：50/50]
[冷血提升為LV.3]
[你獲得1點專精點數]
[已消耗專精點數，加持開始]
最後和竹村對拚那一刀，並不是揮向他，而是倒在腳邊艱難攀爬的荒阪塔安保特工！
從最開始，這就是他的計劃。
[冷血]提升到LV.3就能獲得新的專精點數，就像和‘教官’對練一樣，五十倍學習能力加持下，他也可以將“練習”對手換成竹村。
看穿他的動作，學習他的技巧，然後……
擊敗他！
“來啊！”
他喊。喊聲在肅殺中湮滅。
倏然間，聚能鋒刃閃電般落下——地麵轟然震裂，喻丞一躍而出。
濺起的灰塵遮擋住視線，他還沒從空中落地，竹村的刀就已經緊隨而來，宛如附骨之疽。鋒刃顫鳴，與‘覺’瘋狂交擊，動作快過人類動態視力極限，隻留殘影。
幾秒之內，喻丞就再次被掀飛出去，他向後慣性滑動一段距離，痛得臉都扭曲了，餘光瞄見竹村又撲上來，轉身就跑。
他能看穿對方動作、跟上對方思路、預判對方攻擊位置，可肉體和精心改造的義體相比，是純粹源於力量的差距。
竹村沒有再放狠話，隻是發狂般撲上，鋒刃一左一右橫削，拉出紅色的扇麵。喻丞後傾閃避，眼看著熱浪擦過鼻尖。
更糟的不是這個——他目前閃避姿勢全是破綻，速度跟不上竹村，就擋不住接下來的一擊。
對方到底是多麽身經百戰，那麽短的時間就看出並抓住喻丞破綻。
要知道現在，他可是以五十倍的數率理解並學習竹村啊！
鏘鏘！
‘覺’與鋒刃相撞，每一下力度都更高，幾乎要讓喻丞脫手而出。
竹村將他甩出去，然後當頭劈斬，沒有時間思考，攻勢一波接著一波。他能看出眼前的人純粹靠技巧在與他斡旋，隻是他目前的傷勢還能支撐多久？
雖然是敵人，這股韌勁的確值得讓人稱讚。
這個時候，一直被動挨打的喻丞突然發動反擊，就像回光返照的假象。
竹村終於“抓住”小賊，聚能鋒刃上反饋而來清晰的入肉感。
可同樣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腰身分離，竟是被一刀兩斷！
竹村悚然驚心：“你還有力氣？”
“沒有了。”喻丞麵無表情，他狀態更差，一左一右兩道傷幾乎讓他斷氣，血順著臉頰流到下巴，衣服都被浸紅。
“不過看來你不知道一件事。”
“什麽？”
“別惹瘋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