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醜向您問好！
日色漸暗，V從客房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摩天樓像是巨人並肩站立，太平洋海麵漆黑如墨，在暴風雨中掀起波濤。行人匆匆，擁堵車流從道路盡頭延展至摩天樓後，和外麵相比，紺碧大廈溫暖的客房宛若兩重世界。
同伴的話語將她喚回現實：“.……你怎麽看，他為什麽全放棄了？”
“嗯？傑克，你在說什麽？”
傑克站在沙發浮魚立體投影裝飾旁：“荒阪賴宣，放棄榮華富貴。老黃曆了，錢、權利什麽都不缺，老爹一聲令下核彈能炸平半個地球，結果你心說‘誰在乎’，跑去開嘿（通假字防屏蔽）幫，跟家人也不聯係一幹就是好幾年，圖什麽？”
“有錢混蛋的無病呻吟——關我們屁事。”V瞥了他一眼：“你少看點街頭八卦雜誌。”
“別把我說得像八卦狗仔似的，這不是閑著無聊，瞎吹兩句。要不是這煞筆愛秀個性，咱們也拿不到這單。”
傑克攤手，說著轉移話題：“靠，咱們的人是失蹤了？該不會哪裏遇到個小妞，然後玩到忘乎所以？”
“抱歉，很遺憾和你想的不一樣。”喻丞正好推門而入：“荒阪賴宣已經進酒店大廳，T-Bug頂層的防火牆搞定沒有？”
“剛剛好，閑聊結束，咱們接著幹活吧，趁他還沒回來。”
T-Bug在通訊頻道裏說道。
傑克無視了喻丞，從他旁邊邁出房門搓了搓手：“很好，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V則是拍了拍喻丞肩膀：“走吧。”
喻丞滿臉悉聽尊便，插著兜走在最後麵。
頂層套房有專用電梯，不過從他們這一層能直達。進到電梯裏，傑克才朝問道：“三個多小時你都去哪了？”
喻丞垂著眼：“喝了兩杯，然後找到個好地方睡一會兒。”
“嘖，咱們在幹活，你倒是會享受。”
“傑克，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V出言製止，然後又對喻丞說：“別掉鏈子。”
“你們主導，我聽指揮。”
喻丞識趣答道。
三個多小時，他基本搞定了紺碧的安保中樞，甚至還有剩餘時間多喝兩杯飲料。
荒阪賴宣明麵上遣散了所有保鏢，實際上荒阪公司不可能真讓‘少主’孤家寡人——紺碧附近，有超過四十人的安保小隊秘密潛伏。他親信之一荒阪安保部門的負責人亞當·重錘也沒有離開。
這位亞當·重錘，就是喻丞一直以來使用特工訓練程序中“教官”的原型。
他算是夜之城止小兒夜啼的傳奇之一，做事毫無顧忌且殘忍無比，典型的社會渣滓。他曾在戰鬥中被火箭彈擊中，隻好將身體超過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進行了義體化改造，荒阪為其專門設計了“大鬼（DaiOni）”動力裝甲。
而訓練程序中的“教官”就是諸多特工訓練課程融合重錘戰鬥方式製作出的產物。
重錘也是這次計劃中唯一的變數，對上他，目前而言喻丞沒有勝算。
電梯直達頂層，又在T-Bug的操縱下返回底層，傑克一馬當先踏入賴宣的套房。
“嗬，荒阪的繼承人住的不賴嘛。”
他掃過眾多昂貴的裝飾和藝術品。
“專心點各位，保險箱！動作要快！賴宣的信號變黑，他可能已經回來了。”T-Bug提醒道。
V二話不說直奔保險箱開關。
在喻丞入夥之前，他們就已經確認Relic芯片位置，而且摸清了頂層套房全部構造。
黑色的保險箱從地下彈出，T-Bug語氣振奮：“然後接入個人連接，我們就發了。”
“馬上！”
傑克喊了一句，與V對視，後者從手腕抽出數據連接線插入保險箱接口。
這個時候，傑克注意到那個突然入夥的討厭鬼手掌按在落地窗上，踮起腳尖往下眺望。
“喂！你在幹什麽！”
“要來客人了。”喻丞剪短回答。
話音未落，四輛標有荒阪標誌的浮空車就映入他們眼簾，其中一輛豪華客運款在三輛荒阪武裝浮空車的拱衛中扶搖而上，直直朝紺碧大廈頂樓而來。
劇情到此為止，都與原作對上了！
喻丞心緒微動，各種想法噴薄而出。
傑克瞳孔一縮，頓時提高音量：“別杵在那兒發呆，趕快過來幫忙！”
“來不及了，賴宣已經進電梯。”T-Bug語氣急促。
這時喻丞敲了敲立在房間中央的電視幕牆：“這裏是中空的，可以藏人。”
“趕快！”
保險箱脫落，傑克一把抱起，三人在還原現場後魚貫擠入幕牆中心的縫隙。這種幕牆運用了特別的吸光技術，能吸收從外往內的光線避免反光，因此可以從裏麵往外看，外麵卻看不見裏麵。
“靠，這踏馬問題還沒解決，我們該怎麽出去？”
傑克與T-Bug交談。
“閉嘴讓我想想ok？”T-Bug懟回來。
就在這時，房間所有燈光自動亮起，一個三十多歲錦衣華服的男人走了進來，而渾身金屬外殼的保鏢停在門口。
桂從虛空中閃現，靠在電視幕牆外麵，揶揄問道：“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小醜大人。”
“看你的戲就好。”
喻丞在心裏默默回複。
三人擠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傑克和V還在耳貼耳交流什麽。
片刻後，另一個步履蹣跚但威嚴的老人，從頂層停機坪的樓梯上慢慢走下來。
T-Bug在通訊頻道裏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不……不.……這不是可能.……那是荒阪三郎！？他怎麽會來這裏？”
三郎安靜看著自己兒子，淡淡開口：“讓我們單獨聊聊。”
“可是大人，我還沒有做全麵檢查。”跟在荒阪三郎身邊的保鏢為難道。
這個保鏢叫竹村，如果一切照原樣發展也會是劇情關鍵人物之一。
“這是我兒子。”三郎威嚴盡顯。
竹村躬身：“是，需要我去拿必要的東西嗎？”
“你可以走了。”
三郎揮手，於是重錘和竹村又從電梯離開。
傑克小聲開口：“今兒是怎麽了？傳奇人物紮堆似的冒出來，三郎來見賴宣……幹，他們家庭矛盾就不能緩一緩等我們先走嗎？”
喻丞在心裏和桂暗自交流：
“在下麵弄出點動靜，把三輛武裝浮空車調走。”
“在弄了，我已經控製三郎浮空車的權限。”她嘖嘖稱奇：“真被你說中，荒阪三郎會來紺碧大廈見他兒子。”
喻丞沒有再開口，隻是瞟了V和傑克一眼。蟬還在震驚荒阪三郎到來，螳螂已經準備開始跑路.……兩位，對不起了。
V同樣一邊和傑克小聲談論，一邊微不可查把紐扣狀信號發射器黏在緊緊貼身的喻丞身上。
要是沒出意外，大家相安無事，可事到如今.……‘小醜’先生，對不起了。
這時候，賴宣和三郎爆發了更大的爭吵，他把茶幾上昂貴的紅酒掀翻在地：“你來幹什麽？羞辱我嗎？還是親自教兒子安分守己？”
“‘槍打出頭鳥’.……”
三郎平鋪直敘，卻被賴宣打斷：“想不出什麽新鮮詞嗎？”
三郎稍頓，繼續說：“你是在把我們的成果拱手交給那些西方佬——我們的未來，交給那些野蠻人。”
賴宣擺手:“這跟未來沒關係。誰規定未來就是你的？你隻在乎你自己！”
三郎背著手一步步靠近：“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你的厚顏無恥會超過我的底線，我對你一向寬容，但背叛無法容忍。你母親沒有看見這一幕我很慶幸，她會因為失望而心碎.……”
“夠了！”
仿佛踩到賴宣軟肋，他突然掐住三郎脖子，把他按到牆上。
“臥槽！”
傑克忍不住小聲嘀咕。
喻丞微不可查歎口氣，賴宣上套了。
三郎並不在乎他這個兒子，三郎容忍他，隻因為他是三郎一直準備的“肉身”。等自己快死了，就用靈魂殺手消弭賴宣的意識，用Relic鳩占鵲巢重新複活。
到目前為止，三郎都是在故意激自己兒子，讓他動手。
不過，這與喻丞無關，他隻知道，是時候了。
賴宣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父親，冷淡說道：“現在，你可以不用繼續寬容了。”
這時，異變突生。
嘭！
電視幕牆炸開個大洞，喻丞翻滾而出手裏還有順手從傑克手裏搶過來的保險箱。
變故讓其他三人都措手不及。
“小醜向您問好！”
喻丞咧出個滑稽的微笑，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把手槍，對準賴宣胸口。
砰！
血花四濺，在傑克和V瞪大眼睛的時候，他已經三兩步竄到去停機坪的樓梯，消失不見。
警鈴大作，甚至幾個街區外都能聽到。
傑克抓狂：“瘋了瘋了！那就是個瘋子！我們怎麽踏馬讓這種人踏馬的入夥？”
V一把拉住他：“別愣著，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