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計劃周全
同一時間,容淮暗地中為許顏著急,作為她的哥哥,他有責任為許顏掃清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
飲源留著終究是一個禍害,既然許顏做不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麽就讓他容淮來做。
說來也巧,幾日之後的國宴便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慕國作為盛世之國,彼時各國都會紛紛來朝拜,倘若此時有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認飲源為妖女,是個不祥之人,到時候慕容世想留也留不得了。至於指認飲源的人選,聽說最近京郊有家道觀的清音道長很受人擁戴。容淮可是記得這個清音是個偽君子,一點都不像修道之人。不過自己既然有他的把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清晨本是道觀最清淨的時候,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清音數著白花花的銀子,樂不可支。
“清音道長?”容淮笑眯眯的繞到清音背後,輕輕拍了他一下。
清音一哆嗦,趕緊藏起手中的錢:“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清音依稀記得容淮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種人,不過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己如今風頭正盛,說不定對方就有求於他。
哼,清音看著容淮是覺得哪裏都不舒服,數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小道士的時候忽悠他玩,卻被他好一通數落。不過容淮可是正人君子,清音也就隻能敬而遠之。
“幾日之後的國宴,想必皇上邀請了你吧。”容淮開門見山的問道。
清音點點頭,不知道容淮在打什麽主意。
見清音點頭,此事便好辦了。容淮不容置疑的說道:“我要你在國宴上指認飲貴妃為妖女,讓她再無回轉的餘地。”
清音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容淮,這還是當初那個正人君子嗎?怎麽如今也做起了這種勾當。飲貴妃可是皇上寵愛的人,他可不想冒這種風險:“你當我是傻子?誰不知道飲貴妃如今懷有龍種,這個時候我去說她是妖女,不是叫我去送死!”
“我知道你有辦法。”容淮淡淡說道,“假如你答應了我,從前的帳就一筆勾銷。”
這句話顯然對清音有著極大的誘惑,他看看容淮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咬了咬牙道:“說話算話。”
容淮想要盡早除去飲源,而飲源這邊也早已經想好了對付許顏的方法。
她安排了最信任的錦瑩,趁人不備之時將粉末倒入酒杯之中,再由麵生的宮娥遞給許顏。
慕容世將國宴看的極其重要,所以此時也是許顏防備最鬆的時候。
“這藥不會讓她痛苦太久的。”飲源陰惻的笑著說道。
兩方人馬全都萬事俱備,隻差在國宴上動手,致對方於死地。
在所有人都暗流湧動的時候,許顏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將自己關在房間中,每日隻知道飲酒享樂。
皇宮中的鬥爭讓她心中很累,她不知道在這場風波當中該如何自處。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浮現在眼前,許顏由原來的崩潰大哭到現在的滿臉麻木。
一杯接著一杯的酒飲下,仿佛所有的憂愁都煙消雲散。她也不知道何時開始染上了嗜酒的壞習慣,她隻知道酒是個好東西,足以讓她忘記憂愁。
人最可怕的便是意誌被擊垮,許顏明知道這樣不對,但還是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她每日隻知道飲酒,如此本就不好的身體也就一天差過一天。
酒能讓許顏睡得很安穩,隻是有時候醒過來她也會想,自己如今是在哪裏,自己這是要幹什麽。
過度的沉迷與享樂叫許顏分不清夢境於現實,一切的一切翠鈴都看在眼裏,但她隻是一個宮女不能為許顏做什麽,隻能默默看著流淚。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帶著一些人的盼望,國宴終究還是來了。
萬國來朝,宴席之上一片歌舞升平。
許顏坐在了慕容世邊上,卻並未理會慕容世,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一口一口慢酌。
當真是好酒,酒香撲鼻味道也夠烈。
慕容世最近忙於國宴之事,偶爾還要照看懷孕的飲源,這期間一次也未去過皇後宮中,自然不知道許顏洶酒之事。
如今猛的一見倒是令他吃驚不已,沒想到許顏比往常更加憔悴,這樣疲憊的神態,叫他不敢親近。
慕容世張了張口,見許顏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識趣的閉上嘴巴。本來興致甚好,如今被許顏這樣一弄他也沒了什麽興致。
一旁的飲源自然也見到了許顏這副鬼樣,心中都要樂開了花。看來即便自己今日不除掉她,許顏也沒有幾日活頭了。
見慕容世心情不好,正是邀寵的好時候。飲源趁機柔聲對慕容世說道:“阿世,今天趁大家都高興,我想上去獻個舞。”
慕容世皺著眉頭看她一副滿臉期待的樣子:“你這還懷著身孕,少走動為好。”
“沒關係的。”飲源不聽慕容世的勸阻,直直走上了宴會中間。
她今日穿了一席水藍色的衣衫,那窈窕的身段根本看不出是有了孩子的人。
興許是今天心情好,飲源跳的格外賣力,一顰一笑都令人驚心動魄,隻覺得美豔無比。
沒想到皇上身邊還有一位這樣清絕的佳人,各國使者紛紛鼓掌,飲源這一舞算是為慕容世爭足了麵子。
回到座位後,慕容世也是心中高興,衝飲源招招手,直接讓她同自己一起坐在龍椅之上。
而飲源渾身軟若無骨的攀這慕容世,時不時喂個葡萄,遞一口酒什麽的,讓慕容世興致頗高。
兩人這恩愛的戲碼自然逃不過許顏的眼睛,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心中卻還會痛。
又為自己到了一杯酒,許顏一口喝下去,烈酒入喉,緩解不了心中半分痛楚。
她看著眼前恩愛的兩人,依稀記得在從前,他和慕容世也是這樣親密無間的躺在屋簷之上。清風徐來,朗月就懸在高處分外明亮,男子對她說些情話。
慕容世,當初就不該信了你的話,假如當初沒有相信,如今心中也不會這樣痛苦。許顏又倒了一杯酒吞下,眼睛發酸,她告訴自己不能哭。
一個人怎麽能夠同時對兩個女人這樣好,今日對你濃情蜜意,明日就將另另一人擁入懷中。
眼前的飲源明目皓齒,肌膚白嫩似雪,加上近日懷孕被慕容世寵愛著,整個人像泡在蜜罐子中一樣,渾身散發這光彩。
至於許顏自己,不必照鏡子也知道,瘦瘦弱弱的,本來身子就不好,還不注重打理,一雙眼睛全然沒了往日的神采。這張臉,塗了再厚重的粉也掩蓋不住那蠟黃的顏色。
自己整個人就像怨婦一樣,怎麽能同飲源比。
心痛到無以複加,許顏隻能靠喝酒來緩解。
而另一邊的飲源,見許顏這樣苦大仇深的樣子隻覺得心中更加興奮,再想想不久之後這人便會死去,不再礙自己的眼,便拿了旁邊宮女托盤中的酒喝了一口。
這丫頭看起來有些眼熟,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罷了罷了,飲源不想再去追究,今日高興,隻管放縱便好。
許顏見飲源這樣得意的樣子,真是恨不得她趕緊死掉的好。酒喝的越多,許顏便更加失去理智。她狠狠的瞪著飲源,隻希望對麵那個女人趕快死去。
容淮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現在宴會進行到一般真是眾人興致最濃之時,該到了除掉飲源的時候了。
一旁的清音看到容淮遞過來的眼神,腦中思索了千萬遍一會應當說的話,不情願的正準備站起來,卻發現慕容世懷中的飲源有異樣。
這大概是飲源最得意的時候,自己在眾人麵前出盡了風頭,還將許顏狠狠踩在腳下。
且錦瑩那丫頭一會便該動手了吧。飲源不經意的撇過錦瑩,卻見後者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
她怎麽了,為何那樣看自己。嘴角似是有溫熱的液體流下,飲源拿手擦拭,見血色蔓延了自己水藍色的衣袖。
怎麽會這樣,這是自己的血嗎?飲源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腹中一陣絞痛,五髒六腑似是要被攪爛了一般疼得要死,大口大口的鮮血向外湧出。
“嘔。”飲源慌亂的用衣袖擋住嘴,卻無能為力。鮮血還是停不下來的流著,自己要死了!她不敢相信,死的那個人應該是許顏才對。
她不要死,她才剛過上幾天的好日子,她如此風光,還未被飲珠看上一眼。飲源緊緊的抓著慕容世的衣領,卻還是停止了呼吸。
許顏愣愣的看著飲源慘死的樣子,連倒酒的手都停止了動作。她是在做夢嗎?飲源就這樣死了?這一定是夢境,老天爺怎麽可能待自己這麽好,讓自己能咒死飲源。
想明白之後,許顏便繼續酌酒,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清音本來都打算指認飲源為妖女,對方卻自己口吐鮮血而亡,一時不知道這是在演哪一出。
“那,我們的帳……”清音戰戰兢兢的看向一旁的容淮,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