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貓兒被抓
花貓在客棧里休息,大半夜,聽到打雷下雨,她醒了,陡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看一眼窗外的電閃雷鳴,雷聲震天響地,也不知是誰撒了彌天大謊,惹得龍王震怒,怎的就下起這麼聲勢浩大的大雨來?
她想起身去看看,然而女扮男裝和公子同床共枕,每次醒來都發現靠在人家懷裡,不是枕著對方胳膊,就是挨著人家。
她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錯,還是公子太體貼?
轉身想動,可被他手臂抱著,動不了。
她悄悄拿開腰間的手,再提起細長的腿。
當爬起來,越過沉睡的人,小聲悄步的下床,拿起外衣穿上,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漂泊大雨,想到何家府邸破敗,下這麼大的雨,他們能睡得安穩嗎?
不由穿了靴子,被上大衣,拿了把傘在手,悄悄開門出客棧,而後趕往何府。
路上輕功飛步,她趕到何府,不走正門,悄然飛過牆垣,她去往熟悉的院落。
忽然,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她神色大變,急忙趕過去查看,開口喊了兩聲,「絮舒姐姐,正雲,你們在哪?」
沒有人應答。
她去檢查那些死人,穿著普通的衣衫,臉上身上無任何明顯標記,而手指上有著厚厚的老繭,但手上沒有武器?
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姐姐殺人逃跑了?
屍體總共五六具,都是尋常衣著,從外表上看沒什麼問題,他們好像都是普通人,但花貓肯定這些人常年經受訓練,武功高強。
她心思急轉,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外頭,有人踹開何府的門,大批衙役湧進來,他們蜂擁而至,速度將身著黑衣,撐著傘的少年圍住。
花貓想到了,她被暗算了。
那麼姐姐等人是被抓走了嗎?
這麼說,遊魂花背後的人動手了,終於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花貓放下傘,她丟下劍,甘願束手就擒。
大雨還在下,她被連夜逮捕,鋃鐺入獄,進了遊魂花所在的牢獄里,就在人家所待的牢房附近。
遊魂花等來了少年,她道,「看,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
花貓拍拍身上的雨水,她不想和得意洋洋的女人說話,這其中肯定還有內情,何家只不過是個幌子。
客棧里,顧鴻崢站在窗前,等著雨停,或者等著出去的人回來。
然等到天明,仍不見人回來。
他望著雨,面色凝重。
鍾禹跑來彙報,「何府有血跡。」
顧鴻崢跟隨去查看,不見任何人,不見屍體,只有血跡,是沒能仔細清除乾淨的血。
「殿下,貓兒是帶人逃跑了嗎?」
顧鴻崢看著狼藉的地面,「不,人在牢里。」
「啊?」鍾禹一臉不明,顧鴻崢氣息又冷了幾分,說她是麻煩,還真不負盛名。
他讓鍾禹去刑家走一趟。
鍾禹道,「現在要緊的不是去找貓兒嗎?」
「你以為她是那麼容易被抓到嗎?」
「可也許是為救那何家姐弟而甘願束手。」鍾禹是這麼想的,花貓武功高,可遇見卑鄙下作的人,她還真不敵別人三分,行得正坐得直的人,本就失了人家三分勢,她就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即便見太多事,只要她手中還有一把劍,絕對是拔劍就砍,不論對面的是魔是鬼。
顧鴻崢道,「也許何家那幾個人去邢家了。」
「怎麼會?」
「何絮舒如何在這裡藏身這麼久,她要是沒腦子,如何保護自己,保護弟弟?」
「這麼說,貓兒並非是受制?」
「她是甘願束手就擒。」顧鴻崢回客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點咬牙切齒,不知道是怪那自作聰明的人,還是怪自己疏忽大意。
顧鴻崢讓鍾禹去找來何絮舒,問她可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還有她手中的武功秘籍從哪兒得來?
何絮舒早就想好了說辭,她撒謊了,說秘籍是偷來的,事實上是一個人送她,他叫她留守在原地孤注一擲,那人就是姓夜的公子。
而玉天香和花貓都提醒過,她們讓何絮舒隱瞞一些事,跟誰都不要提起姓夜的,你就當沒有這個人,他沒幫過你,你沒見過他。
何絮舒選擇了相信花貓,雖然剛開始大打出手,可花貓出手幫忙是真,若沒有她,也許她們姐弟兩早就成了刀下鬼。
遊魂花背後有人,想找到報仇不可能,想為何府伸冤,這關陽城官官相護,找誰喊冤去?即使六月飛雪,哭了這城下雨連綿三月,也不見得有人願意幫她何絮舒?
她絕望過嗎?她憤恨過嗎?她想玉石俱焚過嗎?
都想過,但為了所剩無幾的人,她等,她堅持,走到今天,不可能就此認了。
在得知這矜貴的公子是太子,她只跪下懇請,「求太子幫忙昭雪何家冤屈。」
顧鴻崢讓人先回去。
鍾禹道,「殿下相信她的話?」
顧鴻崢道,「她撒謊,武功秘籍說是偷的,這理由說得過去,但真相不可能是這樣。一個女子能隱忍熬到現在,必是有人指點,她才能如此堅持。」
鍾禹道,「這花貓如何知道世上有遊魂花之花,還有遊魂花之人?」
顧鴻崢道,「還不是你,那晚從何府回來,她向你打聽從大夫那兒聽說來的事,她隨口問問,你知無不言,她如何能不知。」
大夫說,遊魂花是花,也是人。
對於聰明的貓來說,她靈敏的嗅覺,可不單單在對美味的掠取,在對人對事上,她鑽牛角尖也就罷,外則具備尋常人學不來的伶俐,那種伶俐,可在無形中化作刀劍,只看她如何操縱。
那天去何府,鍾禹經公子的吩咐,前去找來大夫給何家兩個小女孩探脈治病,送大夫回去路上,鍾禹打聽了些消息,本來是該告訴公子而已,誰想從何府回來路上,花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三言兩語從鍾禹嘴中套話,她問,「那兩小妹妹是不是中了遊魂花?」
鍾禹問,「你如何知?」
「只因府中養著那毒物。」
「大夫說,遊魂花是花,也是人。」
「是不是還是花樓里最不易見的那一朵,人家大有來頭?」
「貓兒你不要自作聰明。」
「我本來就很聰明,還有,有人一直跟隨哦,是人是鬼還不一定哦。」
當時鐘禹回頭看,不見人,而花貓笑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