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局中有局
方才花了些銀兩,請醉天香的曉姐姐幫忙,這姐姐是個見錢眼開的,只要酬勞得當,她很會做事。
現在木圖拔那邊,曉姐姐在周旋,道那紅衣妹妹被一位姓陸的公子請走了,就在盡頭的雅間里。
曉姐姐很不安的道歉,她演得很到位。
木圖拔本來要怒問,但『陸公子』三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次來關陽城是為那陸公子,與他做生意兩年,未曾見其人,只書信來往,對方道只談生意,不必見面。
可木圖拔想見人,為了確認合作事宜,這一次所需貨物非同尋常,若是見不到人,無從商談。
這般,他一直在關陽城裡打探,本來上次已經見到陸公子的下人,然那次后就沒再見面,還以為對方出爾反爾,卻不知顧鴻崢把那人殺了。
木圖拔不知道陸公子的底細,當然也不清楚人家在北齊國里的謀划。
眼下,是個機會,不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先去確認再說。
木圖拔放下酒杯,起身去看。
曉姐姐假裝為難,想到那紅衣妹妹交代,想盡辦法騙人過去,故作阻攔,讓木公子稍安勿躁,「我們樓里有很多姑娘,公子想要多少個,都給您找來如何?」
木圖拔不答應,「我就要那紅衣美人。」
雙方僵持不下,曉姐姐只好帶人過去。
木圖拔跟隨到陌生房間,看到寬敞富麗的雅間內坐著一俊美公子,他懷中靠著一紅衣美人,美人肌膚勝雪,墨發如瀑,紅衣灼灼,很是艷冶。
那公子穿著白衣,襯得他懷中的紅衣女更加艷烈,如火一般,細瞧是雪上一朵梅,實屬人間絕色。
木圖拔愣了好久,早聽聞陸公子好美人,喜飲酒,今日這照面,可不是誤打誤撞?
聽說陸公子身邊跟隨一忠心耿耿大哥,是個五大三粗,那麼這鬍子拉碴的人正是那大哥?
木圖拔認定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當即走進去打招呼。
他道,「在下木圖拔,伏虎國三王子。」
在座的面面相覷。
木圖拔一陣緊張,生怕自己的唐突冒犯了人家。
而坐在陸公子旁邊的大鬍子發話,「既然來了,先坐下吧,擇日不如撞日。」
鍾禹順水推舟,給人了一個眼神,他大喇喇坐著。
曉姑娘見事情辦妥,她和花貓相視一眼,當即喚來幾位姐妹,讓她們好生伺候幾位爺,順帶去請那邊幾個,都是跟隨木圖拔的,他們轉到這邊來了,這兒一下就熱鬧了,有人藏不住眼睛,時不時瞟向那晶瑩剔透的紅衣美人,顧鴻崢鳳眼微眯,他把人攬在懷裡,喂她吃東西。
那些人訕訕收了目光,轉而向中年男人打招呼,「刑莊主……」
花貓訝異,邢莊主?那就是北齊最有名的鑄劍山莊的邢莊主嗎?
公子居然請了這人出來作陣?
還是說人家聞風而動?
花貓好奇心起。
顧鴻崢抬手捧著她的臉,將人板過來,低頭咬近她耳朵警告,不許搗亂。
花貓僵了一下,柔若無骨的依偎著擁攬自己的人,她溫順道,「公子,喝酒。」
她又灌他一杯。
顧鴻崢眼睛眯起,凝視著作亂的人,想說你在點火?
花貓笑得明媚,她故意擦了擦公子好看的唇角,說是你這兒沾了酒,奴家幫公子擦一擦。
顧鴻崢:「……」
鍾禹:「……」他和懵逼的邢莊主敬酒。
邢莊主在懷疑人生,他知道擁著美人的公子是太子,轉頭看到有人上來給奉酒伺候,邢莊主拒絕,他轉而問木王子,「王子千里迢迢來關陽城,不是為遊山玩水吧?」
木王子奉陪客氣,「木某聽聞鑄劍山莊的劍冢,實乃人間勝景,一直想去看一看……」
兩人互相客套,一說不是遊山玩水,二說直接去鑄劍山莊溜達,還真是客氣得很。
顧鴻崢摩挲著懷中人的臉,他低著視線,看不清面目表情,隻眼里落著懷中人的樣子,是人間玉色,旁人談的是人間勝景,而他欣賞著觸手可及的仙姿。
為什麼請邢莊主出場?花貓起身咬了公子耳朵悄悄問,那細微傳音里,雜了些許軟香在裡頭,亂了他的心。
顧鴻崢忍不住摟緊懷裡的細腰,讓她安分。
花貓想知道原因。
顧鴻崢只好貼著她耳朵道來,「戲中有人,人來人往。」
依偎跟隨木圖拔過來的人,有兩個是關陽城裡的。
那兩個人也許不認識陸公子,當然也不會輕易相信眼前的人是陸公子,而請邢莊主出面,是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這些人想必知道陸公子拿的貨一直是從鑄劍山莊里掏出,只不知鑄劍山莊里的誰人在走私。
就不怕人家見過陸公子嗎?花貓和抱著自己的人眉目傳情。
顧鴻崢凝視著故意在自己手心裡划來划去的人,旁人看著是她在勾引,他只看到了偌大一個字,她非要刨根問底。
顧鴻崢握緊了青蔥玉手,讓人不要再問了,回頭再說,他之前是抓到過一個黑衣女人的,她還被鎖著,經過一番拷打,她吐露了些信息,言稱陸公子不是輕易能見的人,即便是遊魂花去見人,也只見對方一個背影而已,他戴著面具,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
如此說來,陽城裡被陸公子買通的人,都沒有見過那姓陸的。
這場局,只能維持在今晚,散場后,這些人會通過自己的方式去確認此一時的陸公子是不是真?
花貓道,那這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顧鴻崢不以為然,即使換下一次,人家也會在商談之後去確認真假。
此次套話木圖拔,是借了他和陸公子沒見過面這個因素。
「邢莊主為何來得那麼快?」
「他這幾天都在城中。」
顧鴻崢剛才權衡來去,特意讓暗影飛速去通知人過來。
花貓不再問了,據她所知,五國中,屬北齊兵器最精良,關陽城最擅鑄造兵器的一家鋪子,那說是鋪子,實則是個大庄,人家住的地方可不是鋪子,而是富麗堂皇,亭台水榭一應俱全大華府,當年是靠打造兵器發家,確從一個小鋪子做起,做到如今,成了遠近聞名的鑄坊,那就是邢家,北齊聞名於瀚海的鑄劍山莊之邢家。
邢家是國家御用兵器局,他們不可能給外人打造,被發現要誅九族的。
而木圖拔來此,是為兵器。
伏虎國的爭鬥,是部落間的你來我往,他們一言不合就開打,打個你死我活了,坐上高位,呼啦啦的歡欣鼓舞,走勢野蠻,此乃瀚海洲邊域里的小國最喜歡的離亂生活,要的是快刀斬亂麻,他們被劃在瀚海洲之外也是情有可原,所謂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人家野蠻好戰,動不動就殺啊打啊,瀚海洲的人一般不敢恭維。
這一場舉杯同飲,暗藏機關。
木圖拔為的是兵器,邢莊主為的摸出內鬼,而顧鴻崢想知道伏虎國和鑄劍山莊合作多久了?
據木圖拔所說,交易已有兩三年,可邢莊主不是幕後之人。
但木圖拔以為邢莊主是牽大頭的人,而陸公子就是牽線搭橋的人。
他落坑裡了,之所以這麼容易上道,也是因為著急,他著急見陸公子,也著急拿貨,對於他來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拿大批的貨,陸公子要通過什麼渠道送出,還有武器的質量可不可靠?
這些才是木圖拔所關心,而背地裡的陸公子卻另有打算,他們之間的合作兵不愉快。
酒席散盡,鍾禹站在門口,目送著一大堆人離開,他回頭想進房間,可看到情深一幕,那頑皮的貓兒也不知怎麼招惹公子了,她被收拾了。
鍾禹詫愕一瞬,他迅速帶上門在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