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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他與過往

  顧鴻崢背起頑皮的人,帶她繼續趕路,問她得罪了誰,為什麼被追殺?

  她解釋,「我沒有做錯壞事喲,師兄你要信我喲。」

  他笑著給摸摸頭,「是是是,師兄信你,但是為什麼?」

  她身上沒有金銀珠寶,更不會有藏寶圖,也該不是因為頑皮偷了誰的東西而被追打,那些人不至於。

  她想來想去做出解釋,「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是緊追不放窮追不捨,還說得不到就要把我殺掉。」

  顧鴻崢抱著小師妹安慰,他向她保證,「只要有師兄在,小不乖絕對不會有事。」

  她歪下腦袋確認,「是不乖嗎?」

  「不不不,是小乖乖。」

  他背起她繼續往前走,他在未遇她之前,他也被追殺,因著身上藏著江湖令,那不是他偷的,是有人交給他,讓他帶去交給某一個人,他就因為這塊破鐵,一路上被人圍追堵截,然後遇見了小師妹,她也是被追殺,兩方誤打誤撞在一起,她順手摸走了真的令牌,然後拿假的令牌丟給那群人,接著拽起他跑了。

  他過後才知曉真的令牌還在,最後令牌交由師叔拿去送給真正的主人。

  為此和七師叔錯開一段路,他們兩個人在客棧等候,誰知又遇見殺手,他帶著師妹跑了,跑了半路被利箭射傷,他中了一箭,她幫著拔箭,他疼得咬了她的肩窩,從此她身上烙了一道傷痕,那傷就是他的牙印,他憑著這個痕迹在十七歲的時候找到她。

  她喜歡女扮男裝,還喜歡易容,在失去她的時光里,他以為她死了。

  萬幸她還活著,而且她是謝家女,她成了凌霄門的弟子,還是瑤光院七長老的唯一弟子。

  他和她有過最美的開始,那開始很明媚,彷彿沒有陰雨天,天天都能看見她的笑,只覺美人如花,千嬌百媚。

  他以為這就是一生了,然而她回家了,她和中州的二皇子夜白岑關係不清不楚,他帶著一身傷去中州找人,發現自己心愛的人和那夜白岑親密無間成雙入對,甚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那人卿卿我我。

  顧鴻崢看著吐血,一口血噴就這樣出來,他一個人無力的站在角落裡殘喘。

  當時鐘禹問,「殿下不去問清楚嗎,也許有誤會。」

  顧鴻崢沒去,他轉身回宗門,再回北齊,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再提起那個人,即便在夢裡見到,也是漠然的從她身邊走過。

  她成了他的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回北齊后也有收到她來信,但看都不看就燒了,鍾禹當時想搶過去都不能。

  他記得,《莊子·外篇·知北游》中有言: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實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無心而不可與謀。彼何人哉!

  他不知自己有天會陷入這紅塵俗世里浮浮沉沉,他一直專心於大道至簡,最終卻變成紅塵中人,想遠離卻忘了回來的路。

  鍾禹陪同太子坐在書房裡論事,他坐在對面,叨叨不絕,想說殿下,你應該去找謝家女問個明白,只要說清楚一切都放下了。

  然而顧鴻崢怕拒絕,他賭不起,他不止一次問她:為什麼又是夜白岑,你三句話不離夜白岑,是不是一生都要為他?

  你當年丟下我獨自回家與他朝夕相伴數載是為他;

  你後來進宗門是為他;

  你在宗門裡鬧事奪走各種東西也是為他;

  你說你哪一件不是為他?

  都是為夜白岑,謝家女是夜白岑的所有是不是?

  顧鴻崢問過,他不是沒有問,他問過,而她答了,「是,我為夜白岑,師兄至始至終都是自作多情。」

  她說的話可真狠,彷彿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

  那次他和她吵架了,氣得心疼,真的不想再管了,然而見她進山修鍊被人陷害還落下懸崖生死不明,他竟然奮不顧身的縱身一躍,就想去救她,還為了她險些費盡修為,只為讓她逃走。

  那些過往真實存在,它成了記憶,落在時光的隧道里,無聲無息的凍結起來,別人看不見,他依稀記得。

  鍾禹是個旁觀者,他不是當事人,也不曉得具體過程,他作為旁觀者是以為兩個人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他不是其中人,無從去決斷、思慮、明辨。

  顧鴻崢摩挲著手中的書,這本《莊子·內篇·大宗師》內里有一句話,讀來是: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他在宗門近十年,專心修鍊悟道,本以為看淡塵世種種,然一個人出現打破他的所有道可道,最終只做一句《知北游》:「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

  那時在宗門常常陪她看書,這本書在九重塔最高層,偶有一日翻閱,她念來去是:「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當時帶著她飛上九重塔頂層,和她在上邊看星星月亮,她坐在旁邊,挨著他的肩,一遍又一遍數星辰,一顆兩顆三顆,問她到底有多少顆,她讓不要打擾,師兄要認真看書,不能陪我玩。

  他笑著放下手中書問,「顏兒生氣了?」

  她撇撇嘴否認,他寵溺的把人攬在懷裡,就抱著她俯瞰那一顰一蹙,她有一雙桃花眼,還有一顆桃花痣,她天生麗質,冰肌玉骨,絕世無雙。

  她問,「師兄在看什麼?」

  顧鴻崢問,「有沒有念到那一句,少壯不努力?」

  她道,「師兄,我很努力了,你看我用一天就能悟透別人研究了很多年的心法。」

  他笑著不說話了,她是真的很厲害,若然也不會被七師叔撿回師門收作關門弟子。

  七師叔不喜歡收徒,唯一的徒弟只有她,而她成了瑤光院的唯一希望,至現在她所在分院也沒有師弟師妹,不,聽說最近收了一個師弟,是她撿回去的,硬塞給師父,說是不給我請師弟,我就把瑤光院掀了,七師叔好像是被迫同意的,他沒辦法,唯一的傳承弟子,不聽她的那就要後繼無人。

  她做的事總是那麼席天卷地,從不怕天塌地陷。

  他說過不會再記起關於她的一切,然而只要稍微一捻,頃刻前後左右都是她。

  「殿下,你看的都什麼書?」鍾禹翻翻桌上的本子,什麼治國之略、為君之道,其中還雜著一堆大道至上。

  這到底是在皇宮深處,還是在避世方外的山門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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