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的陽光
對於外麵的那種包圍陣勢,陳華琛顯然是慌了的,而同樣慌了的還有他身後的那三個高頭壯漢。
沈景牧瞅及情勢,和薛白相視示意,電石火光之間,兩人同時向前,一個撲向陳華琛,一個撲向殷芮瑩身後的那個男人。
聽外麵的喊話包圍的動靜本就亂了三個男人,此時見金主陳華琛自顧不暇,現在卻是齊心對抗搶奪殷芮瑩的沈景牧。在他們看來,掌握住了殷芮瑩,就有希望,至少,這一天下來,他們也知道這個女人的分量。隻要這個女人在手,那麽條件就好談。
所以,在沈景牧還未觸及殷芮瑩半點,製住她的男人迅速就向後一退,旁邊的兩個男人登時攔了過來。
沈景牧雖然從小就練過跆拳道,身手雖然不及薛白,可是,卻也是極好的,隻是,一人敵二,而且這兩人還是拚了命的打法著實有些吃不消。
殷芮瑩被身後的男人製在身前無法動彈,看到沈景牧這邊的情形擔心異常,本想著薛白能夠盡快擺平過來幫他,可是,轉臉一看,倒是更加心驚,陳華琛那人此時像瘋魔了似的揮著棒子亂舞。這種隻拚力氣的打法耗的是時間,所以,薛白一時還無法脫身。而沈景牧這邊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一個攻胸前,一個攻腿下,雖然沈景牧大多躲了過去,可是無可避免的也是挨到了幾棒子的掄舞,殷芮瑩急的額上沁出了薄薄冷汗。
正在沈景牧一腳製住左邊那個人,順勢躬身扭轉,躲過了右邊的襲擊,然後一個左旋踢,就把剛才壓在腳下的那人踢了出去時。右邊的人更是不依不饒,纏的他更緊。這使得沈景牧朝著殷芮瑩的方向連連退了兩步。
正當時,殷芮瑩身後的男人終究是瞅準了機會動了,拖著她,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木棍,就向沈景牧的後心逼近。
見形勢,殷芮瑩忍不住的手腳發冷,再也無法坐視。就在男人挪至離沈景牧隻兩步遠外,正欲舉手一揮時,不知從哪裏來的那樣大的力氣,殷芮瑩星眸一閉,狠狠的就向自己頸下的那隻大手猛咬了下去。
“啊”下一秒,無意外的,隻聽男人痛呼一聲,口腔內鹹鹹的,似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在向喉嚨口蔓延。
男人估計是被疼痛惹的急惱了,右手間剛掄起對準沈景牧後心的木棍掉轉了方向登時就正麵朝殷芮瑩砸下。
殷芮瑩那一瞬間真的沒有疼,也沒有痛,隻是額上鈍鈍一聲之後,她感覺全世界都在旋轉,全世界都在變黑,雙眼被黑暗吞噬盡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同樣是如夜的黑色,隻是那裏麵,有太多吸引著她的東西驚懼悲切以及,貌似點點的淚光的浮動……
殷芮瑩又陷入了這幾天一直纏繞著她的那片無盡的黑暗中,隻是,這一次,少了困頓,她好像是在匆忙找著什麽,腳步跑在每一寸黑色中,每一步都被黑色消了足跡,找不到原來的路,也同樣找不到前進的路,可是她就是這樣固執的跑著,迫切的心情催動著她所有叫囂著震顫著的神經。
她到底是在找什麽?到底期待下一秒會出現什麽?
她不知道。隻是追隨著心意而已。她隻知道,隻要見到某個“他”“她”抑或是“它”,她就能一眼認定,並告訴自己“哦,就是他(她它)了!”
茫茫四顧,稍事喘息間,突然,黑暗中,似有什麽輕輕撫過,那隨手留香的痕跡如水上的漣漪一般一圈圈晃了過來,接著,來不及思考,一股子淡淡的清冽的氣息充斥在她能夠呼吸的每一片黑色中,是誰?是誰在那?
像是重力的吸引,她一步一步朝著一處走去,抬頭追逐著鼻端附著的淡淡淺淺。然後,就像是天空中破開了一個洞,她驚愕的看見有叫做明亮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由一個點慢慢擴散,她站在黑暗的一角,無法動彈,隻垂目看著那片明亮散落在她的腳尖上五指間,最後像是情人的手覆上她的額頭。
浸潤在這樣的暖暖中,那溫柔的情誼似是要替她撫平一切傷痛,殷芮瑩心神一悸,一個名字跟隨著心的每一次跳動呼之欲出。
終於,她終於記起了她要找的是什麽了!
……
“你終於醒了!”
睜開眼滿目的雪白,殷芮瑩一時有些怔怔,在聽到右邊傳來的一聲熟悉的感歎,她才後知後覺的木木的轉了轉頭。
“曼曼!”
楊曼曼聽到床上人的回應,隻是叫了自己一聲名字這麽簡單,她確是激動的緊握著殷芮瑩放在床邊的手,平時伶俐的一張嘴此時倒是沒了說頭,隻咧著大笑。
“怎麽了?”對於這副樣子的楊曼曼,殷芮瑩還真是一時不知道怎麽招架。
楊曼曼聽得殷芮瑩問得這一句,倒終於有一些‘正常’了,而這所謂的‘正常’就是在殷芮瑩的右手上結結實實的扭了一下。
“啊,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麽想起來跟你這樣笨的人做姐妹。那麽危險的時候你不知道躲躲啊,沈景牧薛白兩個大男人難道還不如你這兩隻瘦胳膊瘦腿的?有你這麽充英雄的嗎?你以為你跟你家肚絲似的有九條命等著你造孽呢?嗚嗚嗚醫生可是說了,你頭上的那一下若是再往深了一點,你個小命就沒了!你知道你這一睡睡了多久嗎?整整四天了!這四天我在旁邊守著,看著你一點也不見醒,我都給嚇怕了!死孩子,嗚嗚嗚,成天的就知道折磨我……”
說到最後,這人到真是越說越慘烈,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情形真是讓殷芮瑩汗顏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誰誰死了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回是真知道厲害了。你就行行好饒了我吧,嗯?要不然待會讓你們家那位刑偵隊長看見你那兩隻兔子眼,指不定的還得上門找我的麻煩呢。”
“他敢!什麽刑偵隊長?狗屁?關鍵時候一點都不頂用!”楊曼曼罵咧咧的啐道。
殷芮瑩也知道她這樣說還是怪人家薛白保護自己不利,不過比起等著人家找她,她現在倒是迫切的想問問他的情況,當然,還有“他”。
“那個,薛白他……沒事吧?”
“他能有什麽事,他好著呢,這會兒肯定又在警隊了!”楊曼曼沒好氣。
而殷芮瑩一聽,倒是心神一鬆:既然薛白都回警隊了,這麽說,他也沒事了吧。想到這兒,唇角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
顯然,楊曼曼也是及時反應了過來,捕捉到殷芮瑩那張臉上的笑,嗬嗬笑著賊兮兮的湊上前。
“嗬嗬嗬,你其實想問的不是薛白吧?嗯?小樣,竟跟姐姐繞彎子!要實在想問就趕緊問,姐們我定是知無不言,要知道我現在是心情好,可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殷芮瑩一見楊曼曼那一臉的戲謔,話到嘴邊卻又退了回去,最後,僵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來。
“陳華琛怎麽樣了?”
“噗”楊曼曼這廝反應倒著實是大,聽見陳華琛的名字,立馬火澆了頭頂似的,殷芮瑩都能看到那滿眼的火氣直冒。
“我說小瑩,你還真是陳華琛那個老東西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來著,人家現在舒服了,那可真是‘寧願一醉不長醒’。”
原來,那天晚上殷芮瑩被打昏過去之後,工廠外麵包圍的警察立即就闖了進來,陳華琛他們見形勢不妙就要逃跑。可是沈景牧薛白怎會在他們傷了殷芮瑩之後讓他們輕易逃脫,所以纏的他們倒愈發緊了。也是陳華琛四個人逃命心切,幾人在爭搶著欲跳過一個一米多高的斷壁時沒看清上麵一根樹立的長釘,推搡之間陳華琛一頭就撞了上去。
而這一撞後果著實不輕,到現在還在高危病房裏沒有醒來,醫生說因為釘子戳進後腦太深,而且因為鐵釘日久生了鏽的緣故,總之,陳華琛英雄一世徹底栽在了一根小小的鐵釘上,醒不醒的來還不知道。
聽了楊曼曼大致的講了陳華琛他們,殷芮瑩半天沒有說話,楊曼曼估摸著她是於心不忍,安慰道:
“好了,你也別想了,陳華琛那種人是自作自受,就算沒有這一劫,他下半輩子估計也少不了牢獄之苦。”
“嗯。”
“曼曼”
“怎麽了?”
“……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