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另類‘逼婚’
這天晚上回到家，打開客廳的燈，看著在視線中乍然亮起的一室的空空，殷芮瑩一路上半吊著的心終於安穩著地。幸好，沈景牧今天沒過來，幸好，真的是幸好。盡管下午他就打過電話來說這兩天要去趟鄰市，但是，直到現在，從早上起鬱結在胸前的一口氣才真的舒了出來。
要說沈景牧究竟在忙些什麽，去哪裏，去見什麽人，殷芮瑩並不多加幹涉。在她的意識裏，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綁成一塊，束縛成團，相反，各人都需要保有一點私人空間，給自己也給他人所謂消化的間隙，在這一點上沈景牧很尊重她。
盡管有好幾次，沈景牧都當著她的麵不無調侃的提起，道：
“哎，你這樣對我不聞不問，真不知道作為男人，我是該為找到一個大度的女人而高興，還是為你的吝嗇口舌而傷心，要知道對男人這種生物來講，一味的‘放養’可就是過分的縱容。你有時間能不能多權衡一下其中的利害？”
彼時，殷芮瑩頭不抬，眼不挑，也隻淡淡的回他一句。
“雖然我打小數學就不好，但是這筆賬我自覺不會虧本比起‘圈養’，‘放養’可是要節省不少成本，搭屋蓋舍像大爺似的伺候著多麻煩，而且有一天，你若是耐不住外麵的花花世界的誘惑，踢了圈舍撒腿跑了，那可才真是要不得，賠人賠錢賠心的，多劃不來。”
“你丫的真是個沒心的，我怎麽會找到你這麽個女人！”
每每談起這個話題，沈景牧都咬牙切齒，一副大慟“朽木不可雕”的恨恨模樣，可是，他卻是真的好度量，從不會相迫殷芮瑩什麽事盡詳向他交代，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癖好。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時，他總是能夠掉轉氣氛，轉過話題，狀似無意，每一句話卻又能堪堪暖到你的脾肺心肝裏。
為此，殷芮瑩是感激的，為這個男人不經意流露的細心與嗬護。這種感覺猶似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間的平泰恬適，也因此，對沈景牧，殷芮瑩依舊是‘放養’狀態，從沒想過要改“放”為“圈”。她自覺，現在兩人的相處方式很好，不會太遠亦不會貼的太近，有呼吸，有共溶。
記得前幾天在公司裏和沈景牧打電話時又說起了這個問題，待殷芮瑩這邊剛放下電話，鄰座的夏曉曉就忙不迭的迎上來，一臉驚愕，那小嘴張的能撐下個雞蛋。
“小殷姐，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那麽個金龜你就晾在那，真是暴殄天物，你可要知道，周圍有多少女人眼紅，就瞅著他脫了你的鉤齊湧而上了。”
這話夏曉曉倒不是第一個在她眼前說的，就是楊曼曼那廝也數落過她好多次。可是，殷芮瑩就是覺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再怎麽奪，再怎麽留，它也終究不是你的。
可是，今天，就在見了陳華琛的老婆付建玲之後，殷芮瑩才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錯了。對沈景牧，她是不是真的太缺少別的女人那種恨不得把他肢解剖析的念頭了？
你無法想象在看到那遝照片，在聽到付建玲冷聲說出她的來意時，她心底的慌亂，就像一下子在陽光裏踩空，瞬間落入無邊黑暗的慌亂，那心中突生的落差感，伴著心的驟然緊縮而漸漸加重，就要把她整個人包覆住一般。黑暗裏，隻聽得那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女聲針刺進腦子裏。
“照片上的人我想殷小姐並不陌生，應該比我更熟悉吧！你先別著急開口，先聽我說。
這麽多年，陳華琛身邊的女人來來回回，可是不止你一個。嗬嗬，說起來，這樣的婚姻還真是悲哀，年輕的時候愛的死去活來，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硬是和他那個一窮二白的愣小子結了婚，以為抱著愛情度日就是幸福的，現在想來，愛情究竟算什麽？估計按斤論兩的稱都不如狗屎值錢。
經過了這麽些年，我是看明白了，男人啊，隻有在他落魄時才想得起他的結發妻。看著他那麽個大男人為了他所謂的前途，為了他那個城建指揮部部長的名頭，苦苦哀求，跪在我這個被他嫌棄了十幾年的妻子麵前時，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不是有多麽的泄憤，而是突然醒悟，我這一輩子就是一個笑話。不說別人，就是我自己想起來都要大笑不止的笑話‘付建玲’這個名字，在他陳華琛的心裏，連妻子的名分都沒有擔過，頂多也就一個能夠幫他官途亨通的前市委書記的女兒，僅此而已。
嗬嗬嗬，所以，這一次，在被他再次拋開之前，我決定要先把他踢開。這場婚姻注定是要了結了的。
殷芮瑩，聽清我下麵說的話
回去告訴沈景牧，如果不想他女人的這些照片作為我離婚時的佐證，那麽，就不要那麽快收手，陳華琛在位這麽多年，能挖的可不止報給檢查機關的這些，雖然他現在被革了職，但是，遠不能補償我這些年所受的。我要他一無所有，求到我麵前跟他離婚，要不然，你知道的，這些照片會被呈送法院，作為陳華琛出軌的證據之一……當然，如果殷小姐在沈景牧的心裏夠分量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照辦。不然，失了他的勢，你一個小小的打工妹，聲譽好壞可是跟我半毛錢關係沒有。”
殷芮瑩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付建玲那張冷厲森然的麵孔總是在眼前頻現，一如糾纏的咒蠱。
毫無疑問，付建玲今天出現在她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離婚”，可是，陳華琛卻把付建玲當做是救命草，抑或是想著憑借這法律上的一紙關係以借助付建玲娘家的勢力影響東山再起，畢竟，兩人的夫妻身份一天未斷，他還是付家的女婿，付家在城也算有頭有臉，自不會讓他太難看，別人若要動他也多會有所顧忌。
想來，殷芮瑩不覺失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攪進兩個‘陌生人’的婚姻中去。可是，分明，自己卻又不得不牽扯其中，跟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先不說，上次在唐風遭陳華琛侵犯被尹夏初偷拍的那些照片是怎麽落到付建玲之手的，單是沈景牧，他居然就是告發陳華琛的幕後人，這一點，對殷芮瑩來說，無異於晴空一閃。
他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究竟做了些什麽？究竟為什麽……或許……
或許，是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