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所謂條件
車最終還是在一家法國餐廳前停了下來。
這裏殷芮瑩以前跟著盛時見客戶時來過一次，記憶中用餐時間等待客泊車極度漫長，可是沈景牧下車後立馬有人熟門熟路的迎上來接過車，動作那叫一個迅速，態度那叫一個個真誠。迅速真誠的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經常帶女人出入這裏。
一進門便有人上前相迎。
“您吩咐的主包已經準備好了。”一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的樣子，服務倒是周到的很。
“不了，我不喜歡包廂，隨便在外麵就行。”
看得出餐廳中的人對自己投注過來的打量，這種打量除了因為這身無敵扮相之外，更多的是對沈景牧身邊出現的女人的好奇吧。無辜被貼上某人的標簽讓她很不舒服，實在不想再和他兩人同呆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引人遐想，殷芮瑩出言打斷，徑自走向一樓的就餐區。
她對自己劃分楚河漢界的那點小心思，沈景牧也不戳破，隻淡淡向一旁的人說了句“按她說的辦”，就疾步跟上。
高雅富有情調的裝飾風格，輕柔浪漫的小提琴曲，處處洋溢著濃濃的異國風情。華麗的鑲板壁牆在溫潤的壁燈下射出柔柔的剪影，及地花藤纏蔓的幕簾於兩邊垂起，恰如盛宴開啟的帷幕般讓人心醉。還真是讓女人憧憬的浪漫氛圍。
殷芮瑩望著桌上的鵝肝醬沙朗牛排鱷梨汁蝦，側轉過身子緩緩的舉起高腳杯，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下。
她其實不喜歡吃法國菜，不喜歡在這樣高級的地方賣弄吃相，表演著所謂與之相稱的優雅，她喜歡的是她自家樓下不遠處的那家大排檔裏的麻辣火鍋，和路邊攤的那些燒烤速食撈麵。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浪費口舌的對一個從小錦衣玉食把山珍海味當做家常的豪門貴公子說明的。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依舊操著一口流利的法文點菜，看在眼中還真是好不亦樂乎。
這陣仗，待會結賬的時候肯定會讓她心碎不已，不過一想到這頓“斥巨資”的花費之後就可以和這個男人一拍兩散，心裏也就稍稍釋懷至少投資前景是一片明朗的。
待服務員離開，沈景牧雙手交疊，黑瞳深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看來你對我的美色還真不是一般的迷戀。”
殷芮瑩舉杯的姿勢有點不自在。剛剛自己隔著玻璃杯偷偷瞄看過去的眼睛正好被他逮了個正著，按下心中的赧然，暗暗咒罵某人的自戀癖。
放下高腳杯，雙腿優雅交疊，轉過話題，正顏道：
“長話短說，想到的條件你現在可以直說了嗎？我這個人向來討厭捉迷藏的遊戲。”
“放心，考慮到你的能力範圍，我的條件很簡單。”
拿起刀叉，殷芮瑩沒理會話中的調侃，開始切起牛排，對麵的人卻沒有繼續話題沉默了許久，一抬眼，就見沈景牧黑的溺斃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她，仿若有種讓人無法轉睛的魔力，喉嚨不由一窒，竟有些緊張起來。
“我希望在我說停止以前你要一直站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
“你的條件？”那人說的很慢，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可是還是讓聽到的人忍不住出言確認。
“對，這就是我的條件，怎麽樣，應該也很對你的胃口吧，至少用不著偷窺，以後你可以大大方方覬覦我這張臉了。”
聞言，殷芮瑩氣悶的有些火大，他那一幅慵懶悠然的態度著實刺眼。
“你不覺得這個條件很荒唐嗎？什麽叫我要一直在你的視線裏，沈先生的話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哦？你覺得呢，覺得我對你是否屬意？”男人撐著左手摩挲著下巴，興味盎然的把問題踢了回來。
“嗬嗬……”殷芮瑩冷笑出聲。
“沈先生太抬舉我了，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如此，就不要做些不切實際的猜想。”
他這話的意思是要告誡自己不要對他癡心妄想嗎？
強壓下激憤的怒氣，麵上依舊是慣常的笑容。
“那麽，我能問問你提出這種條件的原因嗎？”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要問的是你自己！”
“問我？”
“你這個女人總是讓人莫名奇妙的感覺到很混亂。表麵上一副雲淡風輕萬事隨意的姿態，可是遇到不在掌控之外的總是千方百計的去排斥；自己不懂得愛惜自己，還總是強裝著一副帶鋼帶刺的盔甲，把人刺傷的同時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別人隻是一點的關心，你都要避得遠遠的，不想和人扯上分毫。
這樣一個一無是處自以為是的女人，可是問題就在這兒，看著這樣的你總是讓人抹不開身。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
怔怔的愣在當場，殷芮瑩微垂下眼眸，不著痕跡的將慌亂掩過。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所以，在我弄清楚以前，你哪也不能去。”
“知不知道你的條件有多荒唐！你隻是很自私的想滿足一時的興起，而我就要為了你的好奇心買單。這樣一副堂而皇之的嘴臉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你哄騙玩弄女人的老把戲。”
對我，你連自己的感覺都分不清楚，有什麽資格讓我站在你麵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然而，世界上最吸引女人的東西不是錢不是權也不是利，而是男人付出的感情。為了一份真摯的感情，女人會飛蛾撲火般的前赴後繼，為此付出所有。同樣的，世界上也沒有一個女人為了一場看不見結果隻任感覺流竄的一時衝動而逗留。
“這個條件我不接受。”
說完，殷芮瑩提腳離開。
看著自顧遠去的背影，沈景牧依舊懶懶的靠坐在座椅上。
怎麽辦呢，殷芮瑩？就算你想盡辦法的要逃離，可是最後你一定會自願的站在我麵前。我們要不要賭一場？拿你的感情，拿我的時間！
隻要是人，就無時無刻不在展示著對陳浮於世的欲望的追逐，即使掩飾的再好，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這是與生俱來的。不知道你在麵對這種本性的時候，會不會也如現在這樣果斷的抗拒，果斷的讓人會窺探到你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