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再確定的當下
趙無前明白了林慎話語中的意思。
顯然，這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
現在這片時間鎖定回朔區域，差不多是一千多年前。
如果有人在另一片其他的類似時間鎖定回朔，或者時間倒退的區域內遇到了一個這個時候的古人，並且給他灌輸到白門市青塵區這兒地下埋下火藥的念頭。
並且讓他的後世子孫每隔一段時間就多添置一些火藥，會怎麽樣？
影響過去的曆史，猶如蝴蝶效應一般，都會對未來產生不可逆的未知變化。
時間這樣一個未知而又神秘，人類根本無法認識清楚其根本真正內涵與運作方式的尺度，既然不知道自己對其施加任何影響會有什麽效果，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改變曆史。
“為什麽用這麽一招來對付我？”林慎眉頭緊蹙。
他有些想不通。
到底是什麽人要做到這種地步來煞費苦心的將自己困在這兒。
用這種無法預料後果的方式來對付自己，所付出的風險與收益是完全不相等的。
退一萬步來說，自己大不了就不管芊芊，逃出這兒這片時間鎖定回朔區域不就得了嗎？
如果真的始終無法救出芊芊的話，林慎真的會這麽做。
那到底是為什麽？
明明是自己重生，但每一場災難輪回都和自己上一世所經曆過的完全不同。
這種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範圍之內的感受，林慎很不喜歡。
……
幾百年前。
一名書生模樣的讀書人，正在滿頭大汗的翻找著麵前的書籍。
他一路進城趕考，曆盡無數困難終於抵達目標地點。
但到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尋找住處，或是托了不少關係借到了一位大儒收藏的竹簡、藏書。
為的，是驗證心中的猜測是否正確。
“果然有！”他終於在一個竹簡上找到了些記載，心裏咯噔一聲，連忙將竹簡湊近了些燭光，快速查看著。
“焯帝十三年，蜀地忽有奇裝異服者行神鬼之事，聞者甚廣。”
“洪程五年，天降異象，傳聞有來自千年之後的天人出入於秦地，後不知所蹤。”
諸如此類的記載，隻有寥寥數條。
書生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自己找到的記載，瞳孔越睜越大。
“這果然是真的！我不是犯了癔症！”
不同曆史時期上都有這樣的記載，更發讓他堅信自己所看到的的確是真實的，不是自己發了瘋。
雖然隻那麽驚鴻一瞥，但他的印象極為清晰。
他甚至清晰的記得自己所看到的那人的長相，以及他外麵穿戴著的“鎧甲”。
書生一輩子也沒見過那般奇異的鎧甲，也從來沒見過有人能身披那般重鎧卻奔跑的那般快速。
“心中可有答案？”大儒緩緩開口，眼瞼微微一抬。
“學生……學生……”書生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卻什麽也沒能說得出來。
畢竟自己這一路上像是發了狂一般向太多人訴說過，卻被那些人認為是犯了癔症。
他隻能畢恭畢敬的起身，向著大儒深深作了個揖：“學生龍雀，心中已有答案。”
……
林慎還是決定先暫且放棄營救芊芊。
無論他用什麽手段，都無法在爆炸開始之前趕到地宮內。
洪陽的爆破速度越來越快，就連給林慎任何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林慎帶著趙無前直接在又一次的回朔之前離開了時間鎖定回朔區域。
他有一個新的打算。
破局點，既然不在這兒，而且自己也沒法到達山穀附近，去擊殺那名時間觀測者的話。
那他也打算轉變轉變思路，換一種方式來進行下一步。
“他們從過去著手，那我也完全可以。”林慎冷靜地駕駛起飛船，讓趙無前上來。
趙無前愣頭愣腦地上了飛船：“這東西你什麽時候買的？”
親眼看到這種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東西，他心中別提有多驚奇了。
林慎就和機器貓一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丟出來個讓他倍感意外的好玩意。
趙無前嘖嘖稱奇，在飛行器內部摸來摸去。
林慎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間開口問道。
“你怎麽看祖父悖論這件事？”
“哦？”趙無前眨了眨眼，“那是什麽意思？”
“祖父悖論，也可以說是外祖母悖論……假如你回到過去，在自己父親出生前把自己的祖父母殺死，那麽你會怎麽樣？”林慎略有些無奈道。
“會怎麽樣？”果不其然，趙無前撓了撓頭，沒理解林慎的意思。
“算了，當我沒問。”林慎搖頭，輕歎了一口氣。
“別別別，你這樣會讓我感覺我自己很蠢一樣。”趙無前訕訕一笑，“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我當然知道這個。”
如果時間倒流，回到過去殺死祖父母，那麽父親也就不會出生，父親不會出生的話，當然你也不會出生。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
但問題是，回到過去殺了你年輕的祖母後，祖母死了就沒有父親，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你，那麽是誰殺了祖母呢？
或者：你的存在表示祖母沒有因你而死，那你何以殺死祖母？
學界中大致有三種看法，一是平行宇宙理論，穿越回到過去時殺死祖父母，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因為那隻是個平行世界。
二是香蕉皮理論，穿越回去之後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阻止你改變曆史。
三是因果論，你身為因果中的果，無法改變因果中的因，即便穿越到過去，也隻能旁觀，永遠無法以任何方式改變。
當然，這幾種看法在過去都隻是坊間流傳著的話題而已。
畢竟人類從來沒有親身經曆過任何一種時空穿梭，也從來沒有觀測到任何這種有可能發生的現象。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所以……”林慎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是這場全球時間紊亂，為什麽是全球性災難的原因嗎？”
人類過去的一切曆史都將不再是已知的，過去能發生變化，未來也不確定，而正在經曆的當下——也不再是當下。
一切都是充滿意外和變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