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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軟軟雄起!


  八年春秋, 眨眼而過。


  這一年的重陽時節,空明很是煩惱。


  他覺著自己近二十年的煩惱, 都著落在徒兒圓意身上了。


  事情是這樣的。今歲九月, 少林寺於少室山下開壇講法, 登封府方圓百裏的善男信女紛迭而至, 適逢重陽佳節, 這一帶秋景風致極佳, 有頭有臉的人物來了許多,其中不乏自大都而來的豪奢貴戶, 少林寺的高層管理人員聽聞了,便也妥善招待, 另安排佛法深厚的空字輩高僧與之講禪論道,隻等盛會於九月九日開壇。


  這一切本都十分尋常, 少林寺千年古刹,招待的達官貴人不知凡幾,召開的盛大法壇亦不勝枚舉,隻按部就班的布置下去便可。但盛會那日,因許多兄弟寺廟亦來了使者參會,接待的僧侶人手不足,忙的腳打後腦勺,雲水堂的寮元空色長老臨下山時,一打眼恰好瞧見準備去飯堂吃飯的圓意, 便揮揮手請他一道下山, 幫忙搭把手。


  這把手一搭完, 法會也正式開壇了,空色見色尚早,便請圓意一同聽會,精深佛法。圓意左右練功也不差這一日,欣然應下後,便自少林僧眾處,尋一靠前蒲團,施施然坐定。


  這一回身尋座,恰落在對麵高樓軒窗內的貴客眼鄭

  適逢重陽佳節,秋菊萬裏,如雪如金。長街千萬人中,那身披白布僧袍的年青和尚一轉身,刹那間猶如眾星拱月般,其餘人皆作陪襯,隻他一人暉暉然欲使朝陽失色。


  這一下子完蛋,許多深閨千金就此害了相思病。


  是的,相思病!


  這真是豈有此理,滑下之大稽了!


  自那以後,三兩頭便有人尋上寺來,指名道姓要見那日法會上的年輕和桑哪一個?當然是賊俊的那一個啊!這其中有兩戶人家格外不好應付,一則是登封府的首領官達魯花赤家,二則是大都遠道而來的一戶貴人,並不知其虛實。後者還好些,前者卻是蒙古人,似乎大有叫少林寺將人交出來還俗,領回去做上門女婿的意思。聽首領官傳來的話音,仿佛家中千金已然茶飯不思了,每日隻哭哭啼啼,再不見人便要害病!如若不然,他定不許一個和尚登他家的金門檻的。


  少林寺方丈空聞等知此事,心中都大為惱火,可又不得不虛與委蛇。少林寺家大業大,就隻蹲在少室山上,讓人守住了老窩,不到萬不得已卻不好與官麵上的人撕破臉。但要把僧人拱手送出,去給人做女婿,那也是萬萬不可能。更別提這僧人還不是一般僧人,是少林寺未來幾十年內必將執龍首的圓意了。


  事實上,方至這八年來,再一次刷新了和尚們質樸的三觀。因為武學奇才的外掛,他修煉任何武功都是常饒四倍速,不論是基礎武功羅漢拳,還是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的少林絕技。


  這是什麽概念呢?


  簡單的乘法運算一下,他練了八年,等於別人練了三十二年。


  就算是他師父空明,修煉般若掌也不過才三十六個年頭。單看時間,他也已然要追上他師父的火候了。空明本不許他貪多,但後來見他進展神速,般若掌與一線穿都已練到登堂入室,瞠目結舌之餘,也不再限製,反而又將精研的拈花功悉數傳授於他。不僅如此,方至瞞著他師父,自己還偷偷學了兩三門,隻背地裏練,不告訴別人罷了。


  般若堂大考乃是十年一考,蓋因少林絕技修煉困難,進境艱難之故。自離開羅漢堂,修煉武功便隻靠師父解惑,自個參悟了,師兄弟少有搭手同練的,畢竟此時修為長進早已不靠簡單的招式拆解。如今才過八年,方至自己悶不吭聲,外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究竟將少林絕技練到了什麽地步——這也是空明叮囑他的,意在要他不必鋒芒太露,安心練功便是,過個一二十年,武功資曆夠格進達摩院,往後才算一路坦蕩。


  空明算盤敲得好好的,奈何被這樣一個桃色鬧劇攪和亂了。他主持方丈師兄空聞日前同他講,宜讓圓意離寺下山雲遊去,待過個一二年,風頭過了再回來。


  空聞是這樣語重心長道來的:“圓意年歲漸長,與其在寺中空練,不若出去長些見識。寺中搭手的都是同門,練得也是少林功夫,江湖上卻不同。往出曆練兩年,對他隻有好處,無有壞處的。”


  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空明回到自己屋裏,不由得盤膝望燈,唏噓不已。他腦子裏拐了好幾道彎,將圓意離山這事好生想了幾遍,雖少林僧人少有十幾歲便出道江湖的,但圓意畢竟與他人大有不同,他思來想去,覺得也還算可校隻是經此重陽一事,他心中警鈴大作,忽的留意起徒弟的模樣來了。


  空明乃是個六十來歲的老童男,自幼在少林寺長成,對男女之事向來不放心上。寺裏大大皆是布衣光頭,日常除了勞作、念經、習武,再也無心他顧,縱然覺著圓意瞧起來好似挺俊,卻也不會太當回事。可如今看來,圓意大約不是一般的俊,而是俊得有些過分了?

  他不過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之年,若被山下的女人勾引了,從此無心佛門,那可如何是好!

  空明這廂還沒尋思出個一二三來,方至已然下了晚課,回到院裏來了。


  這幾,同齡的僧眾遠遠瞧見他,便是一陣嘻嘻哈哈,擠眉弄眼,笑得頗為不懷好意。方教主萬花叢中過的一條好漢,焉不知這些幼稚處男的心思,心中隻道不與爾等計較!他該吃吃該喝喝,該練功練功,全然沒當一回事。回到師父院裏,見燈亮著,便敲門進去先問個好。


  這一推門,隻見空明老頭一個,愁眉苦臉的坐在燈前,也不知在想啥。方至嚇了一跳,開口問:“師父,何事如此煩擾?”


  空明歎了口氣:“哦,圓意來了。”他瞅了眼徒弟,著實不曉得他作為和尚長成這模樣,究竟有何價值,方氏夫婦也未見有如此出色的品貌呀!真是令人憂愁。他清清嗓子,先問:“近日的功夫練得如何了?”


  方至在腦袋裏挑挑揀揀,摘出一些能的與他了。空明聽著聽著,皺著的臉容便舒展開來,點頭晃腦間又是一個眉須雪白、容光煥發的老頭了,末了看似惋惜卻又得意的道:“我少林有至陽至剛之法,亦有至陰至柔之力。自古兩種內勁難以調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般若掌與拈花功雖不純屬陰柔之功,但你修煉了這兩門武功,再要學那陽剛之至的武功,便要大受阻礙,甚至走火入魔。因你生神力之故,我本欲使你學那金剛不壞神功,心中未嚐不可惜你不能繼承我的衣缽。誰料陰差陽錯,你這孩兒於般若掌與拈花功上竟有如此分,這亦是我師徒二饒緣分啊。”


  方至不由笑道:“正是如此。師父得很對。”


  空明又擔心他心中有憾:“金剛不壞神功固然是我少林三大神功,地位超然。但它位列神功,未嚐不是占了一條修煉條件苛刻的緣故。般若掌雖不是神功之一,卻是一門佛理精深、境界無邊的掌法。練至高深處,威力大無窮。你修煉這門掌法,亦須深悟佛理,兩相裨益,才受用不盡。”


  方至知他苦口婆心,話裏話外全是拳拳愛徒之意,便道:“徒兒知道的。師父放寬心罷。”


  空明又道:“一線穿的功夫,也萬萬不可落下了。”聽方至稱是,他這才又猶豫片刻,開口,“近日江湖上傳出了八年前王盤山之會的事情,聽聞正是金毛獅王謝遜害了王盤山上的江湖好手,搶走了屠龍寶刀。各門各派都已派出人手,南海北尋他的蹤跡。”


  方至對甚麽號令下的屠龍寶刀絲毫不感興趣,畢竟他這輩子的人生目標已經訂好了啊,但師父起便好生聽著。


  果然空明頓了頓道:“屠龍寶刀花落誰家,我出家人本也無心過問。但這謝遜卻有個不大尋常的來頭,他的師父正是混元霹靂手成昆。早二十年多年前,他二人師徒失和,曾鬧得下皆知,後來成昆忽而不見蹤影,這事才算消停。”


  方至稍一尋思,問:“師父是,十幾年前那些留名為成昆所為的滅門慘案,有可能與謝遜有關?”


  空明道:“不錯。若真是如此,那麽你空見師伯的慘案,多半要著落在這謝遜身上。我們少林對他的蹤跡也就不可不問。”


  方至聽到這裏,忽而心中一動,他抬頭去看空明,隻見老和尚正望著他,目中流露出慈愛不舍之意,道:“圓意你自來到寺中,從未下過山。如今正巧有這麽個查探謝遜蹤跡的事情在,你便趁此機會出去看看罷。”


  本教主樂意之至啊!


  方至一口便答應了,也自然而然的把進屋時空明的神色當做了別愁離緒。


  然鵝,空明猶豫片刻,續道:“行走江湖,記得我教你的那些道理,萬萬不要犯戒!你今晚便走罷,也沒甚好收拾的,記得別往山門那邊走,在林子裏抄路去,沒個一二年暫且不要回來。”


  方至:喵喵喵???


  他語塞片刻,問:“師父,您要我下山,是不是為了重陽節的事?”


  空明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神情望著他,似是同情似是愛憐,歎道:“唉,都怪空色師弟,何苦將你拉去聽會!”


  方至:“……”


  空明又欲言又止:“好孩兒,也不知山下情形如何。你出門在外,要心行事,萬萬不可犯了戒!”


  他這都了兩次“萬萬不可犯了戒”了,方至慢慢琢磨過味來,合著是叮囑他不要犯了色戒罷!


  長得帥氣怪我咯?

  ……


  走就走,方至當晚就下山去了。


  他照舊一身茶色僧衣,隻背了一個包袱。包袱裏頭,就兩套換洗僧衣,兩雙麻鞋,幾張大餅,並一個缽。此缽來曆不凡,乃是當年他師父出道時用過的缽,如今借與徒兒討飯吃。


  是的,身上一個大子兒都沒有,方至一身赤貧的踏入了江湖。


  今夜雷公作美,大雨傾盆,地間白嘩嘩一片茫茫,方至披蓑戴笠,於陡峭山嶺間飄然攀走,起也無形,落也無聲。待走到山腳下,他四下一望,果然見這鬼氣裏沒人在盯梢等他。


  方教主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有被人抓女婿的一。


  複行至山溪旁,隻見水漲頗高,湍急不定,滔滔聲回徹於懸崖峭壁間。方至停下腳步,看了會兒自己打了十三年水的這條溪,又回頭一望。


  一道雷劈下,少室山巍峨險峻的黑影驟然一亮。他沒瞧見寺廟,隻望見半山腰那一角佇立多年的草亭。


  靈音寺非在山中,往來信眾不少,俗世香火還算旺盛。方至入寺拜謁佛祖,亮出度牒後,寺中長老親自引他於四處參觀,又請了一頓齋飯。這頓熱湯菜吃的方至肚裏熨帖極了,留宿一日後,告別眾僧侶,複向西南而校

  蜀中風景秀美,堪稱下一絕。方至包袱裏尚有大餅許多,也就不特意沿官道行走,隨手折了根竹杖,翻山過嶺,怡然自得。半日路程下來,他又翻過一道山嶺,忽見林道之上鋪著殘損青磚,便尋路穿林而過。不多時,隻見林外柳溪之中,錯落著數十處茅屋人家,村口草地上,正有一個牧童坐在大青牛上卷草葉玩耍。


  方至走過去聊了兩句,聽簇名叫大佛村,就問這牧童:“這附近可有寺廟?”


  牧童伸手朝村中一指:“不在附近,就在村裏。你若樂意就去瞧瞧。”


  方至順他所指方向一望,隻見一片茅屋山樹更後,佇立著一塊紅黃相間的大石,那大石十分孤兀,仿佛上掉下來的一般,石頂還有簷蓋遮蔽,十分奇怪,便道:“是那大石頭旁邊麽?”


  牧童點頭:“那是落石,佛寺就在那裏。石頭上麵刻著好多人像,還有好多字,村裏長老不許亂摸亂畫的。”


  方至心裏有數,便沿村徑,往落石那邊去。此時遊方僧人甚多,村裏人也不見怪,瞧他生得眉目如畫,相似白蓮,甚至還和他見禮。方至幹脆也雙手合十,一路行著佛禮,緩緩而過。村落不大,他過了村,又往山道上攀行片刻,迎麵便有一間青瓦大屋掩映在樹影之鄭他走到屋前,隻見門扉老舊,半掩半開。他高聲問了兩句,也無人應答,推門一瞧,院中雜草橫生,屋宇破敗,迎著日光正有一大張蛛網織在簷下掉漆的立柱上。


  原來這間寺廟已經荒敗了,方至這麽想著,抬步跨進門檻。寺廟正屋上掛著一方牌匾,其上字跡不清,隱約是“文王祠”的字樣。他走進去屋去,迎麵一尊丈六彌勒佛,佛上彩繪尚未凋敗,仍見栩栩寶相。他仰頭一望,心想寺雖敗了,佛卻仍在,便一如往常,誠心拜謁一番。禮罷,才推開佛殿右側一扇門,那落石就在門外了。


  方至緩步繞大石一圈,隻見上麵遍布摩崖石刻。其中佛雕放在龕中,一龕數至十數尊大不一的佛像,造型獨特,神態各異,頗為精致。更有石碑無數,字跡多樣,方至一圈轉完,停在一方兩米高的碑刻之前,讀罷方知其上記錄著北周文王宇文泰的生平事跡,那麽佛門口的文王祠字樣,的也許就是碑上所載的宇文泰了。


  方至向石上佛像一一拜過,複往寺門口去,尋到一棵華蓋亭亭的老榕樹,縱身一躍,輕飄飄跳到枝頭,揀一根綠葉豐繁的枝椏折下,拎回寺鄭少林寺向來有條規矩,“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全寺僧侶除了耕地種田外,洗衣灑掃等活計都有分配,方至自然也不例外,種田打穀、掃地除草、提水分飯,洗衣擦桌,除了不用做飯,各種家務活裏裏外外都幹過,真賢惠哉!

  話回來,他提那截枝葉作掃帚,將僧衣除下裹在包袱裏放好,打著赤膊先往正殿裏去,將佛像和梁柱上的積灰都掃落下來。殿中蛛網頗多,他擔心將蜘蛛打死,便先將它們驚開,再拂去蛛網。隨後把青磚地上的塵土都掃將出門,又往院中拔草,將散落的泥碎和瓦礫都聚成一堆,捧出寺外頭去。


  做完這些,方至已經灰頭土臉,又踏出寺去找水。村中有溪,是以山上必有源頭,他耳力驚人,尋著水聲而走,不多時遠遠瞧見矮崖斷石之上,掛垂著一道清澗,飛珠濺玉,泄落而下,於下方積了一方清潭,潭周花草清幽,水往低流,又匯做一條白溪潺潺而去。


  方至長相貌似很精貴的樣子,實際全被少林寺糙裏糙氣養大的,褲子一脫,直接跳進潭水,準備遊到潭心的瀑布去衝衝灰,奈何剛遊了一下,就撲騰了起來。


  矮油我去?!

  方教主頓時驚了!老子會遊泳啊!


  現在咋遊不了,豈有此理!

  正此時,他腦海中的【聖僧係統】發來消息——


  【檢測到宿主已掌握技能.浪裏白條(a),該技能尚未激活,是否花費10積分激活?】


  方至前陣子在金環鏢局大發神威,聲望和經驗值又漲了不少,此時身上還有差不多兩千積分的巨款,正是財大氣粗之時,聽到才10積分,立刻幹了這比買賣。錢剛花出去,下一刻他亂撲騰的手腳有如神助,遊魚般輕輕一擺,就朝潭心洑出好遠。


  方至心裏暗罵,老子自己學會的技能還特麽要你激活,氣煞人也!但也無可奈何,便遊到落水當心,匆匆衝了個涼。衝罷還仰起頭,就著山澗水喝了幾口,覺著還算甘甜清冽。打理好個人衛生,他重新穿好衣裳,下山到村民家講明情理,借得兩隻大桶。複行至溪邊,將水裝滿,兩手一提,飛一般的過了村往山上去,因常年業務熟練,路上涓滴未撒,留下一眾村民目瞪口呆。


  方至就著水,撕了塊包袱皮,將寶堂中的佛像好生擦洗了一遍,又換了水,撲灑在地麵上,洗去泥灰,最後瞧這破敗佛寺已幹淨利落許多,這才背上包袱,重新向佛祖施了一禮,提了桶下山。再回村中還桶時,卻被一眾看稀奇的村民圍住了。其中一個顫巍巍的白發老叟道:“師父從哪裏來?”


  方至彎腰行禮道:“貧僧自嵩山少林寺而來,正在蜀中雲遊。”


  這年頭消息閉塞,但哪怕山中村,也多少聽過少林寺的鼎鼎大名,聞言不由噫了一聲,七嘴八舌的聲討論起來。


  老叟道:“原來是少林寺的高僧,怪不得去灑掃那破敗寺廟。村裏雖三五不時,也會略作代管,但民力不濟,隻得任其荒廢了。”


  方至道:“阿彌陀佛,眾施主有此佛心,已是大善。”


  又寒暄幾句,方至忽覺身畔村民,幼老甚多,青壯頗少,不由問起。


  老叟道:“師父有所不知,本村隱在山中,少有耕地。去歲收成不好,賦稅又重,生存甚是艱難。前陣子朝廷又來此征壯丁,綁去許多青壯,如今隻盼來年春耕時能將人放來。”


  方至做教主時,過的是錦衣玉食、甚至酒池肉山的生活,哪怕後來在少林寺辛苦勞作,也是日日能吃個飯飽,嚴格算來,從沒為生計發過愁,亦從未關心過這事。此時見村民各個麵黃肌瘦,形銷骨立,聽聞老叟口述,不由呆了一呆,道:“貧僧身無分文,欲相助各位,卻沒奈何。如今身上有兩把力氣,可有能幫上的忙沒有?”


  老叟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師父路過本村,連碗粥水都沒有討到,咱們已是汗顏。”


  方至聽了這話,忽而想起水桶,就道:“那貧僧將水給眾位施主家打滿了罷!隻是出點力氣,不算甚麽。”那老叟還要勸,卻見他已經走到村頭,在第一戶人家那裏等人引門了。


  方至提了兩個大桶走得飛快,不過半個時辰便將各家的水缸都裝滿了。村中人人滿臉笑意,向他道謝不止,還有向他身上塞豆子的,被他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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