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都風雲 第十二章 破境
墨色濃雲覆蓋了整座乾都，陰沉的空中劃過幾道閃電，雷聲低鳴著。一瞬間，如黃豆般大的雨滴，傾盆灑落。
藏劍齋的屋頂被大雨敲打，雨水順著屋簷如水簾般滴落。不知何時，藏劍齋門前積了灘淺水，雨落下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顧凡將初至乾都時那素色青衫換上，打著油紙傘便出了齋門，向榮王府走去。
暴雨傾盆，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雨的可視度極低，一些事物都伴隨著朦朧的美。
雨越下越大，顧凡撐著油紙傘在暴雨摧殘下，猶如一道浮萍，東搖西擺。忽然！常年掙紮於生死之間的顧凡，警覺的嗅到一股殺機！
顧凡急忙將鬆開油紙傘，將自己身體向身旁一記翻滾，凶險地躲過一記殺招！方才留置原位的油紙傘，已然碎成粉末！
“你是誰？”
雨水模糊了顧凡的視線，但他從身形體態，隱隱可以看出對方是相識之人。
“我是誰？你應該知道。我想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你應該忘不了我吧！”陰沉沙啞的聲音，從邪鬼麵具下響起。
襲擊顧凡之人，正是黑衣邪鬼麵具人！
“是你！”顧凡雙眸泛紅，低吼道。
“不錯！是我！我很好奇，當年你為何沒死？”邪鬼麵具人略感疑惑道。
顧凡當然知道麵具人問的是當年邊境時一事，但顧凡不可能告訴他真相。於是，微微自嘲道：“大概，是我命硬吧！老爺不收，給我複仇的機會！”
“哦？你一個氣海丹田盡碎的廢人！找我這破凡巔峰——第五境的修士報仇，豈不是在癡人夢！”黑衣邪鬼麵具人嘲笑道。
“不試試，又怎知不行！”顧凡倔強道。
“行！我給你一次出手挑戰擊殺我的機會，五年未見！不知你有何進步？”黑衣邪鬼麵具人譏笑道。
顧凡便不再語，反手將精鋼刀拔出刀鞘，在暴雨下，凝聚自己的刀勢。
黑衣邪鬼麵具人體表仿佛有著無形的空氣罩，雨滴都避開他，而直直下落。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嘲笑，靜靜地看著持刀橫立的顧凡。
“嗬！”
顧凡大叫一聲壯膽氣！刀勢已然凝聚巔峰，對眼前的邪鬼麵具人使出軍中磨礪多年的刀術——《十式刀》
紮、斬、撩、掛、劈、掃、挑、砍、按、帶！十式刀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但每當顧凡感覺快要砍到邪鬼麵具人時，他卻能及時躲開！憤怒的顧凡十式刀合為一式最強刀技，終於將邪鬼麵具人身體貫穿，顧凡眼神透露出釋然。
隨即，邪鬼麵具人身影愈來愈淡，直至消失。顧凡才反應過來這是道殘影！
“這就是你最強的一擊？真夠可笑的呢！”一道嘲諷聲，從顧凡身後響起。
“下麵輪到我了！”罷，邪鬼麵具人消失。
顧凡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氣拳擊中腹部，身形直直飛了出去，撞向旁邊的攤鋪。瞬間，攤鋪物品四散，顧凡身體狠狠地嵌入其中！
這時的顧凡麵對強大的邪鬼麵具人，一境與五境！這是境界上無法彌補的差距，絲毫無任何還手之力！
顧凡被邪鬼麵具人單手提至空中，邪鬼麵具人譏笑道“給過你機會了，還有什麽可的呢？”
此時的顧凡，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回想了過去一幕幕畫麵。我真的要死了嗎！藏劍齋等待自己的上官劍棠，榮王府的柯亦雪的臉龐不斷閃現。
顧凡似乎想到什麽拋去心中的顧忌，對邪鬼麵具人露出燦爛一笑，隨即將涅槃丹取出，服入口中一氣嗬成。連邪鬼麵具人都有些愕然，對顧凡的動作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顧凡身體表麵通紅，產生一種古怪的吸力！邪鬼麵具人來不及動手，感覺自己的修為不斷地流逝，臉色一變，神情慌張道。
“你方才服用了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啊！”
顧凡體內的吸力不斷增加，邪鬼麵具人抓緊顧凡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慘叫了一聲後，便癱倒在了地上。
顧凡並未理會邪鬼麵具人的慘叫，他此時正自顧不暇！身體的異變，使他疼痛萬分，連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顧凡雙眸猩紅，體外散發衝妖氣，體內一片混亂，經脈裏殘留的至陰與至陽，相互碰撞。氣海丹田在涅槃丹的藥效下，緩緩重塑！
不知何時起！雨漸漸停息，但空中的墨雲愈發濃厚！形成一個漩渦，猶如一道巨眼凝視蒼生。漩渦內電閃雷鳴，閃電密布，猶如無數條蛇張著信子一般。
乾都四象陣自動啟動！乾都四方上空，各出現玄武，白虎，朱雀，青龍的虛影！
忽然！巨眼漩渦內，降下一道巨大的雷電劈至乾都城中，四象將此雷劫抵消大部分！還有一道細的閃電，直直擊中顧凡的身上！
雖然這道閃電大部分威力已然被抵消，但也不是顧凡這一境修士能吃得消的。雷電瞬間，將顧凡身上的妖氣打滅，雙眸也恢複正常的黑色。
雷劫隨即進入顧凡體內，體內經脈殘留的至陽與至陰真氣，瞬間被至霸的雷劫所吞噬，顧凡的經脈無形被拓寬了一倍有餘！氣海丹田恢複隨之加快！
“噗呲！”
顧凡吐出一口汙黑的淤血，身體恢複控製。顧凡發現身上黏黏的，全身布滿了體內排出汙穢之物。顧凡頓時感覺自己身體輕盈不少！而且氣海丹田已然被修複！
自從顧凡被廢氣海丹田後，真氣無法存儲於氣海丹田之中。苦苦被困於破凡一境的破凡，今日終於破境，達至破凡二境！真氣充滿了顧凡整個氣海丹田，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邪鬼麵具人不停的抽搐，倒在顧凡腳下，雙眼瞠目道“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顧凡蹲下看著他好奇問道：“為什麽不可能？”
邪鬼麵具人失了智般，喃喃道：“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沒有人能做到第三次補全氣海丹田的！這是逆之舉，必定受其罰的！這不是真的！”
逆！罰！雷劫！這三個詞顧凡若有所思的看向上，此時空中的烏雲與雷劫已然消散，雖然還下著毛毛細雨，但空恢複了清明。
顧凡將邪鬼麵具人提起，問道“五年前，我為何會被壓往西部邊境？”
這時，已經恢複清明的邪鬼麵具人，嘲笑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我可以饒你不死！”
邪鬼麵具人慘笑道“沒用的！我必死無疑！告訴你也無法，昔日，你因鎮南將軍府一案牽連。而…”
話還未完！
“嘣！”
一聲巨響，邪鬼麵具人全身燃起幽綠的火焰，顧凡連忙躲開，不一會兒，邪鬼麵具人就化為灰燼，真真正正消散於地之間！
顧凡看著這詭異的景象，大感吃驚！喃喃自語道：“這難道就是傳中的！鬼火一響，爹媽白養！”
隨即，顧凡將邪鬼麵具人殘留下的儲納袋拿走，身影消失於街道的盡頭。
顧凡剛剛離開沒過多久，兩道身影悄然而至。
他們身著大乾監司的官袍，來到顧凡與邪鬼麵具人交手的位置。其中一個人道。
“方才乾都四象陣自動啟動，乾都好多大人物被驚動，下令徹查！”
“此地剛剛有打鬥的餘波！有強烈的妖氣波動！”
“妖氣？是否是有妖族潛入乾都？引動四象陣！”
“不知！”
另一個人，蹲下手指捏了捏泥濘的泥土，指了指一個方向道。
“此人腳步，大概是從這方位離去的！”
“追！”
隨即，這兩人朝顧凡離開的方向追去。沒過一會兒，二人在街道的盡頭拐角，發現一雙棉布鞋，留置角落。這是顧凡故意落下的，布置的疑陣。
顧凡此前在邊境混跡，如若不夠警覺，早死上好多次了。他一身跟蹤與反跟蹤的本事，無師自通！
二人相視一眼，暗道此人如此狡猾，是反跟蹤的老手！線索就此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