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都風雲 第四章 王府文試
榮王乃是當今大乾眾多親王之中的唯一異姓王，深得乾皇的信任，其榮王府也被安置於乾都朱雀大道的繁華地帶，緊緊依靠著皇城。
但令人意外的是榮王府並沒有與其他親王府邸那般富麗堂皇！
黑門紅燈籠，大門兩端屹立兩個石麒麟，正中高懸的紅木牌匾，刻著燙金色的榮王府三個大字，反而顯得古樸低調。
王府家仆帶著顧凡和換上男裝的上官劍棠，穿過曲折複雜，曲徑通幽的王府假山花園，來到了王府的迎賓內殿。
顧凡踏入王府內殿時，已然發現有很多書生才子等候於殿內，幾乎是座無虛席。
顧凡扯了扯臉色還些許蒼白的上官劍棠的衣袖，尋得大殿內一偏僻角落坐下，顧凡手肘輕輕碰了一下上官劍棠，壓著聲音輕輕道。
“待會文試開始，盡量多看少，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上官劍棠雙眸悄然與顧凡對上，對視好一會兒，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待到王府侍女添上茶水糕點後，二人方才靜靜地等候大比開始。
就在這時！此前有一麵之緣的錦衣貴公子賈明四處看尋，發現了坐於角落的顧凡後，朝他邁步而來，仿佛生自來熟的賈明來到顧凡的旁邊坐下，對顧凡道。
“文公子，選的這位置很是清淨啊！讓我好生尋找。”
上官劍棠對賈明不請自來，並在顧凡身旁坐下的動作，彎彎柳眉微微一蹙，她對賈明靠近顧凡十分不喜，甚至產生絲絲莫名的敵意，但她並未出口。
“咦！原來是賈公子，你也過了初試嘛，那郡主所出的對聯可是相當有難度啊！看來賈公子學富五車，有著相當不俗的文采呀！”
顧凡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對賈明的到來確實有些驚訝，要不是他有前世借鑒，壓根對不上郡主的下聯，何況賈明這給人一種華服錦衣，肚子裏仿佛沒有半點墨水紈絝貴公子的感覺。
賈明邊與眾人一般將案台上的茶水倒入杯中，邊謙遜地應道。
“文公子過譽了，在下雖才疏學淺，但自幼對詩書甚為癡愛！正巧王府內有熟人相識，邀請我來一睹乾都各位書生才子的文采風流。尤其此前，親眼見文公子完美能對上郡主的聯，讓在下好生敬佩！”
顧凡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老臉頓時一紅，連忙擺擺手，謙虛道。
“此前運氣好罷了！我此行是來目睹郡主的風姿，此前跟賈公子開了個玩笑，在下不姓文，而姓顧單名一個凡字，賈公子可叫我顧凡便好。”
上官劍棠聽聞顧凡章口就來的辭，手上剛剛拿起的茶杯略微一僵，暗道這家夥明明為了賞金，得這般正當，著實不要臉。
賈明其實之前也猜到顧凡並不叫文抄公，也沒點破罷了。但他沒想到顧凡如此坦誠，與自己了真名，讓他多了幾分好感，認為顧凡不是一個恃才放曠之人。賈明釋懷道。
“無妨無妨！顧兄也是個性情中人，若不嫌棄稱在下賈明就好。聽顧兄的口音，不像乾都本地人士？敢問顧兄是何方人士，難不成是為郡主招親而來？”
顧凡看賈明的臉色未變，仿佛並不在意自己此前用假名調笑於他，感覺是可交之人，坦誠道。
“我乃大乾極西，卞丘城人士，因軍功已滿，赴乾都書院參加大考。”
賈明不由得暗暗吃驚！想不到顧凡是一個邊境卒，能有如此才學！
不僅能對上郡主刻意刁難的對聯，令他驚訝的是，顧凡居然還有參加書院大比的資格，這資格放在乾都之中，很多世家貴族子弟削尖，擠破腦袋，都未能一定獲得的資格。
驀然！一直與顧凡交談的賈明，這時才發現顧凡身旁，坐著身著樸素青袍，女扮男裝的上官劍棠。
賈明看著麵容比女子還眉目俊秀的上官劍棠，微微有些好奇道：“這位公子，你也是隨顧兄一同參加招親的嗎？敢問公子貴姓，是何方人士？”
上官劍棠心中提起些許戒備，她雖不知方才為何對賈明感到絲絲敵意，但心無大錯。她正想如何回應時，突然想起顧凡此前的叮囑，慎言少言以免暴露自己！
正當上官劍棠就要回答時，顧凡挑了挑眉，立即幫上官劍棠圓話道：“我這個朋友姓上，性格木訥，不善於生人交談，賈兄有何想知道的，詢問我便是！”
“尚？公子”賈明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深深看了上官劍棠一眼，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
“咚！”
忽聞殿內一聲鼓響！王府殿內本交頭接耳，相互攀談的眾位書生才子，驟然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於內殿台上。
原本空無一物的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雕刻山水鳥獸的楠木屏風，一樽青銅香爐，以及一把紅木製成的主位椅。
紅木椅上坐著一個相貌堂堂，麵容剛毅的中年男子。此人身著金絲鑲邊的深色錦衣袍，顯得衣冠楚楚，橫坐於紅木椅之上，給人不怒自威之感。
這般氣勢威壓，這不僅是朝堂身居高位的官威，亦然也是超凡修為境界的絕對壓製！不出眾人所料，此人正是當今大乾的榮王柯墨！
顧凡的耳邊輕輕閃過上官劍棠輕柔的聲音：“在場眾人中不乏四境，五境之人。但能在眾人未察覺下出現，此人境界深厚！至少晉入先第一鏡，也就是初入六境的修為！乃當今大乾排的上名號的強者”
在柯墨的身旁，有著一道雕刻山水的楠木屏風，其屏風後有一道隱隱若現“婀娜”的身姿，給人一種如山般厚重之感！想必她就是今日文武招親的女主角了。
在場的書生才子看到郡主的身姿後，神情臉色都為之一變。顧凡有些好奇眾人反應，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楠木屏風後，他嘴角突然有些不自然的抽搐著。
雖此前已然聽聞外人對郡主的描述，心底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還是被“驚豔”到了，悄悄和身旁的上官劍棠吐槽道。
“不是！這郡主的體型也太“婀娜”了吧，這般腰身快有我兩個腰般大了！這誰頂得住嘛！”
上官劍棠聞言，噗呲的笑出來聲，她一直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這時都仿若有些許融化跡象。
她手指暗暗戳了戳顧凡，眼神示意他在人家地盤，話注意點！
身在另一旁的賈明，聽聞顧凡的吐槽，也嘴角微微一咧，強忍笑意，對顧凡擠了擠眼睛，調笑道：“聽聞顧兄想要一睹郡主的風采，如此看來顧兄好這口呀！”
顧凡聽聞，頓時一陣臉黑。
賈明隨即又為屏風後的郡主辯證地道。
“顧兄有些著相了，個人的體態並不能判斷一個人美醜，倘若郡主五官精致，傾國傾城呢？何況評價一個人外貌外形，並不能看清其內心。”
“抱歉，抱歉！我隻是習慣用刀，並非善用f鍵，無法駕馭坦克罷了。”
麵對顧凡無厘頭的回答，賈明一頭霧水，詢問道：“顧兄不善用劍我能理解，但坦克為何物？為何非要善用劍呢？”
顧凡笑而不語，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賈明的肩膀。
賈明對顧凡的動作，眉頭微微一蹙，但看了看自己的身著後，便釋然了。見顧凡這種話半截的，並未跟其深究。
就在這時！榮王柯墨突然起身，來到台中央，威嚴對台下眾人道。
“諸位都是來參加女的文武招親！但能做本王的女婿，豈能是平庸之才！需是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的可塑之才。因此便設下文武試兩輪，考驗諸位的本事。下麵規則由王府管家進行宣布，而我將在一旁觀看。”
榮王罷，他的目光似乎，不經意般地掃向了顧凡這偏僻的角落，露出莫名的一笑，隨即退坐回紅木椅上。
王府的管家來到台上，吩咐下人給眾人分發筆墨紙硯，隨後道。
“公平起見！比試分文武兩輪，第一輪是文比！諸位有一炷香的時間，為郡主賦詩一首，寫於宣紙之上，待香盡後，會有專人收回。三日後，評選出前十方可晉級。此次文試結束諸位都將獲得五十兩白銀賞金，晉級後可獲得五十兩黃金賞金！諸位盡力而為即可。”
顧凡將黃金白銀四字劃了重點，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明亮的眼神對上上官劍棠雙眸，好似無聲地道。
“藥錢和住處看來是有著落了呀！”
上官劍棠心中了然，回了顧凡一記白眼。拿郡主招親賞金來接濟自己，估計隻有顧凡這般不要臉，想得出這事！就連一旁賈明也暗暗無語。
五年極西邊境的掙紮，早就將顧凡的臉皮磨煉如城牆般厚實！直接無視上官劍棠和賈明的鄙夷，道。
“怎麽了呀！你們這些富貴人家，不知人間疾苦，何況這乾都寸金寸土，吃喝住行都要銀子！”
“感情你是為了賞金而來的，不是為了郡主啊！”賈明再次敗給顧凡的臉皮，略感無語的道。
“對啊！人是鐵飯是鋼，秀色哪會可餐！”顧凡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的道。
“咚！”
王府管家在台中央的青銅香爐上點燃一炷檀香，文試大比正式開始！
王府內殿頓時呈現一副眾生相，頗有幾分現代考試模樣。有奮筆疾書的，有撓頭冥思苦想的，有東張西望的等等。
就連一同前來的上官劍棠，也在皺眉冥思，該如何下筆。但王府內殿唯有一特例！顧凡好像忽視這鼓聲一般，悠哉悠哉的在角落品茶，煞有其事般的氣人評論道。
“嗯！這王府的茶，真不錯！的確比我在路邊攤的茶水好喝。”
顧凡抿著茶，看向一旁悠哉悠哉地搖著折扇的賈明，神情突然一愣！麵容透露一絲異色，詢問道：“咦，賈兄還不動筆書寫？想必胸有成竹了吧！”
顧凡敢這麽做，因為前世中華上下五千年祖宗的饋予，但他也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瀟灑的，更悠哉的！
“我是真的來欣賞諸位才子文生的文采，顧兄文采這般好，能對出郡主精心準備的聯，為何還不下筆呢？”
顧凡臉色異色一閃便隨即恢複了，將王府精美的點心，胡亂放入口中，硬是吃出了牛嚼牡丹的既視感，含糊道：“莫急，莫急！賈兄你嚐嚐這王府的糕點，真是不錯！”
賈明聽聞顧凡這不著調的話和這不雅的吃相，額頭略爆青筋，感到一陣臉黑。旁人都在奮筆疾書，就你在胡吃海喝，沒個正經樣！
就在台上的一炷檀香快燃盡時，顧凡方才研磨鋪紙，提筆有度，下筆有神，筆鋒蒼勁有力，在上品宣紙下緩緩書寫。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顧凡將寫好的詩，輕輕吹幹後，身旁的上官婉兒和賈明二人，正想湊近看著顧凡寫詩如何時。
“咚！”
鼓聲再度響起時，檀香已然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