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情殤
眼看著這好好一桌飯就要淡崩了，但是那江雄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的看著我，一絲絲怒氣從我心頭竄起，心想著勞資怕你個毛啊，你個憨貨弄這麽個害人的東西回來害人，到時候誰死誰活關我球事啊！
想到這裏，我淡淡一笑道：“這也隻是我單方麵的看法而已，做不做得準要看江先生你自己定奪了。”
一聽這話，江雄哈哈笑了起來，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起來，隨後點了點頭對何律師道：“文文你聽到沒，我就說嘛，那雕像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此時我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緊緊拽著拳頭沒有出聲，我不是怪何律師，我也不怪江雄，我隻怪我自己太過多事。
何律師顯然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看看江雄，又看看我，最後無奈一笑，之後又起身催促服務員快點上菜。
然而，等到菜一上桌我頓時傻了眼了，他娘的這江雄竟然全部點的魚，形形色色的魚，剪炸蒸煮樣樣俱全，就好像這家夥跟魚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雖然並不反對吃魚，相反的我還比較喜歡吃魚，但是，也沒這麽個吃法啊！
“沐哥，請吧，這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才點出來的全魚宴呢”，江雄笑眯眯的看著我，此時的他又顯得分外的熱絡起來，好像剛才的不快已然煙消雲散一般。
隻不過，經他那麽一鬧，我哪裏還有半點吃飯的心思，要不是想著顧及著那麽點風度，我早他娘的將桌子都給掀了，這狗日的江雄，變色龍似的，拿我當猴耍呢。
但是，我一看何律師在一旁又是倒酒又是夾菜的，我一時之間也拉不下這麵來，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了幾聲。
而那江雄此時也不再管我，反而顧自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看他那貪吃的樣，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魚一般。
我隨便喝了點啤酒，像征性的吃了幾筷子菜，草草的拖到他們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心想著終於解放了。
不得不說，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這何律師人雖然不壞，但也忒沒腦子了些，怎麽會找上江雄這種主，要知道天下好男人一大把，怎麽就非得找那家夥呢？
好不容易從餐館出來，我連忙逃也似的告了辭，心想著這頓飯隻怕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為窩囊的一頓了。
但是，怨誰呢？要怪就隻怪我了！
我也沒理會滿臉尷尬的何律師，轉身攔了輛車離開了。
隻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才一到下午，何律師的電話竟然又打了過來，我捏著手機猶豫不決，實在不想接這電話。
但是，最後一想，這何律師似乎也挺可憐的，於是心頭一軟接了電話。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何律師竟然又要請我吃飯。
我頓時眉頭一皺，立馬回絕道：“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飯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我聽到何律師輕聲道：“我就怕沐哥你先吃了飯，所以特意提早在四點多鍾給你打的電話。”
他這一說我頓時看了一眼時間，頓時臉色一黑，心想著這何律師怎麽著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怎麽這麽不給人留麵子呢，這四點鍾的事你不說不行啊，你就不知道我不想吃你那頓飯啊！
我強忍著心中不滿沒有吭聲。
這時何律師在電話裏又說了：“沐哥，我知道中午的事你很不開心，但是我有我的苦衷，現在雄哥走了，我單獨請你。”
我聽了一愣，原來這小子還知道勞資身上哪裏疼啊。
不過，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沒有這個興趣，哪怕我那還背著的案子都必須由他一手經辦，我還是不想再見他。
於是我淡淡的回道：“我今天沒空，要不改天吧？”
“我想跟你說說那夢境的事，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就算我求你，行嗎？”這話從何律師嘴裏說出來，加上他特殊的性取向，落在我耳裏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我不自覺的全身一麻，雖然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這方麵的問題，但是，這種語氣我實在有些吃不消，於是應聲道：“好吧，我現在過來。”
還是那家餐廳，我兩對立而坐，不過現在不是飯點，餐廳裏除了服務員就是我兩。
何律師十指緊扣，腦袋低垂，顯得很是緊張，像是見公婆的小媳婦一般。
“沐哥，你來了，請坐”，一看到我出現，何律師立馬站了起來，將我迎著坐下。
我點了點頭，感覺尷尬得慌。
“這麽早請你過來，我是想跟你說一件事”，何律師淡淡一笑，顯得有些無奈，又補充道：“是有關我那夢境的事，我對你隱瞞了其中一部分。”
我聽了一驚，心裏頓時直罵起娘來，心想著勞資拿你當兄弟才仗義幫你，沒想到你這還瞞三瞞四的，太那個了一點吧。
不過，我並沒有表現出來，反正他這事我沒打算再管，愛咋咋滴。
於是我淡淡一笑回他：“你不說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並不強求。”
何律師像是沒聽到這話一般，兩眼呆呆的看著眼前水杯，好似裏麵起起落落的茶葉是無數生動的影像一般。
“我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她就叫葉子”，何律師低垂著頭，根本沒在意我的態度，自言自語樣的說了起來。
但這話落在我耳裏卻是怪怪的，對這個叫葉子的人是男是女猜測不定起來，心想著他到底是攻呢，還是受呢？又或者幹脆是個女人？
“她是我大學同學，我兩從大二那年就好上了”，何律師的聲音有些低沉，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像是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但是，直到現在我還是沒弄明白這葉子是男是女，不過，出於好奇，我還是分出心神聽了起來。
“她是我們法律係的係花，當年好多人追呢，但是，他卻偏偏看上了我，說有斯文有才氣，是個靠得住的男人”，何律師說到這裏淡淡一笑，不過，這笑容之中卻是隱含著股濃濃的嘲諷意味。
“那幾年，我們過得非常的快樂，一直持續到我研究生畢業”，說到這裏的時候，何律師臉色沉了下來，恢複了之前的木然。
“原先，我們憧憬過無數次，想象著當律師能賺好多的錢，買個大房子，生個漂亮的寶寶，沒事再出去旅遊一下。”
一聽到這裏我頓時心中一歎，多少大學情侶不都這樣，但是，麵對生活的殘酷，最終結局都不如人意，實在是太過普遍了。
隻不過，我有些不理解的是，這何律師怎麽會從正常的異性戀變成了現在的同性戀了呢？
隻見他又接著道：“可惜的是，我畢業之後在一家律師事務所裏實習，和葉子同跟了一位導師，雖然賺不到錢，但也算是前景可觀。”
“但是，麵對著工作和生活的壓力，我們慢慢的撐不住了，衣食住行無一不需要花銷，給領導送禮，請吃飯和各種人情往來已讓我兩疲憊不堪。”
“那個時候，我還堅信我會出頭，於是努力的工作和學習。”
說到這裏的時候，何律師的臉色猛然冷厲下來，兩手死死的抓住了裝著滾燙開水的杯子，好像裏麵的水早已涼了一般。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我去導師辦公室裏，居然看到葉子蹲在導師的辦公桌下麵”，隻聽得嘎吱一聲輕響傳來，何律師抓著杯子的手竟然劇烈顫抖起來，“而我一直敬仰的導師居然沒穿褲子！”
臥擦，我聽了一驚，心想著這是哪裏來的衣冠禽獸，居然玩自己學生，而最重要的是，這學生的男朋友也是自己的學生。
此時，何律師一直沒有出聲，目光冷冽的看著麵前杯子，像是和它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輕歎一聲，這種傷痛，確實少有人能承受。
隨後，何律師猛然一鬆手，滾燙的開水灑在手上也沒察覺似的，淡淡一笑，長歎口氣，好似抽空了氣的人形氣球一樣道：“後來，她跟我說，跟我在一起沒有出路，你要去尋找自己的未來，於是，我們就分手了。”
我心想著這是必然的，就算那女的不分，我想這何律師也是吞不下這口氣了，不過，那女的也真夠無恥的，居然能將偷人劈腿說得這麽動聽，真她娘的賤。
不過，雖然何律師沒再出聲，好似老僧入定了一般，但是，我隱約感覺這故事沒完。
隻見這時何律師淡淡一笑，伸手抽了張紙巾輕輕將灑在手上的茶水拭去，笑眯眯的看著我道：“沐哥，你相信報應嗎？”
“啥？”他這畫風轉變得也太快了些吧，一時之間還真讓我有些猝不及防，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訕訕一笑回他：“我不相信報應，但是，我相信這世上壞人結局一定不會太好。”
“有意思”，何律師嘿嘿一笑，此時的他倒還顯出幾分男子氣概來道，“我也這麽認為，而事實也最終證明了這一點。”